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车库的铁门被炸药炸开时,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12辆九五式坦克整齐地停在水泥地上,炮塔上的樱花徽还很鲜亮,履带缝隙里干干净净,证明它们被维护的很好,近期丝毫没有参加过战斗。
陈振华爬上一辆坦克,驾驶舱里的日军军用水壶还在,壶身上刻着的“关东军独立战车第3联队”字样,昭示着这些铁家伙的来历。
“给它们换身行头。”陈振华拍着坦克的装甲,回声沉闷如雷,“把日军标记都铲掉,刷上咱们的灰蓝色。”
他望着草原尽头蜿蜒的公路,突然对参谋说,“这些装备不能堆着生锈,得立刻组建部队!”
归绥城的天主教堂成了临时炮兵营地,36门四一式步兵炮在广场上列成三排,炮口齐刷刷指向南方,像等待检阅的方阵。
陈振华正对着炮兵手册皱眉,身边的老炮手王大锤却已经上手,他往炮膛里塞了枚教练弹,摇动手柄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第一次操作日式火炮。
“师长,这炮跟咱们之前缴获的小鬼子火炮一样!”王大锤拍着炮身的复进机,“就是瞄准镜精细些,多摆弄几天就熟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比阎锡山的晋造山炮强十倍,打起来准得能敲掉小鬼子的岗楼烟囱!”
组建四一式炮团的命令在夕阳下传遍营地,从各部队抽调的四一式山炮炮手们围着火炮欢呼,有人用粉笔画出射击诸元表,有人在炮轮上缠上防滑的布条,还有人找来废铁皮给炮管做伪装套。
当第一门四一式步兵炮被命名为“绥远一号”时,战士们还在炮座下埋了瓶草原白酒,说要等打胜战回来庆功。
41式山炮的部署肯定破费周折,这些适合山地作战的“小个子”需要拆开运输,炮架、炮管、瞄准镜分装在马车上,由最稳重的驭手看管。
陈振华特意从炮旅调来36个老炮手,每人带十个新兵组成“师傅队”,白天在教堂广场演练装填,夜里就在油灯下讲解弹道原理,笔记本上画满密密麻麻的抛物线。
“给特战四团配备一个火炮营,剩余的全部都给机动六旅。”陈振华在分配名单上签字时,笔尖划破了纸面,“特战四团机动性强,带9门九二式和9门四一式;机动六旅守归绥,27门山炮和27门四一式山炮,正好组建2个炮团,今后再加上新缴获的火炮,补齐36门山炮和36门四一式山炮。”
他看着窗外正在练习推炮的战士们,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移动的钢铁长城。
当第一发试射炮弹落在归绥城外的靶场时,教堂的钟声恰好响起。炮弹炸起的烟尘与钟声的余韵交织在一起,陈振华突然觉得,这些缴获的火炮不仅是武器,更是绥远百姓对八路军的期许——他们盼着这支队伍能守住草原,守住家园。
武川城外的赛马场上,新组建的骑兵六团正在操练,孙德胜勒住马缰,看着战士们策马掠过土坡,马背上的捷克式轻机枪喷出短点射,子弹在靶纸上凿出整齐的弹孔。
半个月前,这些还在为德王卖命的牧民子弟,如今已成为能在马背上精准射击,全心全意加入八路军,为草原回归的人民队伍。
“孙旅长,炮旅的人来了!”通信兵的喊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孙德胜转身时,看见杜义德正陪着几个炮手牵着马走来,马背上驮着拆卸开的迫击炮,炮管裹在厚布里,像背着宝贝的信使。
“这些小家伙全部补充到你们的新兵团了。”杜义德拍着迫击炮的炮身,“92式步兵炮太重,普通队伍不好带,这玩意儿轻便,打起来不比小鬼子的掷弹筒差。”
他指着远处正在组装的炮架,“炮旅的老伙计会教你们调校,三天内必须全部都能实弹射击。”
孙德胜翻身下马,掌心抚过冰凉的炮管,骑兵旅扩编后,7个新骑兵团一直缺重火力,遇上日军的碉堡就只能硬冲,即便是再优秀的骑手也会倒在冲锋的路上。
“给它们找个好鞍子。”他对马夫说,“得让机枪手和炮手在马上稳如泰山。”
训练场上很快响起独特的节奏,骑兵们练习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操作机枪,马奔跑时的颠簸让枪口不断晃动,子弹大多打在靶纸周围的空地上。
孙德胜看得直皱眉,突然翻身跃上自己的战马“踏雪”,取下警卫员手中的机枪,在飞驰中一个点射,三发子弹全中靶心。
“记住马的呼吸!”孙德胜勒住马,马蹄扬起的尘土落在战士们脸上,“马呼气时开枪,跟它的节奏合上,比站着打还稳!”
