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林跟着刘德祥进了房间才说,“那姓孙的怎么会知道断肠草?”
刘德祥想也没想就道:“还不是你做事出了纰漏。”
“我下药时非常小心,不可能会出纰漏,那姓孙的不是一直以为自己肠胃不好,怎么会突然疑心我们下毒?”老林推测,“会不会,我们的人里边,有透露了底的?”
刘德祥侧头斜眼看他,“你说谁?”
“要知道很简单,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
他话没说完,刘德祥就没耐心的打断,“现在冯大人他们在这里,怎么好光明正大的问?
现在追问是谁还有什么意思?关键是要让姓孙的永远闭嘴。”他眼神中透出狠厉,“找人把他处理了。”
“是!”老林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刘德祥冲老林笑了笑,“算你机灵。”
老林附和着笑了起来,但没多会儿又转变神色问:“老爷,这冯大人究竟揣的什么心思?要不是他那句话,我打死也不会把断肠草的事认下来。”
提到冯中安,刘德祥也捉摸不透。
他叹着气走到窗前,冷气透过窗户缝隙往他脸上扑,“到底不是自己人,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心?”
“老爷,得尽早想办法啊。”
“不着急,这里是凉州不是京城,他们能不能平安回京,还得看本府愿不愿意让他回去。”刘德祥说,“今天晚上把他单独叫出来见一面,问个清楚再说。”
北山县。
孙祥和李亭快马加鞭总算到了北山县县衙。
下马正要说明来意,就被等在门口的八方迎了进去。
“八方。”孙祥披风都没解就道:“我要见孟大人。”
“我家大人等会儿就过来。”八方给炉子里加上炭块,又把早就烧热的茶水递到他们手中,“两位稍坐。”
八方前脚出去,孟长青后脚就进来了。
孙祥忙放下杯子,起身相互见礼。
“两位请坐。”孟长青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中间隔着个炭炉。
“今早在凉州没见到孙大人,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孟长青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
“孟大人。”孙祥略停顿后说,“还要多谢您之前的提醒。”
他没有点明,孟长青干脆问,“不知孙大人说的什么事?”
“我中毒的事。”孙祥清楚,自己如果不先点破,孟长青是不愿意先开口的,干脆道:“我至今不明白,为何刘德祥要对我下毒?
在他来凉州之前,我与他从未打过交道,更谈不上得罪。”
“小人作恶,何必究其原因。”孟长青说,“李捕头同样没得罪过他,不也是被他一再排挤么?”
被提到的李亭尴尬的笑了笑,“刘大人有自己用惯了的人,对我们有些防备。”
孙祥把他告状的事简单说了,又对孟长青求道:“还请孟大人保我一程。”
孟长青也没装模作样的问,凉州下几个知县,怎么就来了我这里?
都是废话,显然孙祥清楚她是个关系户,手下有切实可用的人,刘德祥的手伸不进来。
“两位既然到了我这里,尽可放心。”孟长青当即做出安排,“暂时住在县衙可好?”
“全凭孟大人安排。”孙祥说,“我们到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不必见外。对了孙大人,我县新街有个姓胡的大夫,医术比一般大夫好些,正好趁着这几天,请他给你调理调理。”
孙祥又行一礼,“多谢孟大人。”
这天晚上,孟长青陪着孙祥和李亭吃了顿饭。
饭桌上,看孙祥吃的差不多,孟长青才问,“孙大人明知此刻点破刘德祥下毒,他必不会认罪,何必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还记得大人跟我说过,这毒虽暂时不致命,但长久下去迟早活不成。”孙祥说,“从他来后,我一直身处险境,现在跟以往所面对的危险,没什么不同。
我也不清楚今天所做,是愚蠢还是明智,但总归朝廷官员前来查案,我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总得找个由头。”
个人有个人的打算,孟长青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