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看了下近前的海面,发现已经几乎没有了漂浮着的麻袋和纸箱。
估计是走私船也听到了他与海警的通话,知道他们在捞后,迅速采取措施,不再往海里扔东西了。
毕竟用的是公共频道,附近海域的所有船只,只要装了无线电台,都能接收得到。
刚好,他们也可以歇一下,上前看看热闹了。
他回头朝驾驶室喊道:“阿灿,把船开近些,咱们上前瞧瞧。”
“现在?你们不捞了吗?”
阿灿有些惊讶。
“都捞完了,还捞什么?总不能回头去捞吧?”
后面的海面上,还是有一些没有捞上来的,但冯晔已经没了兴趣,“那些就留给海警去处理吧,咱们没必要再费那个劲。”
顿了一下,他紧接着又提醒道:“不过,也不要靠得太近,别妨碍了海警同志的工作。”
其实,就算是真的靠的太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海警那边肯定会提前发出警告。
到时候,他们停止前进,或是避让开来就好了。
他们的船好好的,又不是不能控制。
再说了,他们也有借口。
这捞上来的一个个麻袋和纸箱的赃物不是得交给海警吗?
他们主动送过去,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行,我这就往前开。”
“记得跟我哥和军叔也说一下,让他们也一起过去,别错过了这场热闹。”
“嗯。”
东来号的速度逐渐加快,东升号和丰收号也随之提速,
三艘船并肩破浪前行,海风呼啸而过。
预期的警告声没有响起,阿灿也就放心了,大胆地驾驶着船往前行进。
随着距离的拉近,走私船的情况,在海警船的探照灯下,渐渐清晰起来,被众人肉眼所看到。
“哎呀,那艘走私船还真的要沉下去了,倾斜得好厉害。”
“我也看到了,都歪了,肯定进水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都倾斜成这样了,还能不进水?”
“咦,好像有人落水了……”
冯晔眉头一皱,距离还有点远,肉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他迅速举起望远镜。
果然看到海面上有人在扑腾,正在游向边上停着的其中一艘海警船。
之前还拼命地要逃跑,现在却不得不求助于海警,自投罗网,真是讽刺。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这些走私犯多想。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坐牢是可怕,但总比葬身海底要好。
活着才有希望,总有一天能重获自由。
走私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不至于吃花生米。
等阿灿把船停下来,他们已经靠得很近了,也就百多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又有探照灯照明,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那艘走私船已经完全倾斜,只有一侧露在水面上,眼看着就要沉没了。
有不少麻袋和纸箱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起伏,而更多则是随着船体沉入海底。
走私船上也没人了,全都跳进了海里。
有的还在水里扑腾着,有的已经被救起,戴上了手铐。
海警船上的执法人员也在忙碌着,有在打捞漂到船边的货物的,有用绳子将游到船边的走私犯拉上船的,也有拿着扩音喇叭喊话的……
冯晔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个船工:“看到没有,这就是走私的下场。干啥都好,千万别干违法犯罪的事。”
几个船工也是深有戚戚焉,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走私是犯法的,被抓住了是要坐牢的。
更何况,从海警对这些人粗暴的态度,动辄手脚相加,也让他们心生畏惧。
“还是咱们干捕捞好,虽然辛苦点,但挣得都是干净钱,心里也踏实。”
其中一个船工感慨道。
他这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谁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被抓去坐牢了。
更不想因为违法犯罪,而影响到家里人。
不管是什么年代,坐牢总归是丢面子的事情,连带着家人都要被人看不起。
“你们说,他们要坐几年牢?”
“这可不好说,得看具体情况,走私的次数多少,货物的价值等等。”
冯晔摇摇头,“但无论如何,自由肯定是没了。”
“嘿嘿,估摸着得判上好几年吧?我们三条船可是帮着捞了好多麻袋和纸箱子起来,价值应该低不了。”
“哎,可惜好多都跟着船一起沉入海底了,要不然应该能判得更重一些。”
“是啊,那批货要是没沉掉,量刑肯定更重。”
“这群混蛋还差点撞到我们,活该有此报应。”
阿灿这一句话,让大家想起了之前差一点被撞的遭遇,都是怒不可遏。
“活该,最好是判久一点,让他们牢底坐穿。”
“他奶奶的,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
“海警同志已经替我们出手了,看,又一个人挨揍了。”
“打得好……”
“打,继续打,别停……”
众人义愤填膺地大声叫喊着。
在这漆黑的夜晚,寂静的海面上,显得尤为突兀。
惹得一个个海警都纷纷侧目,看向他们这边。
大家缩了缩脖子,一下子就哑火了。
他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可不想被盯上,无端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