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分钟，近两成的培育舱就都被他们破坏了。
淡绿色的液体流了满地，整个培育区里更是一片狼藉。
“快！按警报！”一个守卫大喊着，冲到门边的警报器前，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嘀——嘀——嘀——”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培育区，甚至传到了通道里。
加奈赶紧从里面跑出来，重新激活光学迷彩，罩住晏盈和提比略。
三人沿着阶梯往上跑，刚回到通道中段，就看到上百个守卫从通道的另一端跑过来。
那些守卫手里拿着步枪和电棍，嘴里还在互相催促，“快！去实验室！有人破坏实验设备！”
三人赶紧冲出了楼梯，躲到了通道旁边的阴影里。
他们屏住呼吸，等所有守卫都跑过去后，才悄悄走出来，赶到了控制室的金属门前。
晏盈伸出手，想要推开控制室的门，却发现门把手上的电子锁亮着刺眼的红光，旁边的屏幕上还显示着一行白色的字，“警报触发，三级锁定”。
三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计划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却被一扇锁死的铁门给拦住了。
通道里的警报还在“嘀——嘀——”地响着，远处传来守卫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
晏盈看着紧闭的控制室门，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就因为一扇锁死的门，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
提比略的手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里却满是不甘。
加奈则反复观察着锁孔和屏幕，希望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却只看到屏幕上不断重复的提示。
通道深处的脚步声此刻也是越来越近，“噔噔噔”的皮靴声混着守卫的吆喝。
“控制室方向也去看看！别让破坏者跑了！”每一声都在压缩三人的时间。
晏盈赶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控制室的门，又看了看通道的两端，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能进去。
晏盈的眼神沉了沉，转头看向通道拐角的方向，那里是守卫过来的必经之路。
“等他们来叫门。”她突然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坚决，“里面的人肯定在盯着监控，但实验室警报响得那么厉害，他们心里也慌。守卫过来确认情况，里面的人大概率会开门！他们需要知道外面的动静，也不会怀疑自己人！等下我们就用你的能力，贴在守卫的身后，在门开的瞬间就溜进去。”
提比略靠在岩壁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这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躲这边。”晏盈拉着两人退到通道右侧的阴影里，这里不会被人无意碰到，却又能清楚地看到控制室门前的动静。
不到一分钟，“噔噔噔”的脚步声就撞进了耳朵，越来越近。
一共十几个守卫，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疤从左眉骨延伸到下颌，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的腰间别着一枚铜制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小小的雄鹰，那是希克斯部落小队长的标志。
“里面的人听着！”疤脸队长走到控制室门前，没敲门，而是对着门边的对讲机喊道。
他的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实验室遭袭，我们来确认控制室的情况，开门核对身份！”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过了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情况怎么样？实验室那边控制住了吗？”
“还没看见破坏者！”疤脸队长提高了嗓门，手按在对讲机上，“但大人有令，必须开门核对口令！这是规矩，你别为难我们！”
晏盈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调整姿势，右手握住大剑剑柄，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加奈的手也绷紧了，她在集中能量，确保门开的瞬间，能把三人的身影完全隐藏。
可对讲机里的声音却顿了顿，接着又拒绝道：“不用开门了，监控里没异常。你们赶紧去实验室支援，这里有我们盯着，出不了事。帕斯卡大人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疤脸队长愣了一下，骂了句“妈的，麻烦”，却也没坚持。
他回头瞪了身后的守卫一眼：“走！实验室那边更要紧，别在这浪费时间！”
十几个守卫转身就往回跑，步枪撞在腿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脚步声却很快就消失在了通道深处。
晏盈的拳头狠狠砸在岩壁上，指节瞬间红了一片，疼得她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样？”她咬着牙，语气里满是焦急，“他们竟然连门都不开！”
加奈的脸色也僵硬了几分，还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就是！怎么会这样？”
