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
保持着张嘴的姿势。
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一直盘旋的打开它的念头,在那东西入腹的瞬间,戛然而止。
闫川也愣住了,抱着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松开。
大灰松开了我的裤腿,警惕的退后几步,冲着我的肚子吱吱叫着。
“呕……”
几秒钟后,强烈的恶心感才突然涌上来。
我弯下腰,剧烈的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那股冰凉的异物感清晰地停留在胃部附近。
“果子!你……你他妈把那玩意儿吃了?!”
闫川的声音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我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煞白。
体内的灵犀蛊在经历了短暂的剧烈暴躁后,此刻竟然渐渐平息了下去。
但一种更诡异的新联系,好像在我和肚子里那个冰凉的东西之间建立了。
我能模糊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它像一块冰,盘踞在我的肚子里,散发着丝丝寒意。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声音沙哑,带着茫然和后怕。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让我打开它……”
闫川看着那个被打开的陶罐,又看着我,脸色难看:“完了,这下真完了,那石雕镇着的玩意儿,钻你肚子里去了。”
我努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除了那股冰凉的异物感和灵犀蛊异常的平静,暂时倒没有其他不适。
但谁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先……先上去再说。”
我挣扎着站起来,腿有些发软。
我们不敢再停留,狼狈不堪地爬出了这个诡异的石室。
重新回到上面的唐墓室,呼吸到了虽然混杂但至少没那么浓烈的空气,我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
“现在怎么办?”
闫川看着我,忧心忡忡。
我感受着肚子里那块冰,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去找鲁婆婆和古村长,他们也许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看有没有办法弄出来。”
我们一刻也不敢多待,迅速原路返回,爬出盗洞,用土石将洞口彻底夯实。
八爷见我们空手出来,问道:“下面没东西?”
闫川赶紧把我们的经历说了一遍,八爷闻言,围着我飞了一圈,然后说道:“啧啧,小吴果,这可能是机缘,如果是你体内灵犀蛊引导你去开的陶罐,那么进你肚子里的那东西,大概率也是蛊虫。”
我苦笑一声:“呵,我这身体成了蛊的聚集地了,灵犀蛊为啥不排斥它?反而让那东西跟它同处一室?”
八爷摇摇头,说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可以基本确定,那东西大概率对我没有害处。
“走吧,先去瓦寨。”
去瓦寨的路上,闫川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瞟我一眼:“果子,你……你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想不想吐?”
我摇摇头,除了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凉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事,就是觉得肚子里多了块冰疙瘩。”
“妈的,早知道就不来这了……”
闫川骂了一句,专心开车。
一路颠簸,我们终于赶到了瓦寨。
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
我们直奔鲁婆婆家,发现她家的门已经上了锁。
又去找方倩倩,这小姑娘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看见我们风尘仆仆赶来,有些意外。
“吴果哥哥,闫川哥哥,你们怎么又来了?”
她这个又来了,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好像我们来的也不是很勤。
“倩倩,鲁婆婆去哪儿了?我们有急事找她。”
我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
方倩倩摇摇头:“婆婆前几天就出门了,说是去黔东南访友,得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我心里一沉:“那古村长呢?”
“村长一直也没回来呀,他出去好久了呢。”
这下麻烦了。
我们又去屋里找到老方头,他在蛊术方面也有很独到的见解。
我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说,隐去了具体地点,只说不小心吞了个古怪的东西。
老方头让我伸出舌头看了看,又摸了摸我的脉,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你这脉象……有点怪啊,肚子里有一股阴寒之气盘踞,但老头子我见识浅,看不出来是啥玩意儿,更不知道怎么弄出来。这事儿,恐怕还得等十娘回来,或者去苗疆找其他蛊师看看。”
希望落空,我心里那疙瘩更大了。
这玩意儿待在肚子里,就像个定时炸弹,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炸?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准备先在瓦寨住下等鲁十娘时,闫川猛的一拍大腿:“果子,咱们是不是急糊涂了?之前在廷尉,不是认识那个阿黎姑娘吗?她也是玩蛊的高手啊!说不定她有办法。”
阿黎!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对对对,找阿黎!”
我一下来了精神。
事不宜迟,我们谢过老方头和方倩倩,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廷尉方向驶去。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我心里一阵感慨,为了肚子里这玩意儿,天南地北的跑。
这两年跑的路加起来,真快能绕地球半圈了。
赶到廷尉,我们直奔第一次见到阿黎的那个茶楼。
可惜,茶楼老板说阿黎许多天没来了,这几天她正忙着准备渔潭会呢,抽不开身过来。
“渔潭会?那是啥?”
闫川好奇的问。
老板热情解释:“是我们白族的大节日嘞!就在洱海边上的渔潭坡,每年农历八月初八开始,连着几天,可热闹了!赛龙舟,对歌,做生意,年轻人好多都是在渔潭会上找到意中人的!阿黎她们寨子每年都很重视,她肯定要在那边帮忙准备。”
问清楚了渔潭坡的具体位置,我们立刻驱车前往。
渔潭坡在洱海一处港湾,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
许多白族男女正紧张的装饰着龙舟,搭建临时的商铺和歌台,现场有种节日前特有的兴奋和忙碌。
我们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排正在扎制巨大龙头的老艺人旁边,看到了阿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