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在监牢外面的一个夹角看了许久,见几人彻底放弃挣扎,这才快跑回县衙通报消息。
这个时辰,孟长青已经睡下了,八方在门外学猫叫,孟长青没醒,倒是隔壁院屋顶上的御林军不耐烦,找了个石子砸他。
等八方看向他,屋顶上的人打着哈欠道:“做贼呢?你有事直接敲门不行?”
八方飞身爬上院墙,对赵晴道:“小点声,别把老夫人吵醒了。”
“费这个劲。”赵晴摇头,“行,我不说话了,你继续叫你的吧。”
八方飞上飞下的动静,倒是把孟长青吵醒了。
她起身到窗户边查看,见是八方才放下心来。
孟长青穿好衣服,放八方进来,“出什么事了?”
“凉州府来的人,全被咱的人按下了。”八方问,“州府肯定还要再派人来,周星那边要不要再加一班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孟长青问。
“快到四更了。”
孟长青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知道刘德祥就是想趁着晚上打个时间差,好把人抓走,他哪里想得到,喜欢下黑手的不止他一个。
“不用,除非那三人一点作用没有,否则他没时间管到我这里。”孟长青对八方道:“时辰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少爷,真不用准备起来?”八方还是有些不放心。
孟长青笑道:“刘德祥这样的人,我还是算得准的,你放心去休息。”
果然她算得准,第二天曾径入狱的消息传来,也没见凉州府的人再来。
程光应付完曾径的人,进来跟孟长青回禀,“曾大人的随从说,昨天前半夜府衙就有人去要账册,今天一早,曾大人就被叫去州府,现在已经下了狱。
曾大人让他过来,是想让您去求情。
我说您不在,让他先回去了。”
“备马吧。”孟长青说。
“大人,您真去啊?”程光劝道:“这不是求情就有用的事,您何必趟这趟浑水?”
“替他求情,岂不愧对曲平百姓?”孟长青说,“我看看他去。”
“是。”程光退到门口,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大人,牢里关的那几位,要不要给点吃的?”
“给水不给饭。”孟长青吩咐,“给完就走,不要站在那些人面前。”
“是。”
这天傍晚,孟长青在州府大牢里,见到了曾径。
只见他官服被剥,头发散乱,屈腿坐在草席上,不知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曾大人。”孟长青轻唤道。
曾径缓缓回头,看清牢门外的人后,两步冲到孟长青面前,“孟大人!”他情绪激动,“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我深知自己有罪,不求朝廷轻判,也不要您为我求情,只求您保全曾某家小,不要使他们遭小人陷害,拜托了,拜托了!”
有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堵在心口,但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曾大人在京城可有住所?”孟长青问。
曾径摇头,“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有住所,我打算请可靠的人先将他们送去京城,等你的处置结果下来,再做打算。”孟长青说,“既然没有,那把他们接到凉州城来,是最稳妥的办法,到时他们跟你一同进京。”
“孟大人!”曾径抓住面前的栏杆,“我在曲平得罪了不少人,可以说是为自己,但也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如今我下了狱,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家人,请您千万关照一二。
我们一家人,可以死在朝廷的问责之下,但不能死在那些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