提比略却突然拽了拽晏盈的胳膊，抬手指向通道顶部。
晏盈顺着他的手往上看，才发现天花板上有一根暗灰色的金属管道。
管道直径大概三十厘米，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接口处的焊痕还都已经生锈。
“通风管？”晏盈皱起眉，她在地堡见过类似的设计，当时祁源远还跟她说过，通风管是建筑的“血管”，能通向各个核心区域，“可这也太窄了，根本钻不进去！”
“我可以！”提比略立刻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的身材比常人瘦很多，肩宽也窄，看着确实能勉强挤进去。
“不行！”晏盈犹豫了一下后，才又当即反对道：“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守卫，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提比略紧了紧眉头，眼神却又异常坚定，“我还要照顾尤利尔！不会去送死！要么你还有别的办法？”
加奈听他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也赶紧劝说起了晏盈，“我觉得，他说得对！我们不能继续在这耽误时间，还是让提比略去试试！”
晏盈看着两人的眼神，知道再犹豫下去，也只会让情况更糟。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递给了提比略：“这个给你捂嘴用！如果遇到里面人多，就悄悄退回来！千万别硬拼！”
提比略接过布，点了点头。
三人立刻贴着岩壁，沿着通道往通风管的方向走。
通道顶部的管道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检修口，大多是圆形的，用金属盖封着。
提比略走在最前面，每经过一个检修口，就会停下来，仔细查看金属盖的边缘。
第一个检修口的焊痕很新，看起来很光滑，但提比略却摇了摇头：“焊死了，打不开。”
第二个检修口的边缘都已经生锈了，提比略跳上去用力掰了掰，但金属盖却纹丝不动：“里面也焊死了。”
第三个、第四个……走了快十分钟，检查了六个检修口，全都是封死的，要么是新焊的，要么是锈死的，根本打不开。
提比略的额角渗出了冷汗，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对劲，他们好像故意封死了所有检修口，就怕有人从通风管进来。”
晏盈的心里也沉了下去，她抬头看着那根冰冷的管道，感觉希望一点点在消失。
“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前面有没封死的。”她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可这根通风管却像是故意在刁难他们，沿着通道走了快二十分钟，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打开的入口。
管道要么是被厚厚的焊痕封死，要么是金属盖锈得跟管道壁连在一起，连提比略用匕首撬都撬不动。
“不能再往前了！那里应该就是监控区！”晏盈估算了他们走出的距离后，赶紧轻声叫停了前方的提比略。
“那怎么办？往回？”加奈紧紧皱起了眉头，期待着晏盈能给出新的办法。
“嗯！只能往后走！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晏盈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赶紧转过了身去，准备重新检查一下来路。
“不用看了！那些肯定不行！除非强行破坏！”提比略快步跟了上来，很是肯定地向她确认道。
“现在实验室里都是人！那就只能往另一头去碰碰运气了！”晏盈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耽误时间，赶紧就做出了新的判断。
“你是说，往上去？那不是离控制室越来越远了？到时候会不会回不来？”加奈对于这个建议却有些犹豫了起来，赶紧就把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先送提比略找到入口，我们再悄悄回来！”晏盈确实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有些勉强地补充道。
“好吧！那快走吧！”加奈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也只好点头默认了下来。
可就在他们一路赶回到控制室前的岔路口时，上方的通道中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比之前的守卫更沉重，更有节奏，像是穿着重甲的士兵。
晏盈赶紧拉着加奈和提比略躲回了阴影里，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盯向了通道的前方。
最先出现的是一双黑色的重甲靴，靴底有尖锐的铁刺，踩在地上发出“噔”的一声响。
接着是穿着黑色重甲的守卫，铠甲上刻着银色的纹路，是希克斯部落的图腾，一只展翅的雄鹰。
每个守卫手里都扛着一把长枪，枪头闪着寒光，枪杆上缠着黑色的布条。
一共十二个重甲守卫，分成两队，整齐地走在通道两侧。
而在队伍中间，被四个重甲守卫护住的，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
他的头发银白，却梳得很整齐，用一根黑色的兽骨簪固定住，兽骨簪上刻着复杂的花纹。
他身上穿的长袍是用黑色的兽皮做的，边缘镶着金色的丝线，领口处绣着一只巨大的雄鹰。
雄鹰的眼睛是用红色的宝石做的，在应急灯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他的脸皱巴巴的，像晒干的树皮，却精神矍铄，眼神阴鸷得像毒蛇，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的骨戒，骨戒的形状是一个小小的头骨，看起来很吓人。
