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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藻宫。

一连串不利的消息接连传进宫,高皇后气得头痛欲裂,再度引发了头风病,歪靠在美人榻上吃力地喘着气。

如嬷嬷守在身边,柔声宽慰道:“皇后娘娘,您莫太过揪心,事情还没坏到那个份上。”

高皇后一脸痛苦道:

“还没坏到那个份上?大婚之日新郎官在妓院里左拥右抱,肆意寻欢,彻夜不归不说,连拜堂成亲都置之不理!任由高姝与一只大公鸡拜堂!”

丢人呐。

丢人呐!

何况,不光光是丢人的问题,明眼人都瞧出来,就是木邵衡故意放纵沈奕笑这么干的!

往外引申一下,便是木邵衡故意与她这个当朝皇后对着干,公然叫板!

何其危险的信号啊,一个搞不好能要了她和太子的命啊!

主仆俩正说着话时,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地奔进门来,气喘吁吁道:

“皇后娘娘,大事不妙,户部尚书(太子妃的父亲)今日被一群人联名弹劾了,说是私自挪用户部公款给自己修建奢华的地下宫殿。”

地下宫殿?

这是偷偷修建死后居住的地下陵墓?

还极尽奢华?

这是要效仿历朝历代的皇帝提前修建吉壤?

在大周国,这可是犯了皇帝的忌讳啊。

真是该死啊!

“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太子妃的父亲也来添乱!”高皇后捶着美人榻扶手,恨铁不成钢道。

突然,高皇后想起来一件事,急忙询问道:“可是香贵妃和靖王的人联名检举的?”

小太监摇头道:“非也,小的听闻是工部尚书打头,联合了工部侍郎等人一块弹劾的。”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

就在前几日,他们一群人还保持中立,并不曾对太子一党落井下石过呢。

高皇后霎时觉得要亡!

她就知道,木邵衡一旦释放信号,准会有一批原本保持中立的朝臣不再中立,开始偏帮靖王,猛踩摇摇欲坠的太子。

“该死,真是该死啊,高姝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成个亲反倒祸事连连,本宫就不该下旨赐什么婚!”

高皇后悔恨不已,也恨死高姝这个扫把星了。

就在高皇后恼恨不已时,有一个小太监步履飞快地进入内殿禀报道:

“皇后娘娘,西南沈家的沈夫人(高姝)求见,说是她夫君一直流连青楼,自打成亲后就没回过家,求皇后娘娘为她这个苦命的侄女做主。”

为她做主?

高皇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小太监话音刚落,高皇后就一拍扶手,恨得咬牙切齿道:

“叫高姝立马给我滚,这辈子本宫都不要再见到她这个扫把星!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小的明白了,这就去转告沈夫人。”小太监转过身的瞬间,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

呃,咋了,这个小太监他……

原来,高姝上回进宫时,耀武扬威地狠踹了一个小太监,踹得小太监腰腹整整痛了十来日才好利索。

而那个被踹的小太监,巧了,正是眼下这位。

你说他会不会趁机报仇雪恨呢?

只见这个小太监火速来到宫门处,瞥见高姝一脸焦灼地等候在那,就冲上去抬腿就是一脚。

正中高姝腹部。

疼得高姝立马哭了,就地打滚,捂住肚子“哎哟……哎哟”地哭个不停。

小太监见状,笑出了满脸褶子,翘起嘴角讽刺道:

“沈夫人,咱们皇后娘娘说了,你这个跟大公鸡拜堂成亲的窝囊废,娘家的脸全被你给丢光了,没资格入宫觐见!”

“你这样的扫把星,再敢靠近宫门半步,就大竹扫把打出去!”

“非召,此生不复相见。”

正痛得满地打滚的高姝,听见小太监添油加醋的话,越发加剧了身子的疼痛,直接委屈地哭了起来。

待疼劲终于过去时,高姝一抬头,发现小太监早已离开,宫门也早已关闭,她被无情地拒绝在宫门之外。

“皇后姑母,没想到您也是这样的势利眼,见我暂时不顺,没捞到沈夫人应有的权势和地位,就不顾姑侄之情,公然命令小太监殴打我?您简直不是人!”

高姝赤红着双眼,带着满腔的怨恨,公然在宫门口咒骂。

不过,她才刚咒骂了一两句,把守宫门的侍卫就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吓得高姝赶紧闭嘴,灰溜溜地爬上马车赶紧逃走。

逃离好一段路后,高姝才敢再次破口大骂:

“势利眼,势利眼,都是些不讲亲情的势利眼。还以为皇后姑母有多疼爱我呢,原来也不过是看碟下菜的势利眼……”

正骂得痛快时,忽地,马车被人给截停了。

高姝:???

