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合同那天江聿见到了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样的Jacobs。
照片上的Jacobs一头茂密的黑色头发，现在看过去已然是有了黑白相间之势。
国外的环境不抗老吗？Jacobs应该才二十来岁吧。
那天江聿签完合同后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些关于四年前实验室的事，Jacobs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现在项目重启，八方来敌，初遇也是个靠山，他半实半虚的和江聿讲了点。
“（d语）我以前是有个小师妹的，只是后来出了点事，她去了别的地方，走前把实验所有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了，但后来出现了更大的意外，实验只能无奈叫停。”
Jacobs似乎并不太乐意谈论关于他那个小师妹的事，很多关于他那个小师妹的事都是一句话带过。
江聿试探询问，“（d语）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Jacobs看着他笑了，笑得意味深长，“（d语）不能，她会生气的。”
噢，那是顾复声无疑了。
江聿也不强求，向Jacobs告别以后独自一人在咖啡厅里坐下。
雪越下越大，路上都开始结了冰，咖啡厅外的行人走在路上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脚底打滑在路上摔个狗吃屎。
Jacobs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江聿却在忍不住的去想，顾复声回了国，那沈砚呢？
沈砚去哪了？
……
“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顾辰星站在别墅顶楼的落地窗前，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的羊毛大衣。
没错，顾复声送的。
顾复声穿着一件黄色同款大衣走到她身边，语气疑惑，“A市以前，不常下雪吗？”
记得没出过国前，A市也是下雪的，只是不同于d国年年都下这么大的雪。
她在d国生活了四年，这是今年回国后的第一场大雪。
“下，但是不下这么大的。”顾辰星眼里是难掩的兴奋，“走，带你去院子里堆个雪人。”
顾辰星拿着围巾往脖子上一套，拉着顾复声就往楼下跑。
三岁时有的记忆，最清晰的是五岁时的，那时顾辰星也是这样兴奋的拉着她出去玩的雪，嘴里还念着要比谁的雪人大。
大雪纷飞导致封路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工作的，休雪假，顾辰星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难得的假期。
院子里浅浅积了一层雪，还远远达不到堆雪人的地步，估计今天过后院子里的雪就能堆雪人了。
没有大雪人，顾复声蹲在角落里给顾辰星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
“没办法，条件有限。”
与其说是雪人不如说是冰块人，小小的一个很是精致，被顾复声放到院子的栅栏上立着，像个掉落在人间的小精灵。
顾辰星扬眉，“没想到你的手工活还不赖。”
顾复声也不谦虚，“承蒙夸奖。”
顾辰星拿起雪人走到门口坐下，等顾复声坐到她旁边以后她才开口：“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和现在差别可大了。”
“哪里大了？”
“准确来说，是冬天的你更像小时候的你。”自从下雪以后，顾辰月才有了她熟悉的模样，“你小的时候很安静的，不爱说话，做事也很小大人。现在的你像个脱缰的野马，做事吊儿郎当的。”
顾复声没有反驳，只是小声呢喃了一句，“是吗？”
顾辰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头突转，“给我说说你在d国的生活吧，比如d国的雪和我们这的有什么不同。”
顾复声不答，“能有什么不同。”
“你在d国没朋友吗？”她自知自己的性格不算好，但也有个程梓茹。
说到朋友，顾复声抠地砖的手一顿，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她说：“有啊。”
“d国人？”
“Z国人。”
顾辰星难得想听八卦，“那怎么没见过她？闹掰了？”
“她毕业后去了别的地方，我们没一起回国。”顾复声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然，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见她这样，顾辰星也没再问下去，起身拍了拍衣服朝顾复声伸手，“雪还在下，进去让阿姨煮个火锅吃。”
顾复声拉着她的手起身，“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难得见你这么好说话。”
顾辰星从鼻腔处发出一声冷哼，“免得有人说我看不起她。”
顾复声附和，“那可真是太谢谢你看得起我了。”
火锅是鸳鸯锅，顾辰星吃不了辣，沾了辣椒油的地方都被她用清水涮过之后才能入嘴。
顾复声看着顾辰星奇葩的吃火锅方式，嘴角忍不住一抽，和教授他们吃火锅的样子有的一拼。
-
在大雪中体验火锅绝对是人生爆爽时刻之一。
沈砚拿着一个不锈钢的锅明晃晃地在实验室招摇，“（d语）吃火锅吗各位？”
不锈钢锅被沈砚用汤勺敲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顾复声的手里的蝴蝶标本被生生扯断了一边翅膀。
wasden教授的试剂冒出一股五颜六色的浓烟，和他的脸色一样的精彩。
“沈砚！！！”
实验室爆发出一众师兄的怒吼，就连喊她的名字也不再是用d语喊的，听顾复声喊多了，沈砚的汉语名字他们也能跟着念出来。
沈砚见状连忙笑呵呵的赔罪，“（d语）对不起，今天我请客！给你尝尝我们Z国的特色美食——火锅。”
沈砚难得大方一回，实验室众人秉承着要从沈砚手里狠狠宰一笔的想法，暂时原谅了她的行为。
只有顾复声这个常年和沈砚住在一起的人才知道，沈砚从不做亏本买卖。
国外人似乎都不怎么能吃辣，沈砚带来的锅是没有分割线的，辣锅锅底直面众人，不容一丝的拒绝。
实验室开了小厨房，为了不影响外面的实验器具，吃东西的时候都是紧紧闭着门的。
“（d语）好辣，阿砚你旁边的可乐给我拿一瓶。”
沈砚递可乐的手法很是熟练，不一会儿她带了的可乐就被抢光了，顾复声看破不说破，默默地喝着自己带来的温开水。
“（d语）阿砚，这个火锅没别的口味了吗？你旁边的纸也给我来点。”众人吃的眼泪鼻涕热盈面，明明吃不了辣，但就是觉得爽。
沈砚撒谎顾复声表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她面不改色地忽悠这群外国佬，“（d语）这是我们那边最热门的口味，要吃就要吃最经典的是不是，这个已经是最不辣的了。”
顾复声默默看向沈砚脚边的包装，“小米辣”三个汉字直挺挺地印在包装上，沈砚见她视线下飘，干脆就捡起来忽悠在座看不懂汉字的众人。
“（d语）这上面的三个字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最清淡的口味。”沈砚忽悠能力一绝，哄得众人没有不信的，一个个都竖起大拇指。
黑皮师兄竖起大拇指，“（d语）你们Z国人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