“希克斯！”晏盈的手猛地握紧大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她几乎要叫出声。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艾拉死前的眼神，嘴里还轻声念叨着“救小库”。
闪过了培育舱里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手里攥着掉了胳膊的布娃娃，眉头紧紧蹙着。
更闪过那些被铁链串着的库恩族人，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而要是能杀了他，也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晏盈的手微微颤抖，大剑的剑柄几乎要从手里滑出去。
她刚要往前冲，加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加奈的手很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加奈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急切，她用嘴型无声地说：“别冲动！”
晏盈咬着牙，看着希克斯的队伍从眼前走过。
希克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往阴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晏盈和加奈藏身的地方，吓得三人赶紧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慢了。
希克斯盯着阴影看了几秒，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的嘴里还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骂什么人。
直到希克斯的队伍消失在通道深处，晏盈才松开大剑，指节上的血痕清晰可见。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能立刻杀了希克斯，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会有机会的。”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安慰，“等我们拿下控制室，就一定能杀了他。”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继续找！”提比略却显然比晏盈冷静许多，只是催促了一声后，就又继续往上方的通道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晏盈才稍稍冷静了一些，赶忙也带着加奈快步追了上去。
可命运却再次捉弄了他们，这根通风管的检测口，仍旧是全都被封死了。
他们一路走到了尽头，却只看到又一扇冰冷的铁门。
晏盈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紧闭的银色铁门，门上刻着希克斯部落的雄鹰图腾。
图腾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在应急灯下发着冷光，让人心里都一阵发凉。
“难道真的没机会了？”加奈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了迷茫，手心中还冒出了一阵冷汗。
可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巨响，眼前的铁门却突然向内打开。
一股带着暖意的风涌了进来，吹得三人的头发都飘了起来。
紧接着，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匆匆忙忙地涌了进来。
他们扛着十几个大箱子，脚步急促，嘴里还在喊着：“快点！耽误了事，全都没好果子吃！”
加奈的光学迷彩虽然还能勉强隐藏三人的身形，却无法掩盖他们的身形，要是被守卫撞到，将会瞬间暴露。
晏盈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个守卫脸上的胡茬，闻到他身上的汗味。
“快！”晏盈当机立断，猛地发动强化能力，手臂上的青筋瞬间凸起，肌肉绷得像铁块一样硬。
她左手死死拽住加奈的手腕，右手撑住通道壁，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往通道顶端跳去。
通道顶部离地面有三米多高，布满了粗糙的水泥疙瘩，晏盈的手指死死抠住一个凸起的疙瘩，指甲几乎要嵌进水泥里，才勉强稳住身体。
提比略反应极快，几乎在晏盈起跳的同时，他也飞身跃起，左手撑着对面的通道壁，右手伸过去，紧紧抓住了加奈的另一只手腕。
加奈被两人拽在中间，双脚悬空，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死死闭上眼，身体绷得像一块木板。
三人就这样撑开身体，身体全都撑到了极限，才牢牢撑在了通道两侧的墙壁之间。
晏盈能感觉到手臂在发抖，水泥疙瘩硌得她的手掌生疼，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滴进眼睛里，涩得她睁不开眼。
她不敢低头，只能盯着对面的墙壁，听着守卫的脚步声从脚下经过。
“噔噔噔”的声音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妈的，这通道怎么这么窄？”一个守卫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刚才好像有风吹过？”
