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塔克与费斯曼做着交易,却又亲自悬赏寻找 U 盘,这让张凯着实摸不着头脑。
如今张凯和丽萨、米娅已成对方追杀的目标,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
他们抓起随身物品时,渔船已开始缓缓下沉。
张凯望着这条船无声叹气,在海上漂泊时,有这么条船也算安稳,可天意弄人,眼下只能改变计划,尽快寻陆地落脚。
找到一艘尚能开动的海盗快艇,张凯发动引擎。
浓重的白雾混着朦胧细雨,张凯眯着眼努力辨别方向。
根据记忆,最近的陆地是纳国的琼鲸湾,当年做佣兵时,张凯曾多次来过这里。
琼鲸湾堪称非洲的 “贸易十字路口”,因地处重要海运线上,往来人口复杂得像团乱麻。
有中转卸货的商人、接任务的佣兵、牵线搭桥的中间人,甚至还能看到阿拉伯风格与欧洲风格的建筑混杂在一起。
港口常年有黑人士兵守卫,不确定能否顺利上岸。
海上的冷风夹着雨水,冻得三人瑟瑟发抖。
米娅在快艇里翻出个海盗留下硬面包,三人狼吞虎咽塞进嘴里果腹。
数个小时后,终于看见了琼鲸湾的轮廓,巨大的海港里停泊着密密麻麻的货轮,工人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巨型机械正将集装箱从船上卸下。
\"天啊!达旦,那是哪里?太壮观了!\"米娅瞪大眼睛,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海港。
这个 15 岁女孩从未离开过塔尔瓦,最远只到过所属的小城,眼前的繁华让她彻底迷住了。
丽萨和米娅裹着毛毯,脸上沾满油污,乍一看像本地姑娘。
张凯苦笑着让她们用海水洗脸,在琼鲸湾这种地方,外国人多少有些 “特权”。
毕竟黑人大多被资本压榨,只能做高强度低收入的工作,而外来者反倒能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
张凯从箱子里翻出两块黄油肥皂,三人就着冷水拼命搓洗,很快,丽萨和米娅露出嫩白的脸蛋。
看着这两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女人,张凯心里难免愧疚,但这就是佣兵的宿命。
若不是该死的那群人渣袭击塔尔瓦,张凯此刻本该躺在丽萨家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
“鞑靼,我们…… 要从这里上岸吗?” 丽萨望着港口,眼神里满是恐惧。
她曾和丈夫来过类似的地方,知道这种地方的混乱程度, 佣兵、犯罪组织、奴隶主、军阀、小偷、人口贩子……
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活像欧洲中世纪的 “法外之城”,混乱得令人窒息,却又吸引着无数猎奇者。
“别怕,丽萨。你看好米娅,我会搞定其他事情。” 张凯拉住她的手,勉强挤出笑容。
其实张凯心里也没底,U 盘如今像块烫手山芋,丢进海里都未必能摆脱麻烦,或许关键时刻,它反而是保命符。
快艇靠近码头时,几个荷枪实弹的黑人士兵立刻举枪瞄准他们。
“举起手来!”“再靠近就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天际,可码头上的人连头都没抬,在琼鲸湾,枪声早已是日常背景音。
丽萨和米娅吓得抱头尖叫,张凯知道黑人士兵把他当成了海盗,这片海域,只有海盗才会驾驶这种快艇。
“别开枪,我们就是来做点买卖,没带武器。” 张凯掀开毛毯,露出东方人的面孔。
快艇在士兵指引下停靠到临水台阶旁,黑人士兵立刻将他们包围。
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独眼中年男子,他盯着丽萨和米娅,眼神里闪过贪婪,嘴角咧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从哪儿来的?上来吧。”
张凯注意到,他身后的士兵们要么不怀好意地打量两个女人,要么悄悄将枪口对准张凯的脑袋,在纳国,没有通行证想上岸?难如登天。
丽萨和米娅刚上岸,就传来米娅的尖叫,一个士兵趁机摸了她的大腿。
周围士兵吹起口哨哄笑,张凯强压怒火,示意她们继续往前走。
几名士兵突然用枪顶住展开的胸口,独眼长官笑眯眯地说:“抱歉,朋友,虽然你是东方人,但还是得确认身份。我要搜身,你会配合吧?”
