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吃过早饭,就上到了驾驶室。
“你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一下。”
阿灿扭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我精神头现在好得很。”
“行吧,那你继续开着。”
冯晔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新鲜感还没过去。
这就像是买车一样,刚开始总是爱不释手,恨不得时刻都开着。
时间一长,新鲜感褪去,自然也就平淡了。
跟阿灿聊了一会儿,得知了他不在的这两天东升号的收获。
不好也不坏,平均每网都是在3000斤左右,算是正常大船出海的收成。
也得知了一大早上,萧昭军就开着丰收号靠了过来,还上来逛了一圈。
“晔哥,你是不知道,军叔羡慕坏了,直夸咱们运气好,又捡了个大便宜。”
阿灿脸上满是笑意,语气中透着得意。
“他也只有羡慕的份了,谁叫救人的是我们呢。”
冯晔笑了笑,“行了,你好好开船,我下去了。”
他刚转身,突然想起这艘船的仪表略有不同,他指了指卫星导航仪:“认识吗?”
“这应该是定位用的吧?看着像定位仪,就是和东升号上的不太一样,有点复杂。”
“这就是卫星导航仪,紫气号和收鲜船也会装,比定位仪更高级的东西,我教你怎么用。”
阿灿学会后,看着另一台设备:“这又是做什么用的?”
“鱼探,能探测到水下鱼群的分布情况。”
“这就是鱼探啊,这么说,屏幕上那些亮点就是鱼群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水底礁石或者杂物……”
冯晔又耐心地教了他怎么操作鱼探,以及图像的判读技巧。
阿灿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哈哈,有了这玩意,我们拖网就更有针对性了。”
“我们是拖网渔船,不需要太依赖它。主要是一旦有鱼群出现,能及时发现,好针对性捕捞。”
冯晔又叮嘱道,“平时怎么样作业还是怎么样,不用特意改变作业方式。”
“呃……好吧。”
阿灿敷衍地应付一句。
船是他在开着,想怎样开就怎样开,还不是他说了算。
冯晔看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也懒得再多说,转身就下去甲板上。
船上的人都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地干着活。
尽管多了四个新船工,但也是在船上干惯了的,都是老手,不需要特意安排工作,自己就融入了进来。
方逸一个人待得无聊,睡又睡不着,后面也跑过来干活了,最起码能和大家说说话,不至于太闷。
他也就刚开始这一两天不适应,待了几天后,也慢慢习惯了船上的生活节奏。
冯晔原本想着如果捞上来的海货还可以,就靠岸一次,顺便把方逸给送回去。
奈何却是不太理想,捞上来的大多是些单价不是很高的鱼虾,就算是有些值钱的货色,数量也有限,根本就不值得靠岸去卖。
在又一次把货卖给收鲜船后,冯晔明知故问道:“感觉怎么样,习惯了没?”
“还行吧,最起码能睡得着了。”
阿灿呵呵一笑,“真没想到渔民出海这么辛苦,危险还高。”
冯晔点头,深有同感:“确实,海上作业风险大,回报也不稳定。不过,习惯了就好。”
“就这还不稳定啊,卖一次鱼就几千块进账,就算有时要补充物资,也还能剩不少钱,同样没少挣啊。”
“你只看到了我们卖鱼的时候,没看到我们投入的时候。买船、买网、雇人、油费、修理费……
这些都是钱。
而且,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
一旦遇到恶劣天气,不但可能颗粒无收,还可能出现意外,最怕的就是……”
身处大海,翻船一词是忌讳,不能宣之于口,他只好给了方逸一个眼神,“你懂的。”
“理解。”
“不过呢,风险和回报成正比,只要敢出海,愿意吃苦,钱肯定能挣到。
毕竟意外只是少数,多数时候,大海是慷慨的,它赐予我们丰饶的馈赠。”
“是啊,习惯了海上的生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方逸附和一句,紧接着又说道,“看到你们这么挣钱,搞得我都想试试了。”
冯晔顺着话头道:“哈哈,那就搞艘船,跟着我们一起出海。放心,有我带着你,钱肯定不少挣。”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让我搞艘船出海可不行,我工作咋办,难道不干了?”
“不干就不干了呗,就你那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我敢说,还没有我船上的船工挣的多。”
阿灿摇头:“那不行,我爹会打死我的。”
冯晔其实也知道方逸不可能真的下海,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有官身在,谁会真愿意抛下一切去当渔民?
辞掉工作下海的人是有,但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安稳的生活。
而且,官本位思想在我国的老百姓心中本就根深蒂固。
看看以后每年参加考公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那可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激烈无比。
多数人图的不是自己能爬多高,当多大的官,而是那份稳定和保障。
更何况,方逸现在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前途一片光明,又怎会真的放弃?
冯晔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笑着拍了拍他:“出来也这么多天,想不想试试开船?”
“可以吗?”
方逸心中一喜,“我还真的想试试。”
“有什么不可以,走,我教你。开船其实很简单的,三两下就能学会。”
冯晔带着方逸来到了驾驶室,一边闲聊一边教他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