“别废话了，赶紧走！耽误了大事，你负责？”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训斥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一个守卫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晏盈才猛地松了口气，手臂却因为脱力而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拽着加奈和提比略，从通道顶端跳下来，落地时却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才勉强重新站稳。
“快！趁没人，冲进去！”晏盈压低声音，拉着两人就往铁门里跑。
但穿过铁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
等她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如果说之前的通道是阴暗潮湿的地狱，那铁门后的巨塔内部，就是被粉饰过的“天堂”。
地面是用白色的花岗岩铺成的，干净得能映出人的影子，每隔几步就有一盏挂在墙上的油灯。
火焰跳动着，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温暖的黄色。
街道是井字形的，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每条街道的两旁都有房子。
有的是用打磨过的石头砌成的，屋顶铺着红色的瓦片。
有的是用木头做的，门窗上雕着精美的花纹。
还有几座高大的房子，外墙贴着银色的金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街道上有不少普通人在穿梭，有的穿着干净的麻布衣服，手里提着菜篮子，和摊主讨价还价。
有的则穿着华丽的兽皮坎肩，身边跟着两个仆人，慢悠悠地散步。
还有几个孩子在街道中间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安逸的表情，仿佛完全不知道，在巨塔的另一处，有无数人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晏盈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憎恶。
这些人的安逸，全都是建立在库恩族人和其他俘虏的痛苦之上！
他们吃的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用别人的鲜血和眼泪换来的！
在巨塔的最中间，还有一根通天的巨柱，足有几十米粗，是用黑色的花岗岩砌成的，上面刻着希克斯部落的雄鹰图腾。
雄鹰展翅，爪子里抓着一个小小的骷髅，眼神凶狠，仿佛要吞噬一切。
在城镇的周围有一圈盘旋而上的阶梯，阶梯是用深色的石头堆砌而成，扶手却是铁制的，上面生了一层薄薄的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阶梯上有不少人在往上走，大多是穿着华丽兽皮的贵族，身边跟着守卫，应该是要去巨塔的上层。
晏盈抬头往上看，阶梯一直延伸到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几百米上方还有一层平台。
“这里的布局...跟母舰很像。”加奈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她之前在母舰时，因为要参与研究，所以并不常休眠。
去街道闲逛，也就成了她休息时的调节，“虽然这里的空间，比母舰宽敞很多！但街道的走向、房子的排列，甚至出口的位置，都几乎一样，只有南北两个出口。”
晏盈回过神，压下了心里的愤怒，她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找到控制室才是最重要的。
“别管这些了，赶紧找通风管的入口。”她拉着加奈和提比略，躲到旁边一座石头房子的阴影里，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加奈的目光扫过大门上方，突然眼睛一亮：“在那里！”
她指着大门的上方，那里有一个平台，平台边缘围着半米高的栏杆。
一根暗灰色的通风管从平台延伸出来，一直通向巨塔内部，而通风管的检修口，就敞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管道。
晏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一阵激动，终于找到了！
可当她看到平台周围的岗哨时，心又沉了下去。
平台的两侧各站着一个岗哨，手里端着步枪，眼神警惕地盯着下方的街道。
还有两个岗哨靠在平台的栏杆上，一个在抽烟，烟卷的火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另一个在摆弄腰间的对讲机，手指在按钮上敲来敲去，看起来很悠闲。
四个岗哨呈对角分布，把平台守得严严实实，别说让提比略钻进去，就算靠近平台，都会被立刻发现。
“怎么办？四个岗哨，而且都有武器。”加奈小声说，语气里满是担忧，“要是硬闯，肯定会被发现。”
晏盈皱着眉，心里快速盘算着。
硬冲肯定不行，岗哨一开枪，整个巨塔的守卫都会被引来。
想绕过去也不可能，平台就在大门上方，周围没有其他通道。
她正犹豫着，却突然看到提比略的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提比略，别冲动！”晏盈赶紧按住他的手，“四个岗哨，你一个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提比略已经像一道影子一样窜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贴着墙根，脚步轻得像猫一样，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最开始抽烟的那个岗哨刚把烟卷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用脚踩灭，提比略就已经跳上了平台。
