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第一堂课,赵承绶没讲战术,只讲了自己怎么从“帮鬼子守城”到“跟八路军抗日”。讲到被日军当人质时,台下的新兵们攥紧了拳头;讲到八路军的炮弹精准避开晋绥军掩体时,有人抹起了眼泪。
“以前我总觉得,当兵是为了混口饭吃,”赵承绶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才明白,当兵是为了让咱们广大老百姓的娃能安安稳稳上学,不用再怕鬼子。”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窗外的哨兵都跟着鼓掌。陈振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根据地的扩张不光是地盘的扩大,更是人心的凝聚——当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为谁而战”,胜利就不再遥远。
武汉外围的长江岸边,国军第9战区的士兵们趴在战壕里,望着日军的汽艇在江面上游弋。师长李延年拿着望远镜,眉头拧成了疙瘩——日军的三个新编师团投入战场后,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再顶不住,武汉就保不住了。
“师座,山西八路军来电!”传令兵递上电报,字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八路军367师的一个特战团南下,炸了日军的弹药库,切断了京汉铁路的补给线!”
李延年猛地站起来,望远镜里的日军汽艇突然调转方向,往上游开去。他笑了,拍着战壕的土墙:“好啊!八路军参加武汉会战,这真是及时雨!”
这支援是陈振华精心策划的,367师的特战旅,在李战龙的组织下,组织的特战旅第一特战团,伪装成日军,沿着太行山南下,昼伏夜出,专挑日军的京汉运输线下手。
他们在贾鲁河上炸了日军的浮桥,让整整一个联队的日军困在贾鲁河北岸一个星期;在许昌的小鬼子物资储备库里埋了炸药,把日军囤积的大量汽油全炸成了火球。
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气得拍桌子,不得不从武汉前线抽掉一个旅团,沿着京汉铁路回防。这一抽,国军的压力顿时减轻,李延年趁机组织反攻,把撕开的口子又堵了回去。
“八路军这招‘围魏救赵’太妙了!”重庆的指挥部里,最高统帅看着战报,对身边的将领说,“没想到他们不光会打游击,还懂大兵团配合。”
可他不知道,这配合背后的算计——陈振华早就看出,日军的软肋在补给线。三个新编师团装备差、补给依赖铁路,只要掐断这条线,他们就成了没牙的老虎。而八路军的游击战,最擅长的就是“掐脖子”。
武汉的拉锯战持续了4个月了,日军的强大攻势渐渐疲软。冈村宁次在给东京的电报里承认:“八路军在华北的袭扰严重影响了补给,前线部队弹药不足,粮食只能维持10天。”
东京的回电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继续进攻。”同时日军大本营则是加大了日本海军的运输速度,将三个新编师团的兵力,以及武器装备,尽快运输到武汉战场上。
可小鬼子在武汉前线的士兵们已经没了力气。一个日军新兵在日记里写道:“米饭里全是沙子,枪栓也卡得拉不开,对岸的支那军还在唱歌。我想家了,想妈妈做的味增汤。”
这种疲惫,通过战报传到了太原,陈振华看着审讯记录,对副总指挥说:“日军快撑不住了。武汉的仗,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副总指挥点头:“小鬼子的兵力被削弱的越厉害,咱们在华北就能越站住脚,把根据地扎得更牢。等晋冀鲁豫根据地的所有县大队全部建设起来之后,咱们可以再次组建几个独立师,到时候别说三个师团,就是关东军全来,咱们也不怕。”
炭火渐渐熄灭,指挥部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陈振华望着窗外的太原城,夜色中的城墙像一条沉睡的巨龙。
他知道,这场战争就像一盘大棋,武汉的烽火与华北的暗流看似遥远,实则紧密相连。
八路军要做的,就是在华北站稳脚跟,既为自己积蓄力量,也为友军争取时间——当所有的“远水”汇聚成河,终能浇灭武汉的“近火”。
“该给各部队下命令了。”陈振华拿起笔,在电报纸上写下:“趁敌疲敝,扩张根据地,袭扰敌补给,呼应武汉友军。”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指挥部里格外清晰,像在书写一个新的战局——一个属于八路军,属于所有中国人的,正在悄然展开的胜利棋局。
太原城的冬雪初霁,临时指挥部的炭火映着墙上的兵力部署图,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蓝标记在蒸汽中微微晃动。
陈振华铺开三张泛黄的纸——八路军兵力统计表、日军在华师团编制表、武汉会战前线态势图,指尖在纸面游走,划出三道交错的弧线。
“30万对85万,这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他用铅笔尖点着武汉会战前线统计表上的“日军30万,火炮770门”,同时笔尖在“国军步枪68万支、火炮880门”的备注上停顿,
“咱们的汉阳造平均每支只剩30发子弹,火炮炮弹凑不齐三个基数,真要跟日军的甲级师团硬碰硬,等于拿鸡蛋撞石头。”
副总指挥捻起桌上的日军编制表,纸页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卷起:“可我们的新兵蛋子连枪栓都拉不利索,甚至还有一部分将士连枪支都没有。反观日军的十个师团,都是富有经验的老兵,哪怕是那些预备役补充的军人,也都是使用三八大盖多年的老兵。”
他忽然加重语气,“不过武汉会战这就是机会——趁小鬼子的骨头还没长硬,敲碎它!”
