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不断调整望远镜,那些暗红色印迹逐渐清晰起来,确实像是大片血迹溅洒上去的痕迹。
冯晔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周围的议论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船楼驾驶室内的情况吸引。
那血迹分布得十分杂乱,有的呈喷射状,有的则像是被拖曳留下的痕迹,似乎一场惨烈的事件在这里发生过。
他继续用望远镜扫视着驾驶室内,突然间一个激灵,被吓了一大跳,连望远镜都差点没有拿稳。
他看见了一个人头,而且还是单独的一个人头,却没看到有身体连着。
那人头还睁着眼睛,刚好对着望远镜的方向,眼神空洞而恐怖,似乎正在凝视着他。
“尼玛,这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晔的手颤抖着,心跳如鼓,赶紧放下望远镜,不敢再看了。
“晔哥,你看到什么了?”
阿灿发现了他的异常,抬头问道。
冯晔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驾驶室里有血迹,还有……一个人头。”
“啥?人头?”
阿灿脸色骤变,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没错,就是人头。”
冯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靠靠靠,还真的死人了!”
罗志平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万没想到只是随便猜一猜,居然还猜对了。
他们也不在甲板待了,纷纷跑到了上面的平台上。
阿灿更是一把抢过望远镜,聚到眼前,朝船楼方向望去:“哪里?人头在哪个位置?”
“我草,你不怕吗?”
“大白天的怕个毛线啊,更何况还这么多人在这。”
“我可提醒你,那人头……”
冯晔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好道,“很恐怖的。”
阿灿却是不以为意:“一个人头能恐怖到哪里去?”
“行,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冯晔随即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
阿灿调整望远镜,终于对准了那个方向。
片刻后,他突然手一抖,望远镜差点掉落,脸色变得煞白,嘴角抽搐着。
“我靠,真的……”
他声音颤抖,说不下去了。
“我都说了很恐怖,你还不信,非要看,现在好了,被吓到了吧。”
冯晔无奈地摇摇头。
“卧槽,有这么恐怖吗?我还真就不信了。”
罗志平好奇地凑过来,抢过望远镜,不信邪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几秒钟后,他猛地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妈呀,这……这太吓人了!”
阿灿这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点头:“确实吓人,那眼神像要从望远镜里钻出来一样。”
“嗯,死人我见多了,缺胳膊少腿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像这么吓人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人看起来是死不瞑目,所以眼睛还睁着。”
“头都被砍下来了,怎么可能瞑目?”
“是啊,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居然搞得这么惨烈。”
听着两人的对话,叶琛亮他们几个心里也有发怵,但好奇心作祟,又忍不住也想看看。
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不亲眼看一看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们几个相互壮着胆,一个接一个地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颗人头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仿佛要从望远镜里扑出来。
他们纷纷打了个寒颤,背脊发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尽管阳光炽烈,却驱不散那股阴森寒意。
死人与死人也是有不同的。
每个人看完后,脸色都变得异常苍白,仿佛被那颗人头摄取了魂魄。
“你们啊,真是自找的。”
冯晔摇着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吧。
他都说了很恐怖,偏不信邪,结果一个个被吓到了吧。
海上的凶杀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听说过不少,但亲眼目睹如此惨烈的场景,还是头一遭。
这也再一次提醒他,以后再招船工时,一定要慎重,必须得是人品可靠的人才行。
海上作业环境特殊,如果船上混入心怀不轨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就像这艘货轮,谁能想到表面看起来好好的一艘船,里面竟然发生了如此惨烈的凶杀案。
不知道凶手是船上的人,还是另有他人,也不知道这背后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和秘密。
就在众人被那颗恐怖的人头吓得惊魂未定之时,从货轮船楼里又踉跄着跑出来几个人,趴在船舷上呕吐不止。
这也是几个不信邪的人。
他们是刚开始在甲板和货仓检查的人员,从之前那两个呕吐的人口中得知船楼内部的情况后,便忍不住好奇心,进去查看。
结果自然也是被吓到了。
“哈哈,这几个倒霉蛋,干嘛好奇心那么重,还跑进去看,被吓到了吧!”
阿灿幸灾乐祸地大笑不止。
“还说人家,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也好奇得要命,吓得望远镜都差点扔掉了。”
冯晔笑着打趣道。
“呃……”
阿灿尴尬地挠了挠头,嘴角抽动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哎,有时真的不能好奇心太重,我们纯属自讨苦吃。”
“是啊,我都后悔了,真的不该看,那恐怖的一幕一直萦绕心头,现在想忘都忘不掉了。草!”
“谁又不是呢,玛德,我估计晚上得做噩梦了……”
大家心有余悸地说着,也看到那几人吐了一会儿,就赶紧一起爬下了货轮,回到了管理船上。
随即,那船动了起来,但却没有回码头,而是围绕货轮转圈,驱赶停在附近看热闹的船,不让靠近。
东来号停的也有些近,同样也在被驱赶的行列。
冯晔只好启动引擎,开出去了一段距离再停下。
他现在可不想离开,还想着看后续的发展。
虽然基本上可以肯定看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也不会有结果,但真就这样离去又岂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