莫非是那群宫廷侍卫追上来,要把她抓回去用刑?

思及此,高姝吓得魂不附体。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咒骂了,救命,救命啊……

岂料,这时,马车外却传来了木府管家的声音:“沈夫人,大事不妙,表公子在醉红轩病发了!”

听到木府管家的声音,高姝先是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沈奕笑病发了?

什么病?

此时的高姝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出口的话没有丝毫的慌张,很是稀疏平常。

却听木府管家隔着窗帘道:“青楼的龟公找上门来,说是犯了……花柳病。”

什、什么?

花柳病?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懂,花柳病一旦得了,治愈率极低,且传染性极强。

与花柳病患者同房过的人,十有八九得染上。

高姝登时紧张地低下头,双手捂住下头。要命,她不会也……传染上花柳病了吧?

“马车夫,快,快……快回镇国公府,我要回娘家看太医!”

高姝急得吱哇乱叫。

她非常清楚,以木府那个尿性,绝对不会给她请太医医治的,唯有娘家才会在乎她,所以她火急火燎地要赶回娘家去。

却不料,木府管家冷声阻拦道:

“沈夫人,如今表公子还躺在妓院人事不省呢,您作为明媒正娶的妻子,第一要务应该是去妓院把丈夫接回来。”

妓院?

不称呼青楼,也不称呼名字绝美的“醉红轩”,偏要叫它“妓院”?

对,木府管家就是故意恶心高姝的。

果然,高姝听了,心里那个作呕啊,犹如成千上万条白色的蛆在心头蠕动,恶心至极。

“不要,那等脏污之地,本夫人才不要去。你既然是木府总管,你带上一队人去把沈奕笑接回来便是。”

高姝一把掀开窗帘,冲着木府管家下命令道。

可笑,木府管家能听她的?

只见木府管家淡笑道:“王爷让小的前来知会沈夫人,小的已经办完了差事。至于去不去,是沈夫人自己的事。”

说罢,管家掉头就走,摆出一副“分内的差事已办妥,该回木府向镇边王交代”的架势。

高姝对木邵衡是惧怕的,立马哭着妥协道:“成,本夫人这就去那个什么醉红轩接人去。”

心底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啊。

觉得自己的日子真他娘的悲催,原本以为高嫁沈家能让自己东山再起,哪曾想,竟嫁了个花柳病患者?

这是天要亡她吗?!

前往妓院的路上,高姝内心那个滴血啊,一路上都躲在马车里哭哭唧唧的。

却不料,抵达醉红轩,亲眼瞧见沈奕笑一丝不挂地横躺在粉红色的情趣床帐内时,高姝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想死。

只见沈奕笑光着身子仰躺在柔软的锦被上,连内裤都没穿,而那里长着足以恶心死人的红痘痘。

密密麻麻不说,皮都烂了,还流着黄色的脓水。

只看了一眼,高姝就“哇”地一声,当场呕吐了出来。

老鸨是得了密令的,假意上前关怀高姝,实则小手用力在高姝腰肢上一推……

高姝一个没稳住,往前蹿了好几步,直接扑上了沈奕笑的身子。

好巧不巧,脸蛋和嘴正好贴在流着黄脓的部位。

高姝:……

整个身子彻底僵住。

回过神来后,高姝火急火燎抬起脸来,转过身去就是一阵猛吐。

这下吐得是真狠啊,不光早饭吐了个精光,连肠胃里的黄水都给吐了出来,足足吐了一刻钟才完事。

老鸨见了,连忙给高姝递上漱口水,假意关怀道:“沈夫人,快,多漱几口水吐了,再喝上几口热乎水,要不然您该嗓子难受了。”

高姝不疑有他,接过一个镶嵌着绿松石的瓷杯子,就照做了。

岂料,待高姝几口热水下肚后,老鸨居然笑道:

“沈夫人,您是贵人,小的们也不敢随意拿那些乱七八糟的杯盏给您用,就将沈公子平日里喝水的杯子拿过来……给您用了。”

高姝:???

什么,这杯子竟是花柳病患者沈奕笑天天用的?

