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只好点点头。
阿娘抱着小豆包回到里屋,坐在床上给她喂母乳,很快就安静下来,果然是饿了......
转眼就来到大年三十,一大早,天空就下起鹅毛大雪。
庄稼人都挺开心。常言道,瑞雪兆丰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些老话都是有道理的,饱含着劳动人民的智慧和经验。
但神仙山上,却有一个人坐立不安,既兴奋,又焦急,一会坐下,一会起身,一会走到洞口张望,一会又走回圆厅,把小棉花的脑袋都快晃晕掉。
“小棉花,你说,你爹到底回来没有?他到底啥时候会过来?”白衣女子已经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可她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
蹲在软榻上的小棉花无言以对。亲娘嘞,你是不是想阿爹想得太厉害了?一大早来来回回转到现在,你没走累,我都看累了。上次阿爹不是快到傍晚才来么?现在还没到中午,你急个啥?
好吧,阿娘,不怪你,其实我也挺着急的,我也想阿爹。回想上次我们一起在山上摘野葡萄、摘野酸枣,后来一起吃菇鸟果、吃龙葵,真怀念啊。老爹,你快点来吧,阿娘都快急冒烟了!嘻嘻,我也快要冒烟!
这一个白天,白欣感觉过得非常缓慢,慢到时间几乎凝固。喝了很多碗茶,还觉得喉咙冒烟。
半下午的时候,白欣忽然面色一喜,飞快地冲向洞府门口,但刚跑到一半,又猛地停下奔跑的脚步,开始变成慢慢向前走。
果不其然,门口走进来的,正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少年郎。
小棉花后发先至,嗖的一下就窜到少年郎肩膀上,先是啪叽亲了一口,接着就开始撒娇耍赖,团成一圈,把元宵脖子缠得密不透风,正是围脖缠绕这个大招。
“终于舍得来了?还以为你把我们俩都忘掉了呢。”白欣所有焦急,所有埋怨,瞬间都烟消云散。本来还斩钉截铁地打算要揍人,现在竟然也一起忘掉。
白欣伸出玉手,一边给元宵拍打身上和头发上的雪,一边训斥:“小棉花,别闹你爹,赶紧下来,捂得你爹脖子刺挠。”小棉花故意不理,就是想闹一番。
元宵哈哈一笑,摸了摸脖子上的赖皮小棉花:“无妨,大冬天带个围脖,刚好暖和。”
小棉花闻言,这才抬起脑袋,对着元宵右脸啪叽又是一下。看看,阿爹一点都不嫌弃我,阿娘你担心什么?
白欣气笑道:“过分了啊,小棉花,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抢先?”
小棉花现在有人撑腰,一点都不服气。怪我咯!那是你自己不亲,关我什么事?难道我还得在后面排队呀?你想抢这好事,你倒是来呀!
于是乎,小棉花故意当着白欣的面,啪叽,又来一口。随后就学小金吹口哨,主打一个嘚瑟。
元宵笑道:“白姐姐,你看看小棉花多热情,再看看你,满面寒霜,不会是想揍我吧?”
白欣顿时笑出声:“你没来之前,我真气得想揍你。但不知咋回事,你一来我又忽然忘记这事。快去圆厅那里,到那里再打。”
元宵一点也不怕,抬腿就向前面熟悉的圆厅走去。
就在他刚走过白欣身边的时候,白欣忽然伸出双手,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肩膀上,一声不吭,只是不松手。
小棉花见状,主动解除围脖缠绕,飞到前面小圆厅,落在椅背上回头张望,嘻嘻直笑。阿娘还说想揍人,揍人是这么揍得么?刚才还说我闹阿爹,你这会怎么比我还会闹?
白欣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她根本控制不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既幸福,又温暖。
足足半盏茶功夫,白欣都没说话。元宵根本不敢动,两只手也不知要往哪里放,只好任由白欣抱着自己,尴尬笑道:“白姐姐,也不知怎回事,明明是冬天,我这会却感觉好热。”
白欣听到元宵呼吸有些变粗,抬眼一看,他额头也开始冒汗,心中暗自好笑。你个傻木头,有能耐继续当木头人啊,喘啥粗气,冒啥汗,怕什么怕?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开窍呢,现在看来,这小子多多少少是有点懂了,只是不敢罢了。
“有多热?要不,我来给你吹吹风。”白欣存心要逗元宵,于是嘟起小嘴,依次对着元宵的脖子、耳朵、脸颊和额头吹气,又轻又柔,气若幽兰。
“停停停,白姐姐,感觉好痒。”元宵大骇,边笑边说。
白欣根本不理睬,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吹向他的脖子和耳朵。
“某人懂了么?”白欣笑着问。
元宵闻言差点流鼻血,根本不敢回答。如果回答不懂,白姐姐肯定不放手,还得继续吹气,说不定还会放大招。如果回答懂了,估计后面不好收场,以后还怎么躲?
“不说话是吧,那咱们继续。半盏茶之后,就不是光吹气那么简单喽,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我估摸着,某人也该长熟了。”白欣轻笑一声,继续对着耳朵轻轻吹气。
小棉花看得乐不可支,捂嘴嘿嘿直笑。阿爹阿娘,我现在是不是有点碍眼,要不要我出去溜达一圈,等你们忙完事情再回来?
元宵闻言大骇,深知如果白欣放大招的话,自己十有八九扛不住,最起码鼻血要流一大摊,于是只好投降,立刻转移话题:“好姐姐,我是专门来喊你去家里吃年夜饭的,阿爹、阿娘和小豆包都在家里等着呢。”
白欣一愣:“小豆包,这是谁?”
元宵看到转移话题成功,立刻轻松起来:“就是我家新出生的小妹妹,才出生十几天,爹娘起的大名叫元圆,我起的小名叫小豆包。”
白欣果然放开双手:“哇,我也有妹妹啦!走,快带我去看看。”说完就拉起元宵的左手,喊上小棉花,一起往洞外走去。
元宵挥手放出小金和小黄,两人三兽一起往山下走。
小棉花好久没见到小金小黄,立刻打闹起来。毫无疑问,小金和小棉花又是一伙,一起团雪球丢小黄。小黄大怒,追着两个小兽咬。
此时外面仍旧飘着鹅毛大雪,路上根本没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收拾吃的,提前准备丰盛的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