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富顺大酒店顶层的喧嚣终于归于宁静。
叶少风牵着叶轻语温软的手,缓缓步出奢华却略显沉闷的套房。
两人并肩而行,投入了西湖温柔的怀抱。
夜晚的西湖,是另一番醉人的景象。
白日里喧嚣的湖面此刻平滑如墨玉,倒映着岸边的璀璨灯火与天上稀疏的星子。
随着微风漾开细碎的金色光斑。
轻柔的晚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调皮地掠过堤岸。
也拂乱了叶轻语披散在肩头的柔顺长发。
她微微侧着脸,任由风儿将几缕发丝吹拂在光洁的额角和白皙的颈侧。
远处宝石山上的保俶塔在夜色中勾勒出秀丽的剪影。
近处湖面偶有画舫游过有画舫游过,桨声灯影。
丝竹管弦隐隐飘来,更添几分朦胧诗意。
月光与灯光交织下,叶轻语的面容清丽绝伦,褪去了白日里的干练,眉眼间流淌着一种初承雨露后的慵懒与温柔,美得如同月宫仙子临凡。
对于叶少风而言,脚下这条环湖的石板路熟悉得如同掌纹。
就在不久前,几乎每个夜晚。
他都曾牵着另一位绝代佳人——朱依琳的纤纤玉手,在此处留下过相依相偎的足迹,诉说过缠绵的情话。
今夜,身边人换成了叶轻语,那份悸动与珍惜却更添了几分血脉相连的厚重。
只是,叶轻语行走间,那原本优雅从容的步履,此刻却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
每一步都似乎牵扯着某些隐秘的酸楚,让她偶尔会不自觉地轻蹙一下秀眉。
这份小小的“代价”,是她为自己的执着与交付所付出的。
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付出。
一切都是为了叶家的香火传承,再大的代价,她也不惜付出。
这一点跟叶亚男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这是镌刻在叶家女人骨子里的一份执着。
换句话说,叶家人早就受够了没有子嗣的苦。
叶少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步伐也放得更缓更稳。
无声地传递着一份独属于他的体贴。
两人沿着堤岸漫步,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独处时光。
晚风是最好的伴奏处时光。
晚风是最好的伴奏,湖水是天然的听众。
他们低声细语,从东坡咏月的诗词,聊到西湖十景的传说,从江南烟雨的缠绵,聊到塞北风雪的壮阔。
话题如这夜风般轻柔飘渺,充满了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致。
叶轻语从未感觉自己的心如此刻般贴近一个人。
尽管她的年岁长于叶少风,在男女情事上却纯白如纸,经验远逊于身边这个“弟弟”。
叶少风低沉磁性的嗓音,偶尔夹杂着撩人心弦的情话,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轻而易举便拨动了叶轻语心湖的涟漪,让她脸颊发烫,心如鹿撞。
不知不觉,两人走上了断桥。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古老的石桥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桥下流水潺潺,远处雷峰塔影绰雷峰塔影绰绰。
此情此景,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暧昧与情思。
叶少风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叶轻语含羞带怯的容颜上。
这一刻,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他缓缓低下头,她微微扬起脸。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在断桥的月色下悄然绽放。
不同于白日的热烈与占有,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充满了珍视与怜爱。
唇瓣相贴,呼吸交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湖面的波光、远处的灯火、甚至耳畔的风声都甚至耳畔的风声都模糊了,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温度。
这份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纯粹,美好得近乎虚幻。
许久,唇分。
两人额头相抵,相视一笑。
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指紧扣,他们转身沿着来路折返。
温馨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唯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轻轻回响。
走过一段路,气氛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更为现实的话题。
“轻语姐。”
叶少风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给我详细说说云景县吧。
它的具体情况,有什么特别的?比如,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资源、物产?或者有什么值得挖掘的传统文化底蕴?”
提到云景县,叶轻语脸上的温柔笑意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忧虑。
“云景县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它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南方山区小县城。
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没有工业基础,没有矿产,没有交通枢纽……
但说它不普通,那就是说它不普通,那就是因为它实在太穷了,穷到让人心痛。
是那种‘穷山恶水’的穷,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黑暗的湖面,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片困顿的土地。
“它在全国划定的贫困县名单上,榜上有名。
它一年的Gdp产值,可能……可能还不如杭州一个富裕点的乡镇。”
“不过。”她顿了顿,像是努力寻找一丝亮色。
“如果你非要说特色……山清水秀算不算?
那里的山很青,水很绿,空气是真好。”
“当然算!”叶少风眼睛一亮,“山清水秀是巨大的优势,这是发展旅游业的绝佳资源!”
“唉,我的傻弟弟。”
叶轻语苦笑着摇摇头,语气带着现实的语苦笑着摇摇头。
“你呀,还是太理想化了。
现在这年月,老百姓刚刚能吃上饱饭没多久,多少人会有闲情逸致花钱专门跑去看山看水?
就算有,那些有名气的、交通便利的风景名胜还不够他们去吗?
谁会跑到我们那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去?”
她越说语气越低沉。
“最要命的就是交通!那里全是盘山路,九曲十八弯,坑坑洼洼,连一条像样的柏油公路都没有!
每次我回去,坐车简直就是受刑。
吉普车还好些,像今天坐的这种轿车,根本跑不起来。
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像要移位,吐得昏天黑地是常事。”
“要想富,先修路!”
叶少风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朴实却蕴含真理的话。
“基础设施是发展的基石。
云景县要发展,必须先解决路的问题!”
“要想富,先修路……”
叶轻语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无奈淹没。
“你说得太对了!这个口号一针见血!可是……”
她再次叹息,带着……”
她再次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我不是不想修,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县里的财政穷得叮当响,连发工资都捉襟见肘,哪有钱修路?
年年往上面打报告申请资金,可全省像云景这样的贫困县还有不少,上面划拨下来的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看着叶轻语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焦灼,叶少风一阵心疼。
他停下脚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姐,别心急,也别太有压力。
等我们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
相信我,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真正无解的难题。”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强大的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底气。
叶轻语看着他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庞,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力量,心头微微一暖。
她知道这个弟弟如今能力非凡,但还是忍不住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好吧,知道你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了。
看来我这个穷县长,以后真得指望你这位‘财神爷’多多关照了!”
她故意加重了“财神爷”三个字,语气带着调侃。
但眼底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对弟弟的骄傲与信赖。
“财神爷……”
叶少风喃喃重复着这个称呼。
突然,他的眼神一阵闪烁。
深邃的眸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深处。
一个总是穿着精致旗袍、笑容明媚如春、仿佛天生就与财富打交道的倩影,猝不及防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和他相比,自己只能用一个穷字来形容了。
要不要,现在就联系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