吓得高姝连忙弯腰,用手指头扣着嗓子眼,再次亡命地吐了起来……直吐到脸色惨白惨白,还觉得不够干净。

这时,老鸨又叫来楼里一个身姿袅袅的少女,吩咐道:“淼淼,你来跟沈夫人说说事发之时的详情。”

那个名叫淼淼的姑娘,扭着小腰来到高姝面前,认认真真地努力回忆道:

“沈夫人,是这样的。昨夜我和沈公子把外袍和中衣扬手抛在地上,钻进被窝里……那般那般时,沈公子突然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呃,这描述够露骨的。

用得着叙述得如此详细吗?

险些把高姝的嘴都给气歪了。

这时,淼淼姑娘继续回忆道:

“没多久,沈公子皮肤上就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痘痘来,迅速溃烂流脓。奴家吓死了,连忙寻了个大夫来瞧。”

“结果,大夫说,说沈公子已经是……花柳病晚期了……”

什么?

晚期?

高姝听到这,再也顾不上那些不合时宜的争风吃醋了,吓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下。

晚期,是不是意味着沈奕笑即将……死亡啊?

啊?

天呐,她才刚嫁给沈奕笑,还没享受过一日沈夫人高高在上的好日子呢,就要沦落成寡妇了?

豪门世家里的寡妇日子有多悲惨,高姝曾经是见识过的,所以她格外地绝望。

好在,沈奕笑即将死了,而她高姝就算感染上花柳病,也最多是初期,还有得救!

思及此,高姝懒得听淼淼和老鸨啰嗦,催促着沈奕笑的贴身小厮赶紧给穿上衣裳,抬进马车,火急火燎地打道回府。

不过,回木府的只有沈奕笑,高姝为了给自己治病,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回木府的。

扯了个谎道:

“本夫人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娘家禀报我的祖母才行。你们带着公子先回木府吧,我稍后再回。”

这么拙劣不动脑子的借口,木府管家岂能听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

王爷一大早就交代过,只要高姝接回了沈奕笑,办完了事,她爱回哪回哪,无关紧要。

所以,木府管家难得好性子地笑道:“成,沈夫人随意。小的先带表公子回木府了。”

就这样,两队人马分开了。

~

镇国公府。

高镍在锦衣卫办差,午饭不回来吃。

傅玉筝想着祖母才被高姝气了一顿,怕是都没心情吃饭。

想了想,便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老夫人爱吃的菜,她亲手提着食盒前往慈水居,陪着老夫人用饭。

“祖母,看孙媳妇给您带来了什么?”傅玉筝笑着揭开食盒,端出一盘冰糖酥骨鱼,笑道,“这冰糖甜滋滋的,能瞬间让祖母成为这天底下最甜蜜的人。”

一句话就哄笑了高老夫人。

老人家瞅着傅玉筝手里的鱼,笑道:“还是我的大孙子会娶媳妇,这小嘴甜蜜蜜的,怪让人喜欢的。”

祖孙俩正乐呵呵地吃饭时,突然,门房婆子急匆匆奔来禀报道:

“老夫人,大少夫人,大姑奶奶(高姝)又回来了。看她神色凝重,似乎出了大事。”

高姝才气冲冲地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高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若她没猜错的话,怕是出了更严重的事。否则以高姝心高气傲的样子,绝不会马上就认怂。

很快,高姝一脸凝重地奔跑了进来,果然,她直接跪倒在高老夫人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祖母,您要救救孙女啊,沈奕笑那个混蛋竟是个花柳病患者,而且还是晚期,活不了多久的那种啊。”

什么?

花柳病晚期?

年纪轻轻就要病故了?

高老夫人整个人都惊呆了,苍老的手明显颤抖了两下。

她老人家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催促小厮去宫里请太医:“快去,务必要将太医院医正刘太医给请来!”

花柳病这等脏病,刘太医是太医院里唯一的行家。

非他不可,其余太医全都经验不足。

小厮立马应道:“小的知道了,这就去请刘太医。”

不过,小厮才刚转身,还没走出堂屋门呢,忽地又被高老夫人叫了回来。

小厮不解道:“老夫人,可是还有旁的吩咐?”

高老夫人退下手腕上的血玉手镯,交到小厮手上,叮嘱道:

“你贸贸然去请刘太医,他未必有空出来。你拿着这个血玉手镯,告诉太医院,就说是老夫人我身子不适,急需太医。听懂了吗?”

