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玩玄学的都是最牛逼的。眼见街面上,两列白色的灯笼犹如龙脊绵延开来。所过之处,众人皆纷纷退让。
行走在灯笼中央的是一群身着黑暗狩衣,头顶圆柱高帽,双手在胸前结印而握的阴阳师。他们绝非凡人,所以不能脚踏烂泥前行。
跟随的奴仆不断拿着木板在前方恭候,依次铺设在前方,让他们如履平地。
而等他们走过以后的木板,又被奴仆快速拿起,他们要飞奔的绕路从另一边跑到前面排队,等着为大人们铺设新的踏脚板。
就是如此夸张的百余阴阳师出行,却有足足三百人在伺候着他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要去膜拜神明,知道的人,例如绝绝子皱眉自语,“特么朴个昌弄这么大阵仗?要不要脸的?”
绝绝子掏出了单孔倍镜夜视仪,拉近了去看,才发现领头的那位有些不同,他悬挂的竟是纯金的腰牌,一袭暗黑的狩衣,其实并非黑色,而是藏乌,简单点说在阳光下就是五彩斑斓的黑,曾经始皇帝的龙袍就是这个色系,早生千年,光这身衣衫就能让他全村被屠了。
最重要的是,他生得分外俊美,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却有不输女子的容颜,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蓬松的马尾,180的大高个,体态修长,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迷倒万千少女。
而他,正是京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俊美阴阳师,阴阳寮的二把手阴阳左助——出云龙之介。因为现在一把手的阴阳头位一直空着,所以也就成为了实质上的阴阳寮掌权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当他带领着阴阳师迈步走进只园的时候,欢场仿佛变成了坟场,一切都显得那般鸦雀无声。众多阴阳师早就分好了局5人一座,依次进入了一个个拉门的小隔间里,伺候他们的艺伎早在里面恭候多时。
唯有出云龙之介在妈妈桑的服侍下,迈步来到了二楼,独自进入了属于他一个人的雅间。
这里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一群艺伎衣着暴露,拿着小折扇恭敬的跪地行礼,角落处的乐师则戴着面帘,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整个屋子里唯一笑得出来的,只有手中拿着糖画的青木琉璃。
“快来快来,坐这坐这,饭菜都等凉啦!”青木琉璃犹如招呼大哥哥一样,拍着身旁的坐垫,安排道。
“抱歉,外面的路不好走,不然会更早一些。”原本以为会凶神恶煞的龙之介,一见青木琉璃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是听她的招呼,上前坐在了她的身旁。
“来来来,尝尝上回天皇大人送的御酒,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招呼,舍不得。”青木琉璃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拿起了白玉瓶,为龙之介满上了一碟。
“哎呦?平常那么抠嗦的琉璃姑娘,居然如此大方,你这酒水如果没有下毒,那肯定是另有所图了。”龙之介梨涡浅笑,一时间真不知道到底是他好看,还是她好看。
“你这人,对你好一点就这么诬陷人家,再这样下次备点马尿给你喝,看你还有没有话说。”青木琉璃说话就是这般狂野,似乎也只有面对自己人时,才不用装腔作势,龙之介也不喜欢那样的琉璃。
在琉璃的授意下,乐师演奏起了三味线,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三位艺伎整齐划一的跳起舞来。
可是比起欣赏舞蹈,龙之介更加享受与琉璃的寒暄。琉璃熟练的帮他取下的高帽,将身上的狩衣挂在了一旁,解开了发带,为他梳起头来。要不是龙之介胸口扁扁,那画面就跟一对好姐妹一般温馨。
“话说,琉璃姑娘,今天的你很不一样,让在下有些受宠若惊了。是不是又有谁得罪了你?想拉去当祭品?”龙之介明明是半开玩笑的慵懒闲聊,却让那些跳舞奏乐的舞者瑟瑟发抖,仿佛此刻只要琉璃看谁一眼,谁就死定了一样。
“我这小爆脾气,有谁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不过我确实有事找你帮忙……”青木琉璃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机。
“说吧。”龙之介端杯浅尝。
“你先答应我。”青木琉璃想生米煮成熟饭。
“你不说就算了,我才不会乱答应人。”龙之介也是跩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我有一个哥哥,两个月前从江户逃难到了京都,他只有一个做糖画的手艺,想在京都落下根来。我寻思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只有龙之介大人又善良又乐于助人,所以想你给他谋份阴阳寮的差事,帮我照顾一下他。”琉璃赔着笑脸道。
“哥哥?情哥哥,还是爱哥哥,我可没听你提起过有这么一位好哥哥?”龙之介故意戏耍琉璃起来。
“哎呀,表哥,表哥。小时候见过几面而已。他很惨的,家里遭了大火,爹娘兄妹都给烧死了,自己也受了伤,从阎王殿里捡回了一条小命。我看他可怜,就想帮帮他。”琉璃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哀求的看着龙之介,“你要是不帮我,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我阴阳寮又不是菜园门,谁想进就进,要进阴阳寮是讲天分的,他人在哪?先唤来看看。”龙之介也来了兴趣,毕竟眼前的小妮子从不求自己办事,上次帮她献祭了欺负她的仇人,都还是龙之介自己为之。
能让小妮子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帮忙,这位哥哥,她一定很上心。
见有戏,琉璃赶紧起身,主动出去找绝绝子。阴阳寮相比京都的其他衙门,可以说是出了名的活少钱多地位高,对于不懂武艺,当不了武士的庶人来说,简直就是鱼跃龙门的机会。
而想进阴阳寮绝非易事,不光要是有天分的修士,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考试选拔,才有可能。但这些,都不及龙之介的一句话,这就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