他的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明晃晃地写着 “要钱” 二字。
我意识到,麻烦找上门了。
在非洲这片土地上,贪婪早已根深蒂固。
别说是弃船上岸,哪怕在城市里开车,都会有人找各种借口拦路索财,只因为你是外国人。
张凯盯着眼前的黑人,脸上堆起友好的微笑:“长官,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凯从怀里掏出1000美金,不动声色地塞进黑人独眼长官手里。
黑人独眼长官咧嘴一笑,在琼鲸湾,使用美金的人本就身份特殊,而这些港口守卫月薪不过 200 美金。
见他收下钱,张凯趁热打铁道:“兄弟,行个方便。我是安全顾问,来这儿接单的。”
“安全顾问” 三个字让他眼神一凛。
这行话意味着杀手、佣兵,意味着 “不择手段”。
张凯亮明身份,既是警告也是试探,他得掂量掂量,得罪张凯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是否值得。
黑人眯起眼,官架子少了几分:“朋友,看你的面子,我可以放你们上岸,不过……”
他瞥盯着米娅和丽萨的腿,舔了舔嘴角,“我得这两个女人。说不定她们藏了违禁品呢?”
张凯心中腾起怒火,却只能按捺住。
周围士兵虽听不清对话,却从长官的表情中猜出端倪,有人已嬉笑着对丽萨和米娅动手动脚。
两个女人惊恐闪躲,这些士兵平日里无法无天,遇见落难女人,常拖进小黑屋施暴。
张凯沉默着,目光如刀般剜向黑人长官。
他感受到杀意,手本能地摸向腰间手枪。
张凯侧身挡住士兵视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不会想让我这种人惦记你吧?”
他惊怒交加:“你敢威胁我?” 但张凯的手劲极大,他挣脱不得,冷汗渐渐爬上额头。
他清楚,这种佣兵真能在一秒内取他性命,他不过是混饭吃的,犯不着拼命。
“再加2000美金,再多我就不上岸了?” 张凯逐渐加大手上的力道。
他疼得哆嗦了几下,突然用本地斯语叫嚷起来。
张凯听不懂,但见他伸手要钱,立刻摸出2000美金塞过去。
他叽里呱啦吩咐几句,士兵竟真的让开了路。
“快走!” 张凯低声催促,带她们快步离开码头。
“嘿,伙计!我叫德鲁卡,交个朋友如何?” 走到街道口,那黑人忽然喊住张凯。
张凯松了口气,他这是想攀关系,毕竟 “安全顾问” 的身份在这儿多少能镇住人。张凯头也不回地挥手,带着两人迅速离开。
直到走出老远,三人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
米娅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用衣服使劲擦拭方才被士兵摸过的地方,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小姑娘才15岁,何曾经历过这种羞辱?
“别哭了,能活着上岸就好。” 张凯苦笑着安慰,“先找酒店住下,吃顿热乎饭吧。”
目标是城中繁华区的沃克西玛,冰岛籍的老牌万事通,在琼鲸港势力庞大。
和张凯原身曾有几面之缘,但愿他还记得。
走进闹市区,张凯在沃克西玛经营的酒吧对面挑了家酒店。
张凯点了丰盛的客房餐,给服务10美金小费。
丽萨和米娅狼吞虎咽地吃着法式烤羊排,张凯坐在窗边抽烟,盯着对面那间带铁丝网和制服护卫的酒吧。
那就是沃克西玛的产业,看来这老东西混得愈发风生水起了。
张凯洗了个热水澡,整理乱发准备出门。
“你们在房间等我,哪儿也别去。我去见个人,很快回来。”
丽萨轻声说:“鞑靼,我们想出去买点东西,米娅来例假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恳求。
张凯眉头一皱:“不行,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能离开酒店,需要什么叫客房服务员帮忙买。”
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美金塞给丽萨:“记住,我没有回来之前别离开酒店。”
张凯转身走向对面的酒吧,但愿沃克西玛能帮忙摆脱困境,但愿这两个女人能在这乱世中平安无事。
此刻的琼鲸湾依旧喧嚣,而他们的逃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