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府。
永定侯府,一大早,赵秀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内,等着外头的消息。
他的嫡子死了。
死得极为难看。
几乎让整个京城看了笑话。
即便萧花蔷那个贱人被下了天牢,可根本难解他心头之恨。
那一日,他可是被盛枷亲手割了喉。
畜生!
即便那满屋子的女人都死了,又怎能抵得了他永定侯府世子的命。
盛枷却是为了那些便宜货,杀害了赵幽。
还有夏桉。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就是因为姐姐惨死在侯府,一直怀恨于心,那日她进了兵器库,究竟对赵幽说了什么?
据说赵幽生前一直想娶她为续弦,百般讨好她。
可是她进去了。
赵幽却死了。
如今看来,没准那个时候她就与盛枷勾搭上了,是他们一起害了他儿子。
如今府上,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霾。
老夫人到现在还经常以泪洗面,怀念着他最疼爱的孙儿。夫人仿若丢了魂一样,中馈也不管了,整日里守着幽儿的旧物发呆,自言自语。
他们永定侯府何时如此失过颜面?
赵桓在一旁安慰他道:“父亲,这次计划周密,我寻的都是江湖上一顶一的杀手,盛枷他逃不掉的。三弟的仇,一定能报。”
赵秀狠厉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可交代了将尸体带到我面前来,我要鞭尸。”
赵桓道:“交代了。定将盛枷尸身带到父亲面前,告慰三弟在天之灵。”
外面响起急促地脚步声,他们派出去的下官终于回来了:“侯爷,失手了!”
赵桓厉声道:“什么失手了?凶案,还是刺杀?”
那下官颔首:“都失手了!”
“什么?”
赵秀冷冷问道:“凶案证据确凿,哪里失手了?”
那下官道:“没想到盛枷如此不好糊弄。明明第一日堂审,已经证据确凿,将刘县令拿下。可谁曾想第二日,他寻到了真凶。”
“真凶?真凶不是此前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吗?”
那人低头:“这也是下官难以理解的地方。无凭无据,可他就是抓到了真凶。”
赵秀这时倒是费解:“真凶到底是谁?!”
那人道:“是,是一个小伙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心上人,所以对郝将军动了杀心。”
赵秀恶狠狠道:“你们这群废物!早怎么不将人揪出来?”
赵桓道:“父亲,这一点我们不是也曾想到过吗?盛枷本就非善类。不过,我们不是留了后手,”他问那下官,“你刚刚的意思,刺杀也失手了?怎么可能?”
那下官低头:“我们本做了完全准备,半路截杀,武器机关毒物全都设置妥当,即便他武功逆天,也插翅难逃。”
赵秀吼道:“那怎么还能失手?”
“侯爷,此人奸诈啊,车里坐着的,根本不是他。”
赵秀难以置信。
“何意,你是说,他料到了会有人刺杀?”
那下官实在觉得气馁:“盛枷,他似乎步步都算到了我们前面啊侯爷。”
这时,赵桓道:“父亲,该上朝了。”
赵秀:“不上!”
赵桓劝道:“若盛枷活着进了京城,今日必定会出现在朝堂之上,父亲若是不去,后面恐会被动。”
他胸脯剧烈起伏着,猛地抓起桌角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
太元殿上,萧易燃如常地站在龙座前面。
百官相继上奏朝本,萧易燃与众大臣一起商议解决之策。
赵秀来了之后,并未看到盛枷的身影。
他全程一言未发,脸黑得像焦炭。
朝会接近尾声时,萧易燃看着赵秀,道:“侯爷还在为手下将领被害一事发愁?不必担心,盛少卿已托人传话,凶案已经告破,他今日便回京,如此看来,他也该到了。”
恰在此时,殿外宫人传唤。
“盛少卿到。”
萧易燃道:“看,说曹操,曹操到。”
赵秀阴着脸转身,只见盛枷着一身官服进了太元殿。
看起来,果然毫发无损。
盛枷走上前,对萧易燃施礼:“太子殿下,臣奉旨查案,回来复命。”
萧易燃道:“回来就好,永定侯正在为此事烦扰呢,快说说案情地查办情况吧。”
赵秀努力转过了脸色,假装何事都不知的模样:“盛少卿,我此前得到的证据,可是属实?那凶手到底是谁?”
盛枷转头看他,目光有些戏谑:“将军,你被骗了。”
赵秀扯扯唇角:“被骗了?”
“也不怪你,毕竟事情发生在松火县。松火县现在是云妃娘娘的父亲在治理,有歹人想要以此做文章,倒也不稀奇。只可惜,人证物证,都是假的。”
上首,萧易燃有些诧异:“都是假的?”
盛枷继续道:“禀太子,那所谓的证物,其实是刘县令随身携带的玉佩。”
萧易燃:“本宫的外祖父?”
盛枷道:“后经证实,刘县令的玉佩前段时间被盗了,盗贼,是一个当地与死者有合作的粮商。这个粮商就是所谓的证人。此人当堂作证,他亲眼看到刘县令行凶,在案发现场捡到的玉佩。”
萧易燃越发有些不解:“意思是,情况是他编造的,他想陷害本宫的外祖父。”
“是的。”
赵秀道:“那凶手呢?据说此前此案一直没有线索。若人证物证均不对,盛少卿是如何查办的?”
“侯爷别急,你不问,我也是要阐明的。你们关武军的这位郝将军,在当地强暴了一个酒肆家的女儿。而这姑娘,与隔壁棺材铺的儿子交好。棺材铺的儿子为了给心上人报仇,将这位郝将军害了。”
话落,殿内百官开始窃窃私语。
永定侯知道那郝将军有点毛病,但他没料想到他会做出此种事情。
如此一来,他们关武军的军风岂不被人嘲笑?
倒是成了他治军无方了。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盛少卿,我们关武军向来军纪严明,怎会做下此等不雅之事,你不要借机污蔑我们的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