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装模作样地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向后退，一副完全被吓到的模样。
砰一声，厕所门被重新关上。
同一时刻，宋均敏捷地伸手，一把薅住了属于【信徒】的那颗头！
现在，狭小封闭的厕所里挤了两个人——
宋均抓着那颗头的头发，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挤着一具无头身体。
血腥味儿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白惨惨的灯光照下来，显得宋均的表情有点儿阴森。
【信徒】的嘴巴大张着，像是想把宋均拆吃入腹。
见自己就这么被这样轻而易举地抓住，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
“嘘，别说话。”宋均眨眨眼睛，紧紧地抓住【信徒】的头发。
信徒的头颅试着跳脱出宋均的手，刺啦一声拽破一大片头皮，露出粉红的颅骨。
宋均于是换了只手，改成掐住对方的脖子。
“我知道你是一个独立的大脑。”他对着头颅轻声说，“我猜，你已经接到了来自另一颗大脑的传讯。”
【信徒】的眼神闪了闪，随后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
“好吧。”宋均没有再接话，另一只手转了转桃木匕首。
桃木匕首像是嗅到了什么，兴奋地浑身发抖。
它试图挣脱宋均的手腕，顺着他的胳膊往【信徒】脑袋的方向爬。
“它饿了。”宋均好心地解释道，“你的大脑对它来说是很好的食材。它需要诡气重的东西，我已经几个月都没有——”
“不！”那颗头突然喊道，把宋均吓了一跳。
桃木匕首识相地跳回宋均的另一只手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桃木匕首剧烈的阳气，【信徒】看向宋均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
“你什么意思？”
宋均没有立刻理会他，对着桃木匕首轻声安慰。
“我这里有100颗脑子。”他说，“你可以一天吃5颗。”
这句话不仅让桃木匕首兴奋地抖动了一下，还成功让【信徒】的脸更惨白了一分。
无神的眼睛瞪着宋均，人头消化了足足两秒，才试探着问出一句话。
“你……你的那一百颗脑子，是我的头的？”
它的确是接到了另一颗大脑的传讯。
但是，给它的信息并没有完整说明事情的全部情况，它只得到了一份保护它自身安全的警告，和侵占宋乞身体、让宋乞成为新的【信徒】的指示。
至于宋均是谁，宋均手上为什么会有头，它真的不知道。
只是刚刚的威胁本能地让它感到不妙，所以它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
宋均观察了一下【信徒】的表情，结合他那句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的问话，有了推测。
【信徒】很可能只是个纯粹的工具而已。
一些核心信息，它大概率不知道，而伯爵恐怕也不希望它知道得太多。
宋均挥挥手，随手从戒指里取出一罐大脑。
那颗长满触手的脑子正紧紧攀缘着玻璃壁，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的模样。
【信徒】感到自己那颗勉强跳动的心脏遭受了致命一击。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这不可能。”
“你怎么做到的？你——你怎么做到的？”
人头不自觉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无神的双眼用力盯着玻璃罐子，想要找到一丝这颗大脑是假冒伪劣的证据。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它只好转而盯住宋均，想要他解答一下自己的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我要告诉伯爵！你怎么拿到的这东西？”
“从伯爵那儿抢的。”宋均没有隐瞒，“我还见到了另一颗头。”
他顶着【信徒】惊悚的目光，装模作样地喟叹一声。
“唉，被锁在暗格里，好可怜哦。”
“不。”【信徒】说，“这不可能。你怎么进的房间？你——”
“我其实无所谓留不留你。”宋均不管他的问话，笑吟吟地继续威胁。
“就算你这颗脑子没有，我拿另一颗脑子装进这颗头，一样也可以交流和操纵。”
【信徒】的脸一变，眼下蓦地出现一小片腐烂的青灰色。
那具无头身体的胸膛略微起伏着，一只胳膊猛地抬了一下，似乎要制止宋均的动作。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秒钟后，信徒终于学会了顺着宋均的话头，“我们、我们有商有量。毕竟认知一场，之前的考试我、我还答对了……”
眼前这个玩家很不简单，它还不想消逝得这样快。
不管对方是谁、干了什么，活下去永远是第一要务。
“让我成为信徒。”宋均说。
话音落下，狭小的卫生间一片静默。
头瞪着宋均，努力消化着这句没头没脑、荒诞至极的话。
“你说什么东西？”
它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青年，而对方已经果断地用桃木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后脑勺。
“你……你费这么大劲，知道这么多信息，还去偷了东西，就只是为了成为信——喂！”
咔。
一片颅骨被精准地撬下来，轻飘飘地放在小小的洗手台边。
无头身体的胸腔剧烈地起伏，那颗头晃动着，惊异地看着宋均的脸。
奇怪的是，青年根本没有痛苦的表情和一个人类该有的受重伤的反应。
他的脸上甚至挂着文雅的微笑，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仿佛洗手台上的那片东西根本无关紧要。
“我要你占据我的一半大脑。”宋均说。
“不是……这……你……”
纵然是【信徒】，看着这一幕也只觉得震撼。
人类。
这是人类的极限吗？
“……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你到底是——”
咔。
一声脆响，逼得【信徒】咽下了后半句话。
他的头同样被桃木匕首撬开了——
不同的是，这把阳气极重的武器颇具威胁性地贴住大脑边缘，灼得那颗头颅疯狂地向前挣扎。
“听你的！听你的！别动我！”
“我成为【信徒】就是想活下来！我听你的！大哥！”
“你干什么——啊！！”
【信徒】尖叫一声，因为桃木匕首相当精准地将大脑从中间一分为二。
“我也会剖下我的一半大脑。”宋均说，拿出春华先生给的标本存放液，将另外半颗脑子放进去。
“然后，我会把你的大脑放进我的头里。”
“如果你敢造次，我的下属会立刻把你吃掉。”
宋均拍拍口袋里的老鼠。
老鼠咬了他一口，意思是知道了。
“其余的事情，听我指挥就好。”
“这样没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