副总参谋长往炭盆里添了块木炭,火星溅在日军在华师团分布图上,恰好落在“华北”与“华中”的交界处。
“东京大本营还具备筹备更多师团的潜力,只不过受限于国际社会的要求,没有全面扩充军备,所以现在只是现在抽不出兵力。咱们得在他们把架子填实前,把华北的钉子全拔掉,让他们就算增兵,也得掂量掂量代价。”
陈振华的铅笔突然在“鲁省21、23师团”与“大同第26师团残部”上画了圈:“这两处是软腹部。21师团在沂蒙山区被366师一旅拖了半年,弹药见底;23师团现在还困在济南,连出城征粮都得派一个联队掩护;大同的残部更别说,真野五郎被击毙之后,剩下的小鬼子晚上听见风吹草动都开枪。”
他猛地将铅笔往桌上一顿,笔芯在纸上戳出个小洞:“集中机动作战旅,两个炮团和366师的兵力,先拿鲁省开刀。机动旅东进菏泽和济宁,366师一旅咬住枣庄和临沂日军的外围线。366师集中一旅的力量,两线联动,全歼日军第21师团。“
“与此同时,366师的二旅,攻打禹城等济南外围,让济南区域的小鬼子第23师团顾头不顾尾;同时衡水的365师也可以集中两个团的兵力,全面进攻德州,从而将德州全部拿下。”
“邯郸和安阳两地的367师的装甲车旅团和休整后的4个团,则是直接东进聊城和泰安,争取在11月底将整个山东全境的日军歼灭,最低只允许烟台和青岛港口有日军存在。“
“等将第21师团歼灭之后,再由366师第一旅和第二旅,集中优势兵力,全力以赴的进攻济南,彻底结束鲁省的抗战。”
“武汉那边,国府能撑住?”副总指挥望着窗外的雪,“昨天收到的电报,他们的防线快被撕开了。”
“撑不住也得撑,我们分批次进入武汉战场,特战旅先沿着京汉铁路南下,已经安排特战了一团进入到郑州以南区域了,后续特战旅从开封北直接南渡黄河,将开封拿下。”
“然后特战旅和129师的部分兵力一起,甚至可以邀约位于洛阳的第二战区的卫副司令,一起将郑州拿下,然后沿着京汉线南下,从而更好的支持武汉会战。”
陈振华铺开武汉态势图,在豫西铁路线上画了串箭头,“特战旅不只打阵地战,同时炸铁路桥、烧粮库、端弹药站。冈村宁次想拿下武汉,就得先护住腰眼——咱们就在他腰眼上捅刀子。”
炭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指挥部的茅草顶上,簌簌有声。
三张纸在炭火边微微发烫,上面的数字与线条,正在悄然编织一张网——这张网一头连着华北的根据地,一头系着武汉的烽火,网眼间跳动的,是八路军从“游击牵制”向“主力决战”转型的决心。
沂蒙山区的晨雾裹着硝烟味,366师一旅的战士们踩着结霜的山路急行军。张大彪团长攥着陈振华亲笔写的命令,纸页在掌心被汗浸湿:
“七天内拿下蒙阴、沂水、莒县,切断21师团与济南的联系。”他摸了摸新配发的九二式步兵炮,炮身还留着太原战役的弹痕,
“367师的陈师长说了,这炮要是哑了,咱们东进五团就别想在366师里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