他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匕首就已经从他的喉咙轻轻一划。
一道血线瞬间出现，岗哨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连哼都没哼一声。
摆弄对讲机的岗哨听到动静，刚准备抬头，提比略却已经继续扑了过去，匕首精准地刺进他的心脏。
岗哨的眼睛瞪得很大，手指还停在对讲机的按钮上，却再也按不下去了。
平台两侧的岗哨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端起步枪，刚要扣动扳机，提比略已经一个翻滚，躲到了栏杆后面。
左边的岗哨刚要绕过去，提比略猛地从栏杆后探出头，手里的匕首飞了出去，正好刺中他的手腕。
“啊！”岗哨惨叫一声，步枪掉在地上。
提比略趁机冲过去，捡起步枪，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头上，岗哨立刻昏了过去。
右边的岗哨想开枪，晏盈也已经冲了上来。
他的眼前只是闪动起了一丝寒光，整个身子就已经彻底软了下去。
不到半分钟，四个岗哨就全被解决了。
提比略把昏过去的岗哨，拖到平台下面的阴影里，直接就在他的脖子补了一刀。
晏盈和加奈则赶紧清理掉了剩余的尸体，将他们堆在了平台下的阴影处。
“我进去了。”提比略走到通风管的检修口前，回头看了眼晏盈和加奈，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你们去控制室等我，我会想办法开门。”
晏盈点了点头，赶紧又轻声关照了一句，“千万小心！”
“知道！”提比略虽然语气还是有些生硬，但还是简单答应了一声后，才蜷缩起了身体，钻进了通风管中。
检修口不大，他钻进去的时候，肩膀蹭到了管道壁，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但很快他的身形，就又消失在了管道里。
晏盈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座城市，听着街道上的叫卖声、和孩童的嬉笑声，心中却充满了厌恶。
“我们也赶紧走吧！等下这里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加奈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向晏盈提醒道。
“好！这笔账，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偿还！”晏盈点了点头，暗自下定决心后，才带着加奈又匆忙地往控制室赶去。
可还没走三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从城镇主干道那边传了过来，还伴随着守卫的吆喝声，“巡逻队！检查各岗哨！”
加奈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还往阴影里缩了缩。
晏盈按住她的肩膀，眼神死死盯着声音来源。
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正沿着街道巡查，手里的步枪端在胸前，目光扫过墙面和角落。
当他们走到平台下方时，走在最前面的守卫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晏盈的心沉了下去，刚才清理尸体时太匆忙，平台下的阴影里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渍。
那守卫弯腰，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慢慢靠近阴影：“出来！谁在里面？”
话音刚落，他的脚就踢到了一具岗哨的尸体，尸体从阴影里滚出来，脖子上的血痕在油灯下泛着暗红光。
“不好！有尸体！”守卫的喊声像炸雷一样响起，他立刻端起步枪，对着周围扫视，“快发警报！岗哨被杀了！”
另一个守卫立刻摸出腰间的对讲机，按下按钮嘶吼，“紧急警报！大门平台岗哨遇袭！重复，大门平台岗哨遇袭！所有人立刻支援！”
“嘀——嘀——嘀——”尖锐的警报声瞬间从城镇各处的喇叭里炸开，比之前培育区的警报更刺耳，更急促。
原本安逸的街道瞬间乱了套，提着菜篮的平民尖叫着往家里跑，关门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穿着兽皮坎肩的贵族慌慌张张地躲进宅院，仆人们举着木棍守在门口。
巡逻的守卫们则像疯了一样，端着枪在街道上奔跑，嘴里喊着“封锁路口！搜捕可疑人员！”
晏盈紧紧攥着加奈的手腕，压低声音：“走！去控制室！”
可两人刚准备继续往前跑，却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人影已经往这边涌来。
这些人显然是从实验室赶回来的守卫，至少有上百人，直接就将整条通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前路被堵了！”加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着另一侧的街道，“后面也有巡逻队！我们被包围了！”
晏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身后也有一堆人赶向了大门口，距离他们也不过只有二十米了。
她咬了咬牙，当机立断地决定道：“回城镇里！先找地方躲起来！”
两人立刻转身，贴着墙根往城镇深处跑。
加奈却因为跑得太急，脚跟差点勾到路边的花盆。
晏盈及时拉住她，把她按在一栋石头房子的阴影里。
一队守卫刚好从旁边跑过，靴底的铁刺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发出“噔噔”的声响，震得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