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
“阿诺德你在吃啥啊,你说你,好东西咋不和兄弟分享呢?”
荆棘白虎团团员正喝汤,一人光明正大窜营里。四周懵着,他舀汤,单方面同阿诺德勾肩搭背。
阿诺德甩不开肩膀的手,略微无语看着眼前人:“你有病?”
法兰克“咕噜”喝汤,嗦兽骨,再道:“咋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不能这么无情啊。况且,它说给我寻一份不错的工作,我看看工作环境……”
阿诺德顿住,眼神在他脸上游移,总算明白他的意思。
飞走的鸭子,自己回来了?
他怀疑着世界是否真实,法兰克又问:“话说,你觉得西恩咋样?”
“……”
阿诺德憋不出一“好”字,西恩性格温和,不骄横,当真是顶顶好,但周围的明白他小事随性自然,大事上说一不二,而且……同魔有关联。
他含糊其辞:“你没长眼?”
法兰克瞧着阿诺德讳莫如深的模样,若有所思。
半晌,喝完汤的阿诺德带着法兰克见西恩。西恩和唐喜静,离热闹的佣兵稍远一点。东南搭着柴堆,一老一少坐着躺椅仰望星空不知聊啥。
阿诺德正想开口,隔壁一道人影“嗖”窜出。
“西恩冕下,日安。”
法兰克摘帽彬彬有礼道:“吾是流浪诗人——法兰克,擅长写诗,懂插花和编歌剧,熟读西图大陆上上下下万年历史……不知是否有荣幸与您同行?”
男子俯身行礼,再抬眼看着面前青年的眼睛,深邃眼窝阴影里的绿眼睛一直放电,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
沈裕:“……”
阿诺德捂嘴:“咳咳……”
可恶,控制住啊。阿诺德偏开眼睛,不看眼前“孔雀开屏”的辣眼场面,甚至一一回想着平生悲伤的事,勉勉强强压住上翘的嘴角。
沈裕:“流浪诗人?和吟游诗人有区别吗?”
法兰克顿时滔滔不绝讲诉两者区别:“目前西图大陆的吟游诗人普遍不太行,只能照本宣科唱一些神殿和英雄的故事,沦为信息传播的工具。”
“流浪诗人愿意用生命探索世界的广度和深度。”
他自信宣告:“生命不息,流浪不止。”
“……”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邋遢的唐都瞅两眼,绑满绷带的青年思量一阵,忽问:“一生流浪,向往自由?”
法兰克颔首:“是。”
话音刚落,青年半阖眼,一阵见血道:“自由的风,因何停留?”
法兰克噎住,腹诽:当然是因为欠了魔情,魔曾让他护着西恩几个月,当时他拒绝了。他不明白西恩是否清楚阿诺德和魔的事,讪讪吐出两字:“顺路。”
“……”
四周比刚刚更静了,唐“噗嗤”喷汤,差点呛住。法兰克也有些别扭,明白自己敷衍,只怕西恩不同意。
青年莞尔:“愿意跟就跟着吧,什么时候不顺路了,说一声就行。”
居然成了。
法兰克眼冒精光:“谢谢冕下,您真善良!”
阿诺德垂着头,一直当背景板,生怕因为自己面前傻子不上当。眼瞧着事情尘埃落定,他看向法兰克的眼神带着一种唯有自己清楚的怜悯……
不久,法兰克让阿诺德带他认认人,沈裕看着面前背影,再看看山林,红点不知何时消失。
“不急。”
中午,晴日落雪,格里乌拉山脉背面一排排从头武装到脚的士兵肃立,眼睛笔直看向面前老者。
老者额上布满深深浅浅沟壑,威风凛凛,眉骨一压,凌厉眼神瞬间让他们觉得自己正在充斥硝烟的战场。士兵不由自主绷作一张弓,展示最佳面貌……
从前营里最高领导者大剑士、风系魔法师只是静静看着,恭维道:“在您面前他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乖,平日里老偷懒。”
“哈哈,莱茵公爵戎马半生,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普通士兵岂能扛……”
“莱恩公爵,坐坐吧。”
莱茵公爵头也不回道:“我再监督监督。”
士兵:“……”
暗暗腹诽的士兵听到“莱恩公爵”四字,眼里迸发强烈崇拜,有的由于太兴奋不自觉屏息,差点把自己憋死。
莱恩公爵盯着士兵训练,不久,回帐篷,帐篷挡风,里面比外面暖些。莱茵公爵抬眼看见驻守的大剑士、风系魔法师和一位背朝着他的人。
前两位:“莱茵公爵。”
他盯着第三人,看着那人回首:“父亲。”
莱茵公爵拧眉:“蕾娜,你怎么在这?”
蕾娜理理羽帽,长靴利落往前踏两步:“据说佩林德爆发怪物潮和血祭,损失惨重,我怕大哥出事特意看看,顺道看看能不能做点生意。”
“……”
看着面前剪了超短寸头的大女儿,莱茵公爵一个头两个大:“回家!女孩子家家得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看看谁家小姐和你一样?”
蕾娜嘻嘻:“这不是说明我能干吗?”
莱茵公爵眉呈八字:“能干?你纯纯瞎折腾!”
驻守者察觉出面前父女关系的不寻常,正思考着是否离开,下一刻外面喧哗。帐篷里的人隐隐猜到啥。
“哗哗哗。”
一行匆匆出帐篷,正午,太阳高高悬于日中,照着黑压压似“海”的人群。驻守者和莱恩公爵瞬间明白他们是图森王室信里说的黑工。
黑工堂堂正正立在阳光下,热泪盈眶亲吻故土。
最前面的小莱茵先生看见父亲,瞬间昂首挺胸,只是在看见莱恩公爵身旁的人冲自己挥手,眼里喜意消散一些。
蕾娜咋在这儿?
不久,帐篷里小莱茵先生把自己的经历润了润色,再说,只差把营救黑工和引走魔王的主角换成自己。
周围的面色各异,风系魔法师一直维护着外面秩序。
此次带回的黑工有一千多人,皆是瘦骨嶙峋,外表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年,一眼可知吃了不少苦。佩林德出了恶性事件,边境的人得查查黑工的来历,是否带有不明物品等等,后者非常配合。
不久,有车队打算提前离开,他往前拦:“请——”
下一刻兽车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细手,手上是信,信写着——
【通行令。】
上面满满当当的新章,有种说不出的张扬嚣张……
风系魔法师呆呆看着眼前车队一点点离开视野,思考里面是谁。刚出帐篷的莱茵公爵看着远离的车队,正上马。
他回神:“莱茵公爵,不能追!”
“理由!”
“他有通行令,通行令上面盖着魔法师协会、冒险家工会和十一家神殿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