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晔哥，你看那是不是方逸？”
阿灿手指着正在往货轮山攀爬的公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就是他。”
冯晔点了点头，“码头是城关派出所的辖区，他们所里出警也很正常。”
他可不只是看到方逸，还看到了另一个熟人宋建国。
如此大的一起凶杀案，惊动整个县局，宋建国亲自带队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他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阿灿欣喜地挥手大喊，“方逸……”
冯晔瞪了他一眼：“喊什么喊，人家忙着执行任务呢。”
阿灿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手也放下来了。
不过，方逸已经听到了，也朝他们挥了下手。
等到爬上了货轮甲板，还走到船舷边，朝他们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靠的岸，这不回去的时候碰到这船，还差点被撞了，就想着停下来看热闹。”
“行，那你们就在这看着，不过别靠太近了。”
“就算我们想靠近也不敢啊，那码头的船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码头这船虽然不具备执法权，但别忘了，他们管理着码头，完全可以将东来号列入黑名单，禁止东来号靠岸渔业码头。
这也是之前他们驱赶渔船的时候，大家只敢抱怨一下，却不敢真的对着干的原因。
“哈哈，那倒也是。”
方逸笑了笑，“还没恭喜你又当爹了呢。”
“你咋知道的？我记得还没跟你说吧。”
冯晔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碰到你爹了，叔跟我说你媳妇生了个姑娘。这下儿女双全了，恭喜啊。”
“原来是我爹说的，那你也知道过几天办满月酒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喝一杯酒。”
“哎，再说吧。”
方逸面露难色，“现在出了这案子，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那天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这种大案子，负责侦查的当然是刑警队，但他们派出所也要协助调查和走访，甚至被抽调参与其中。
“行，我能理解……”
又聊了几句，方逸就说要去忙了，转身离开了船边，招呼后上来的公安，一起进了船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货轮的船楼不断有公安进进出出。
岸边上、渔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艘货轮上，期待着能看到些什么。
可惜，啥也看不到，也听不清公安们的对话声。
这让大家愈发好奇，纷纷猜测船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份好奇终究不会有结果。
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随着两声汽笛声响起，远处的海面上过来了两艘拖轮。
拖轮在靠近货轮后，带好缆绳，牵引着货轮龟速地离开了。
“啊，这就走了？”
“我还想看看那甲板上有多少辆汽车呢。”
“怎么就走了呢，就在这里调查不行吗？”
看看被拖着缓缓离开的货轮，个个都是满脸失望。
冯晔也有些失落，原本还期待着能有更多后续进展，没想到货轮这么快就被拖走了。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渔业码头上人来人往，不适合这艘货轮停靠。
“这下看不到啥了，咱们也走吧，回家了。阿灿开船，我下去起锚。”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大的事，这就结束了，真没意思。”
阿灿嘟囔着，进了驾驶室。
东来号重新启动，缓缓加速，朝白石岛方向驶去。
一路上，大家都还在讨论着货轮上的凶杀案，猜测着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动机。
有人说可能是仇杀，有人则觉得或许是谋财害命，也有人猜测是内讧引发的悲剧。
大家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冯晔没有参与，这种没有结果的猜测毫无意义。
他在心里盘算着，等过几天，一定要找一下方逸，打听打听货轮的事情。
要真是走私船就好了，自己还有机会竞争一下。
可要不是，也好死了这条心，不用再惦记了。
一个多小时后，白石岛在望。
冯晔给船工们发了这个月的工钱，以及这趟出海的提成，然后说道：“记得二十那天都来喝我女儿的满月酒啊。”
“还用说，我们肯定来。”
罗志平他们五个船工笑着回应，纷纷点头。
他们都是自己，或者让家人送过了鸡蛋，这满月酒当然要喝。
冯晔也只是提醒一句，算是正式的邀请。
满月酒不像其他喜事，还要发请柬，都是口头通知。
随后，他又说道：“这是今年最后一趟出海了，下次出海就是明年了。等下都把自己个人的东西都收拾好带回去，可别过个一两天又来找我，说有东西落下了，要出来拿。”
“知道了，肯定不会忘的。”
“可别只是口头上说，要真忘了什么东西，我可不乐意特意开船带你们出来拿。”
“哈哈，看你说的，我们是丢三落四的人吗？”
“那可难说，没准你们一高兴，就真给忘了呢。”
“不会，一个人可能忘，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忘？”
“对对对，我们可以相互提醒，忘不了……”
说话间，东来号已经开始减速，缓缓地在深水区停了下来，并下锚固定。
“呜……”
一声汽笛长鸣，划破了海面的宁静，直达岸边。
“谁家的船回来了，不会是阿晔他们吧？”
作坊里，冯家清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大海方向。
“不会吧，他们出去的时候，不是说了要到十八才回来吗？”
冯家凌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而且我们在县码头也没看到他们的船影啊。”
“那就是了，估摸着是别人家的船。”
“嗯，只有一艘船的汽笛，确实不像是他们，往常回来，他们都是三艘船一起响。”
“你们猜来猜去有个屁用啊，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可是听着汽笛有些耳熟……”
萧春秀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作坊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朝着大海方向定睛一看，她顿时兴奋地大喊起来：“阿晔，真是阿晔他们回来了！”
“啥？还真是他们？”
冯家清和冯家凌闻声，也急忙跑了出去。
只是看到只有一艘东来号时，他们都有些纳闷。
冯家清皱眉道：“怎么只有东来号回来了？其他两艘船呢？”
“可能只有他们提前回来，东升号和丰收号还在海里吧。我去开船接他们，顺便问问。”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