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希护卫刚开始的确不愿意离开‘费尔’的身边,但‘费尔’毕竟有前科在,性子也是十分残暴滥杀,在‘费尔’暴怒和性命攸关下,他纵有再深的忠诚,也只能暂时听命行事。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到苟魔使的队伍中。”
凤轻绝语气顿了顿,话音一转道:“所以,只要我们够快,在那西希护卫找到一模一样的血色蛟珠或者察觉到不对劲赶折返之前找到并抵达通道位置就足够了。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回到灵汐大陆。”
岚璇微微颔首,却仍带几分担忧:“不过你这么算计那位苟魔使,让他亲手沾上费尔的血,虽然等于把他彻底绑在你的船上了。这步棋虽然险,却也妙。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和这位苟魔使合作?我看他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若是中途出尔反尔,恐怕会被反噬不轻。”
闻言,凤轻绝眸光微闪,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那苟魔使能以魔人的身份,在最讨厌魔人的锦莲魔主麾下占据一席之地,可见心性手段都不缺。如今他亲手杀了锦莲魔主的亲侄费尔,等于是自断了退路。除了与我们合作,他别无选择,至少短期内是如此。”
她语气一顿,轻声补上一句:“毕竟……”
岚璇抬眼:“毕竟什么?”
凤轻绝唇角微勾,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毕竟,找他合作的我,可是在冥河魔主麾下。”
“啊?阿枫你不是灵师吗?怎么又变成了冥河魔主的手下?”释明月一脸懵地抓了抓脑袋。
岚璇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傻丫头,那自然是骗他的。”
释明月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虽然仍有些细节不太明白,但也大致懂了阿枫姐姐布下了一个很厉害的局,不仅杀了坏人,还找到了可能救出哥哥和打探消息的机会。
她的眼底闪着光,崇拜得几乎能化成星子。
“那……阿枫,我们晚上去镇长府,是要去找那个苟魔使吗?能顺便把哥哥救出来吗?”释明月语气里充满期待和几分急切。
“正有此意。”凤轻绝微微一笑,肯定的点点头,“除了和苟魔使达成合作,还需要再去和你哥哥见一面,不过,他愿不愿随我们离开,还得看他的抉择。“
不过很大可能是不愿意离开的,毕竟就连重伤都不愿意离开,她不相信被曾是魔珠继承人之一的释父和苏母培养长大的人没有任何后手。
三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晚上的行动细节。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紫红色,如燃血般灿烂。风吹动茶楼的木窗,送入淡淡茶香与暮色气息。
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幕之下,一场新的纷争,正悄无声息地展开。
……
夜幕如墨,沉沉覆下。
镇长府外,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卷起枯叶,掠过青石小径,发出沙沙轻响。府内灯火稀疏,巡夜护卫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回廊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凤轻绝、岚璇与释明月三人已换上紧身夜行衣,潜伏在一处阴影下。凤轻绝抬手打了个手势,岚璇会意,悄无声息地没入更深处的黑暗中进行警戒,释明月则屏住呼吸,紧紧跟在凤轻绝身侧。
恰时一阵风过,檐角的风铃轻轻作响。
凤轻绝趁着这一瞬,身形一掠,化作一抹淡影掠上屋脊。她身法轻盈无声,仿佛融入夜色。岚璇带着释明月紧随其后,三人沿着屋脊快速移动,如夜行的猫,精准地避开了下方巡逻队伍偶尔扫过的目光。
“主院在那边。”凤轻绝低语,目光投向灯火最盛处。
岚璇目光一凝。看向了苟魔使暂住的偏院所在。
蓦然间,凤轻绝脚步一顿,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无声蔓延,瞬间笼罩了整个镇长府。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笑。
“有些不听话呢。”
她低声说罢,屈指连弹,数缕精纯灵力化作无形丝线,精准地刺向院落四周几个阵基和阵眼之上,只听空气中传来几声微弱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咔嚓”声,那笼罩在偏院周围的无形困阵,竟在顷刻间轰然瓦解。
“走。”
她衣袂翻飞,人已如离弦之箭,率先掠入偏院之中。
房间内灯火昏黄,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正森然端坐于主位之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就在阵法破碎的瞬间,他像是被惊动般猛地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射向紧闭的房门。
“姑娘可真是好本事,竟能如此轻易破除困阵。”苟魔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故作慵懒的沙哑,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危险气息。
“吱呀——”
房门被一股柔力推开。
三道黑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既然告知了苟魔使要来,自然不能食言。”凤轻绝眉心微挑,眸中寒光如星,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淡漠,“不过,既然是合作,”她目光扫过院内阴影处,意有所指,“苟魔使院外的阵法,和这些……想要围困我们的侍卫,可就显得有些缺乏诚意了。”
随着凤轻绝的声音落下,从暗处走出了几十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侍卫,将凤轻绝三人死死围住。
说实话,这些暗卫确实藏得不错,若是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但就隐匿和暗杀来说,她可是鼻祖,一靠近院子便感受到了院子里多出了几十呼吸声。
苟魔使瞳孔微缩,脸上掠过一丝惊疑,但旋即化为一声低笑:“呵呵,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姑娘的手段,在下也是领教过的,这些人哪里是姑娘的对手。”他话锋一转,视线落在凤轻绝身上,“只是没想到,姑娘不仅胆识过人,在阵法一道上竟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倒是让我这些准备……成了笑话。”
他看似在恭维,实则是在试探凤轻绝的底细。
凤轻绝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径自走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