他亲自示范给新兵看,马镫上的铁皮被踩得锃亮,那是从日军骑兵联队缴获的战利品。
当骑兵二旅的炮团正式组建时,杜义德带来了更惊喜的礼物——从炮旅抽调的一个老炮团,直接补充到骑兵二旅的队伍中。
而那27门的四一式山炮组成的四一式山炮团,则是直接补充到了机动六旅的队伍中,从而让机动六旅,同时装备了一个九二式步兵炮炮团和一个四一式山炮炮团。
草原的月光下,骑兵旅的篝火连成了线,马夫们在给战马刷毛,炮手们在擦拭炮管,远处传来试射的闷响,炮弹拖着红光落在远处的沙丘上,炸起的沙砾在月光下如银雨纷飞。
孙德胜望着这片被炮火唤醒的草原,突然觉得骑兵旅的马蹄声里,多了钢铁的重量。
乌兰察布城的废墟间,张破虏正给特战四团的战士们分发新武器,3000人的队伍列成整齐的方阵,每人手里都握着缴获的三八式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重机枪手的胸前还挂着备用枪管,阳光下的金属部件闪着冷光。
“从今天起,咱们也是有炮的人了!”张破虏指着身后的加强炮营,9门92式步兵炮和9门四一式山炮,在广场上列成一排,炮手们正给炮轮裹上防滑布。
“炮旅的老大哥说了,这些九二式步兵炮能打三四公里,比小鬼子的掷弹筒远两倍!至于四一式山炮,则是高达8公里多,将来是我们远程攻击的利器。”
特战四团战士们的兴奋藏不住,一个刚从地方游击队升格来的年轻人,偷偷摸了摸炮身的温度,被老兵笑着拍开:
“别乱碰,这玩意儿脾气大,得顺着它来。”他却执拗地用袖子擦去炮身上的灰尘,仿佛在抚摸稀世珍宝。
加强炮营的组建比想象中难,炮手们既要学瞄准,又要练机动,还得学会在战斗中快速转移炮位。
张破虏从特战一团的火炮营里调来30个老炮兵当教官,每天天不亮就带着新兵在废墟里钻,用粉笔在断墙上画弹道轨迹,用空炮弹壳模拟装填节奏。
“团长,三公里外的靶标打中了!”观测员的喊声从楼顶传来。张破虏举起望远镜,远处的土坯房在烟尘中坍塌,组合炮营的欢呼声顺着风飘过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实弹射击,比预期的好太多。
“离特战一团的火炮营还差得远。”张破虏放下望远镜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见过特战一团的火炮营在乌兰察布战斗中的凌厉,知道特战四团3000人的规模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力藏在默契里,藏在敢打敢拼的骨头里。
“加练!”他对教官们说,“每天多跑五公里,多练十发炮弹的搬运,三个月内必须赶上一团六成的水平!”
于是乎,机动六旅、特种四团和骑兵旅战士们的训练强度陡然提升。黎明的包头街头,特战队员们扛着炮管奔跑,脚步声震得碎石滚动。
正午的阳光下,他们趴在滚烫的地面练习瞄准,汗水在炮身上冲出蜿蜒的沟壑;深夜的油灯下,军官们围着地图推演战术,铅笔尖在“包头—归绥—化德”的路线上反复涂改。
当张破虏向陈振华汇报“已达到特战一团六成战斗力水平”的时候,他特意带着加强炮营做了场演示。
9门92式步兵炮和9门四一式山炮,在十分钟内完成三次炮兵阵地的转移射击,炮弹精准覆盖预设目标,骑兵连配合冲锋的速度比上个月快了近半。
陈振华拍着他的肩膀笑:“照这势头,用不了半年,就能让特战一团的将士们刮目相看。”
绥远的秋风吹过整编成军的队伍,陈振华站在归绥城头,看着特战四团的炮营列阵通过,92式步兵炮的炮轮碾过冰雪路面,发出整齐的“咯噔”声。
陈振华望着草原尽头的骑兵旅据点,那里的炊烟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这些缴获的装备不仅壮大了队伍,更在绥远百姓心里种下了希望——他们亲眼看见八路军把小鬼子的炮调转炮口,把侵略者的坦克变成守护家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