阮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如果我在乎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江聿修,小宝是他的孩子?”
阮溪难过不已,然而看到她这样伤心,顾俊却没有哄她,反而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你总是提起家产?难道有没有家产,会影响到你对我的态度吗?”
“顾俊!我只是替你不值,你也是顾家的孩子,你的父母姐姐凭什么这么对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阮溪说着背过身去哭泣。
顾俊抿着唇,“那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灰溜溜地回家认错,还是继续在这里忍受你那个男闺蜜的羞辱?”
阮溪隐隐有种感觉——她现在的回答很关键。
如果她不希望顾俊回去认错,那么,顾俊有可能真的不回去。
而她如果说希望顾俊回去,就会影响到顾俊对她的看法。
怎么选择都对她不利,但她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顾俊,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为自己争取……”,阮溪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应该放弃本来就该属于你的利益。”
顾俊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我懂了,你喜欢的不是顾俊,而是顾家大少爷这个身份,现在这个身份可能要没了,所以你急了?”
“不是这样的!”
阮溪泪如雨下,“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够了!”顾俊抓起外套冲出门去,重重地摔上门。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小时,最终在一家咖啡馆坐下,用身上最后的现金买了杯咖啡。
手机响了,是阮溪的来电。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顾俊……”
阮溪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我甚至去找了顾陌,即便明知道她会羞辱我,我还是去找了她,请她帮忙劝劝你父母……”
顾俊的心一沉:“你去找我姐了?她说了什么?”
“她说……说除非你主动回家认错,否则……”
阮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还说,家产分配的事是真的,你离开顾家,就等于主动放弃了继承权……”
顾俊的拳头砸在咖啡桌上,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他压低声音:“你到底跟我姐说了什么?”
以前顾军很相信阮溪,总觉得阮溪说什么都是真的,阮溪说顾陌欺负他,他也觉得是真的,完全无视了他姐姐到底是不是这样一个人。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竟然有些清醒了,开始会去想阮溪口中的顾陌,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顾陌。
“我真的没说什么,我只是……想帮你……”
阮溪啜泣着,“但她说我是在挑拨离间,顾俊,你姐姐好像真的很讨厌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俊闭上眼睛,疲惫的说道:
“溪溪,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挂断电话,顾俊盯着咖啡发呆。
他忽然想起顾父的话:“顺着你就是妈妈和姐姐,不顺着你,就是你的阶级敌人。”
他现在对阮溪,不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或者说,阮溪对他的态度,何尝不是这样?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阵刺痛。
可他不愿意去相信阮溪是那样的人,也不愿意就这样和阮溪分开,让他为爱出走的行为变成一场笑话。
所以,他要回到顾家,但他也不会离开阮溪,他会想办法,让父母和姐姐接受阮溪的!
很快,顾俊就找到了一个契机——顾父的生日宴。
他准备带着阮溪一起出席去给顾父庆生,就当是向父母和姐姐示弱了。
顾父生日宴会那天,顾家别墅灯火通明,和顾家交好的各界名流几乎悉数到场,喷泉池旁停满了各式豪车。
顾陌站在大门处,一身定制礼裙,耳垂上一对小巧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光芒。
她微笑着与每一位来宾寒暄,举止优雅得体。
“李董,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父亲正在里面等您,关于新建医疗中心的事,他有些想法想与您详谈。”
“王夫人,您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上次推荐的理疗方案效果如何?”
她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时不时向侍者递去一个眼神,确保宴会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顾总。”
助理快步走近,压低声音道:“您弟弟带着那位阮小姐来了。”
顾陌嘴角的微笑纹丝不动,只是眼神微微沉了沉。
她轻轻点头表示知晓,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经过顾父身边时,压低声音说道:
“爸,顾俊带着阮小姐来了。”
顾父正在与几位医疗界的老友交谈,闻言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知道了。”
果然,不出十分钟,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顾俊一身休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与满场正装出席的宾客形成鲜明对比。
而他臂弯里,挽着阮溪的手。
阮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脚上是一双平底凉鞋,在这衣香鬓影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大厅里的交谈声明显低了几分,不少好奇的目光投向这对不速之客。
“爸,生日快乐!”
顾俊拉着阮溪的手,大步走向顾父,“我带溪溪来给您祝寿了。”
“叔叔好。”
阮溪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顾父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阮溪,最后目光扫过周围竖起耳朵的宾客,强压下怒意。
“顾俊,今天是家宴,你怎么带外人来了?”
他刻意强调了“外人”二字。
顾俊脸色一变:“爸,溪溪不是外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特意带她来见您的。”
“最好的朋友?”顾父冷笑一声,你都为她不要父母了,你们还只是最好的朋友?”
顾父看向阮溪,“阮小姐到底和多少人是最好的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