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县令描述的事情原委,夏桉和盛枷均是点点头。
就今日他们听到的关于这位郝将军的风评,这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刘县令道:“我虽对他极为看不顺眼,但即便我要处置他,也是将他这些罪状一笔一笔告到上面去,或者告诉那镇国大将军,让他来处置,我断不会自己动手去处置他啊。还是用那般,那般难以理喻的手段。这简直太荒唐了。”
盛枷又问:“此前你们对此案调查到了哪一步了?”
“差不多也和盛少卿今日调查的一样,我们将与他有过节的,全都捋了一遍,但,这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后来就陷入了僵局。”
“不在场。”
“对。”
“那个酒肆家的女儿,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们爷俩当天晚上在家里酿酒,这个有邻居可以作证。”
盛枷声音略有深意:“你可与那女儿细聊过?”
刘县令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都是他父亲说的。”
盛枷敲了敲手里的扇子:“找个女仵作,与她细聊一下吧。”
刘县令略有些警觉:“这个,盛大人的意思是?”
“凶手未必是她,但却可能因她而起。”
这时,刘县令似是突然转过味儿来,从前那孩子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但最近整个人看着越发消瘦,神情也有些惊疑不定。
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查案的时候,他以为她是胆小吓得,但今日看她在堂上不住往父亲身后躲着的样子,确是不太正常。
他赶忙颔首:“谢盛少卿提醒,明日我就派人好好查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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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路上,夏桉颇有些感慨:“夫君。”
盛枷温声应道:“嗯?”
“你可真厉害。”
盛枷轻笑一声:“这就厉害了?”
“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所以然,你只不过简单过了一遍堂,一下就看出凶手的端倪了。”
关键是,赵秀和赵桓上辈子将凤合县搅得天翻地覆,都没有将凶手给查出来。
可盛枷三言两语,不仅拆穿了赵秀的算计,还一眼就瞧出了案情的关键。
盛枷道:“其实凶案还是比较好查的,尤其是这种带着报复手段的凶案。将仇恨等级考虑进去,再观察相关的人,并不难发现端倪。”
“所以,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
“行了,别夸我了,你也不狂多让,一眼就识出凶手不是刘县令。”
“那怎么能一样?你那叫天赋。”
“那你的叫什么?”
夏桉惭愧:“顶多,算是天助?”
二人一起笑了几声,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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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盛枷早早出了门,到中午的时候,他与刘县令一同回来了。
刘夫人见状,紧张地问道:“如何了?”
刘县令表情看似有些痛心:“凶手,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究竟是哪个混蛋?”
刘县令有些欲言又止。
“是,棺材铺家的那个小儿子。”
刘夫人大吃一惊:“什么?那孩子?”
原来,那姓郝的小将,对酒肆家的女儿并不是寻常轻薄那么简单,而是有天夜里,他将那姑娘给祸害了。
这姑娘,是棺材铺小儿子的心上人。
那小儿子得知之后,实在咽不下心口这一口恶气,才在姓郝的即将离开那日,忍不住,将他给杀了。
并且将他放进热锅里,煮熟了,用以宣泄心中的悲愤,为心上人复仇。
别说刘夫人痛心,夏桉听着也十分痛心。
恶人做得恶,最终害得又岂止是一人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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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告破,刘县令也恢复了名声。
偷盗刘县令玉佩的下人抓到了。
那个作伪证的粮商原本是被控制住的,可是却趁人不备,服了毒药,自尽了。
诬告的线索算是断了。
然不管怎样,凶案告破,整个松火县总算是清朗了起来
刘夫人十分高兴,傍晚让厨房做了很多好酒好菜,招待盛枷和夏桉。
刘家除了云妃,还有三子二女。
云妃当年是选秀入宫。
另外二女也均已出嫁,一个儿子在外地为官,一个儿子在老家看祖业,府上中尚有一个幼子,在县里书院读书。
宴席上,刘夫人一个劲地给夏桉夹菜,让她多用一些。
刘夫人道:“县主今年,芳龄几何?”
夏桉回道:“十八了。”
刘夫人笑笑:“哎呦,我刚好在你这个年纪,怀上的云妃。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当时初为人母,紧张地跟什么似的。”
夏桉微微勾唇:“您一共生了六个子女,一定很辛苦吧?”
刘夫人道:“这辛苦嘛,的确是辛苦了些,不过,”刘夫人故作神秘道,“我这多子多福,我可是有秘方的,回头我给你一份。”
夏桉一怔:“啊,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生几个?”
夏桉又是一麻:“啊?呵呵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盛枷正吃着菜,闻声,眉眼微微挑了一下,偏头看了夏桉一眼。
这时,刘夫人再次开口:“我跟你们讲啊,养育孩子虽说是操心了些,可是回过头看看,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过上自己的小日子,逢年过节能过来看看我们,我们感觉很知足。所以这孩子啊,能多生还是要多生一些,尤其你们夫妇这郎才女貌的,将来生出孩子,还不知会多漂亮,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