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护儿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那个,我棋艺不甚精湛,所以,对弈时,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白衣少年顿了顿,“你是想学习下棋?”
蔡护儿不好意思笑笑:“对,我是想跟公子学习的。”
白衣少年爽快道:“可以,你不用紧张,棋艺都是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第一步,姑娘先走。”
如此,二人就这样对弈了起来。
对弈的过程中,白衣少年尽显君子之风,经常停下来为蔡护儿讲棋。
不骄不躁,二人相处很是融洽。
结束时,自然是白衣少年赢了。
分别时,白衣少年自我介绍:“我乃国子监祭酒幼子刘浩光,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日后我们可做棋友。”
蔡护儿回道:“工部侍郎府庶女蔡护儿,很高兴认识刘公子。”
刘浩光爽朗一笑:“行,那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他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夏桉走到了蔡护儿身旁:“如何?”
蔡护儿讷讷:“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这刘公子很是爽朗,无可挑剔。”
蔡护儿:“哪哪都好,的确无可挑剔,但,我还是觉得他有点不适合我。”
“哪里不适合?”
“他太干净了,眼睛和心里,都像是无尘一样,你说他们府上对他很爱护,果然像是在宠爱里长大的人。”
夏桉顿了顿:“干净,不好吗?”
蔡护儿抿抿唇:“还是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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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夏桉又相继带着蔡护儿侧面相看了几位公子。
每每看过之后,蔡护儿都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拿不定主意。
“这个,好像太热情了。”
“这个,太正经了。”
“这个太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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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她们在马场边上看一个公子骑马,这位公子极为喜欢马术。
夏桉和蔡护儿站在马场边,看着那穿个黑色骑服的公子驾马扬鞭,在马场上肆意飞驰,可谓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夏桉道:“他父亲是校尉,他日后也会参军,之后会接替他爹的职位,他身手好,为人也正派,跟了他,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
蔡护儿犹疑着开口。
“这个……”
夏桉打住了她,“这个既不是很干净,也不是很热情,也不是很正经,谈笑也得宜,你还能挑出毛病?”
蔡护儿一时间被问地噤了声。
“那就是,他那个……”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
“护儿,县主。”
是杜文襄。
蔡护儿惊得差一点倒在夏桉的肩上。
杜文襄好奇问道:“你们也是来骑马的?”
蔡护儿有些紧张地扯扯嘴角:“啊,呵呵,就是想来……”她朝着夏桉使了个求救的眼色。
夏桉对着杜文襄微微颔首:“回杜大哥,”她声音放低了些,“我是陪着护儿来相看公子的。喏,就场上那个英姿勃发的公子。”
蔡护儿瞪大眸子,没想到夏桉就这么将实情说了出来。
好糗啊。
她脸色渐渐有些发红。
杜文襄停了停,方回过了神:“相看,公子?”
蔡护儿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来。
“那个,对,就是这样。”
杜文襄又停了停,看向场内驾马扬鞭的少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他又看了看蔡护儿。
“那,你们先看。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略显迟疑地回身去找不远处的几位友人。
-
待他一走,蔡护儿直接将头埋进了夏桉的胸口。
“啊,怎么办啊,尴尬死了,杜大哥怎么也在这里啊?”
“这里是开放马场,人家来不是很正常?”
“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啊。”
“何必如此紧张,你不是也为杜大哥相看过姑娘?”
“那,那不样啊,女子总要矜持一些的呀。”
夏桉看了看不远处盯着她们俩的身影,“我倒是觉得,让杜大哥知道,或许还能帮你呢。”
“我不用他帮忙。”
“好了,逗你呢,回归正题,你觉得这位公子怎样?”
蔡护儿抿了抿唇:“就那样吧。”
夏桉叹了口气:“走吧,去那边歇息一会儿。”
二人找了个休息的地方坐下,夏桉看着蔡护儿:“别说我没有帮你啊,如今这几个差不多的,我可都带着你看过了。我现在也弄不懂你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眼光这么高?”
“我眼光哪里高了?”
“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想找个怎样的郎君,大不了,我为你量身定做一个。”
蔡护儿:“我的要求其实一点也不高,就是,有一点风度翩翩、有一点一表人才、再有一点温润儒雅、一点正直体贴,顺便还能赚些银子,就很好了。”
夏桉听着她的话,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终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做媒这件事我还挺上瘾的。那如果,现在有这么一个有一点风度翩翩、有一点一表人才、有一点温润儒雅和正直体贴,顺便还能赚些银子的男子站在你面前,你就能愿意了?”
蔡护儿想了想,然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我会。”
夏桉勾唇:“好,一言为定,那我就豁出去,为你量身定做一回。”
蔡护儿:“你难道真的认识这样的郎君?”
夏桉:“认识啊,你要的可是有现成的。”
夏桉又道:“你不是说还要给你小娘带点心回去嘛,不如你先走,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想骑一会儿马再回去。”
蔡护儿道:“那好吧,那你小心些,我先走了。”
送走了蔡护儿,夏桉挑了一匹较为温顺的黑马,骑着进了马场。
在场内驰骋了一圈,有一匹马追上了她。
“没想到,县主竟然还会骑术。”
夏桉道:“怎样,要与我比一圈吗?”
杜文襄好奇道:“县主如此有信心?”
夏桉:“自然,来吧。”
二人驾马齐头并进,在场内飞快驰骋,杜文襄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真的会被夏桉落了下来。
他最后败下阵来。
“杜某佩服,还是县主厉害,县主什么时候竟练了如此好的马术。”
“主要是师傅好。”
杜文襄:“哦?呵呵,想必是盛大人教得好吧。”
他们放缓了速度,刚刚那个黑衣少年扬鞭从他们身旁经过。
杜文襄脸上的笑容落了落:“不知,护儿刚刚相看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