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也很开心,只是看着与最早印象中的文静小屁孩,6年前装乖卖巧的青年截然不同,气场颇为强大的杨灵越,有了些局促:“没事,没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杨灵越却是问道:“王警官现在还在亲贤派出所?”
“小店分局,治安科。”
“那够辛苦的。”
王警官笑容自然了许多:“能早点退休嘛。”
杨灵越知道,干警在一线二十五年,就能办理退休了,略微思忖,便问道:“冒昧问您,您今年贵庚?”
“属龙,四十六了。”
王警官刚说完意识到什么,不由忐忑起来。
忐忑并不是猜想到了这位后生晚辈凭他在公安部的地位身份帮忙,或者说杨灵越都不需要从公安部入手,现在晋省的公安厅还用着他捐赠的两架警用直升机呢,都得承情。
还是小看了杨灵越,都不用他,于俐在晋省多牛啊。
王警官是没法子说出口而忐忑,毕竟杨灵越也没点破要帮忙。
他父亲就是部队转业的老公安,要是想着升,即使老父亲不愿意,只要他当初死皮赖脸去跑一跑,也是行的。
他常自诩庸碌之辈,没什么能力,也不想承担什么压力,就这也或多或少的受了祖辈余荫,退休还是有个省级正科待遇的。
杨灵越自然观察到了王警官的异样神色,时到如今,各式各样的老油条见的太多太多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导演。
自然明白,这是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模样,不由默然,心中起了几分敬意。
“您稍等一下。”
杨灵越回了一句后,便径直走到后备箱,拿了两条华子,一盒高希霸,一张名片。
虽然他不抽烟,但这东西是常备的。
王警官自然连连拒绝。
杨灵越又不能明说于俐,只得温和又不容拒绝地说:“您当初的劝诫之语言犹在耳,一直都很感激。”
王警官还是拒绝了,不过没有拒绝名片,而后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说,他老父亲和杨灵越爷爷曾经是战友的事儿。
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
毕竟,地位悬殊,他日子过的很好,不要攀附什么。
杨灵越看着王警官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却是脑袋放空,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过当他回到东山别墅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撇开曾莉,和于俐单独说了一下自己的所思所想。
让杨灵越欣慰的是,回忆起那段不堪往事,于俐并没有什么不快神色,反之一直处于感动之中。
因为她一开始便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家男人说事时小心翼翼、用词斟酌的模样,那是心疼她,爱护她的模样。
“灵越,没关系的。回望过去,自那以后,我拥有了你,现在又有了一个真正的家,拥有全部幸福和阳光的我,又怎么会为一些过往而伤神呢。”
杨灵越很是惊奇:“你这话说的跟几年前的曾莉似的,满是诗意。”
于俐抿嘴笑了好久,这才依偎着他说:“那位王警官,是得谢谢他,你就别操心了。说起来,你也真够坏的,给我一张欠条。”
“你当时可不觉得我坏,你还想坑我。话说那张欠条呢?”
“在呢,那是我打算带进棺材里的东西。”
于俐说完抬脸亲了他一下,笑盈盈地看着他。
杨灵越回亲了她一下,也看着她笑。
然后曾莉便推门而入。
“吃饭...”
刚开口的话,便被二人腻歪的样子噎了回去,也泛起些酸意。
就很奇怪,亲热时的场面现在的曾莉瞧见了反而无感,但看见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就吃味,几年了都是这样。
曾莉也没说话,关上门就走,不过被跨步而来的杨灵越追上,难得地教训了一下。
许久不曾有的感觉让曾莉登时凤目含威。
长久以来的社会地位、家庭地位、公司地位,生活环境、物质条件等等这些外部条件对于曾莉形、神、气质的塑造一下子完整地展现在杨灵越眼前。
太有那范了。
杨灵越一时看的痴了。
不过也就一会儿,曾莉意识到不对,看着老公的模样她的表情变的古怪,而后一句对他的口头禅嗔了出来:“烦人~”
杨灵越有些遗憾,不由以拳击掌:“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古人诚不欺我!”
曾莉还未回应,于俐的笑声便传到二人耳中,显然在门口偷看。
曾莉噗呲一声乐了,而后瞪了两人一眼,款款下楼。
当晚,待父母孩子全都安睡后,于老师进了曾莉的屋内。
说起来老四差两天就整整两个月了。
说起来,快六个月了。要是说完全体,那就一年前的事儿了。
曾莉是又恼又羞又愧又无奈,这毕竟不是她的地盘,况且明天老公就要和她飞往东胜了。
她就没想过这么早,虽然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了,但她还是想做一阵子恢复运动再说......
谁知道老公给她保养着保养着就不对劲了,她自然严词推脱,但实在拗不过。
之后便是口嫌体正直,沉醉其中,幸福非常。
再然后就把气撒在了老公身上,总得有个出气的对象吧,毕竟着实对于老师有些愧意。
激情就像新买的香水,前调浓烈,日子一晃,味道变淡,最后忘了它曾经多迷人。
可真相是香味不会凭空蒸发,只是鼻腔习惯罢了。
重燃,不必砸钱换新牌子,而是让嗅觉重新惊醒。
这种重燃的激情,彼此之间都能感受的到。这与这几年的感觉并不相同,也与初遇那阵不同。
时间让彼此都变化着,那些好的,那些坏的,那些爱的,那些怨的,此刻彼此汇集交融,产生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但彼此也都知道,它的余韵会更加悠长,或许会长到今生今世。
在龙城待了5天的杨灵越和曾莉于4月5日一早便带着老大和老四飞往了东胜。
本来杨灵越说别带老四,毕竟这阵子风大,只能待屋里。索性断奶,可曾莉怎么也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