小厮听懂了,拿上血玉手镯,几乎跑着奔出了门。

其实,小厮只是听懂了表层意思,内里深沉的意思未必懂。

而傅玉筝却全部听明白了。

——打着高姝的名义去请刘太医,绝对请不到人,会被随意找个借口推拒和搪塞。

——以高老夫人的名义,则大大不同,身后站着高镍,刘太医铁定会第一时间出诊。

高老夫人爱护孙女的心,还是那么浓烈,只是可惜,终究要错付了,高姝她……不值得。

确实不值得啊,高姝这个人自私又自利,完全不懂得感恩。

永远觉得全天下都欠了她。

这不,小厮刚跑出门去请太医,高姝就拽住高老夫人的手,急吼吼地央求道:

“祖母,沈奕笑是嫁不得了,孙女听您的,这就和离!”

和离?

这个提议确实是今日上午高老夫人率先提出的,可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怕是困难重重,绝非易事了。

于是乎,高老夫人并未附和,只是抿了抿唇,静下心来思考“和离”的可能性。

而高姝呢,见祖母不立马表态,当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怎么,祖母,您不同意?\"

\"沈奕笑都快死了,您还留恋他什么呀?”

“孙女要和离,要和离!现在立刻马上和离!您若不赶紧给孙女办妥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喊罢,高姝大力挣开高老夫人的手,扭头就摆出一副——要朝身后坚硬的墙壁一头撞过去的架势。

呃,这还威胁上了?

堂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见状,纷纷瞥着高姝,冷冷地瘪了瘪嘴。

高姝这样无理取闹的做派,连这些下人们都极度鄙视。

傅玉筝就更加了,还不等高老夫人有所回应,傅玉筝率先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冷眼盯住发癫的高姝,扬声道:

“成啊,既然大姑奶奶要一头撞死,那就赶紧撞吧。”

“你前脚死了,本夫人后脚就帮你去沈家报丧,指不定还能赶上与浑身流脓的沈奕笑合葬,夫妻俩恩恩爱爱地一块发丧。”

合葬?

一块发丧?

跟那个满身流脓的沈奕笑?

高姝一想起这个,就恶心地再度想吐。这下墙也不撞了,转而怒瞪傅玉筝,高声质问道:

“傅玉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落不得好下场,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若论好处,在傅玉筝而言,自然是大大的有。

——为上一世惨死在剥皮之下的自己报仇雪恨,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了!

不过,这种真实的目的,傅玉筝是决对不会说出口的。只见她轻轻一笑,就翻起了旧账:

“高姝,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当初我和祖母要将你许配给为人老实的大表哥,你不要,非要一意孤行傍上沈奕笑。”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脸都不要了,拼了命地以身相许!后来为了成功嫁入沈家,更是进宫哭求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

“这些匪夷所思、不知廉耻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都是你一个人干出来的?”

“最后倒了血霉,坑害了你自己,你反倒埋怨起了旁人?谁给你的脸!”

傅玉筝牙尖嘴利,直刺高姝死穴。

高姝霎时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玉筝嘴角掀起的无尽讽刺和不屑。

最后,高姝又求助地看向高老夫人,可怜兮兮来一句:“祖母……”

边喊边再度趴到祖母大腿上去。

不过,这回……高老夫人把腿一挪,直接让高姝扑了个空。

“噗通”一声,直直扑到了地上去。

高姝:……

怔愣了好一会。

她才不敢置信地反头看向祖母。

这时,高姝才第一次发觉——不知何时起,祖母眼底已经一片冰凉,不屑再瞅她一眼。

直到这一刻,高姝才开始真正胆寒地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的高老夫人,虽然已经极度不待见高姝了,但毕竟是镇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该管的还得管。

所以,高老夫人沉吟片刻,便和傅玉筝商量道:“筝儿啊,你试探着联系一下你姐姐,看看……能不能和离?”

傅玉筝毫不推辞,立马垂眸应下道:“祖母放心,孙媳妇等会就去姐姐府上,看看能不能尽快和离。”

不料,还不等傅玉筝出门呢,门房婆子就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少夫人,木府管家来了。”

高老夫人闻言,不由自主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知道,肯定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木府管家一进门就道:

“高老夫人,高夫人,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接沈夫人回府。您们也知道,我家表公子病了,还病得不轻,需要夫人贴身照顾。”

“夫妻么,讲究的就是一个同甘共苦,同生死共患难。总不能我家表公子前脚刚病倒,沈夫人后脚就躲回娘家……闹和离吧?这也委实说不过去,是吧?”

闻言,高老夫人心头咯噔一下。

心想,这个木邵衡委实太厉害了,居然算准了他们娘家的每一步,这是提前来堵住高姝的退路了。

~

《通知》:

坠坠每个月都会休息一天,请假不更新。

这个月选定在今日12.1日,今晚不更新,明天会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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