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根据，恣意妄言，放在秩序之地，维纳斯甚至能够因为这句亵渎的话被纠察队拘留七天。
但……维纳斯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是不可避免，【圣骑】毁在了【秩序】的手中，至少对天使一族，对伊甸园来说是如此，承诺的荣辉在一个时代之后仍旧没有得到结果。
于是，芙拉收敛了全身的气息。
“现在可是你为诺尔报仇的好时机，没能带她一起回来是我的错，所以，十分钟以内我都不会还手。”
“怎么了，不过来吗？”
看着芙拉如此平淡地揭开自己的伤疤，维纳斯的额头青筋暴起，却非常难得的将这份怒意压了下去，她没有像芙拉如期那样直接动手只是将这副“生人勿近”的态度摆在那里。
“犯罪可以只是出于一时的冲动，然而这份代价却要用一生去偿还。”
“就像你曾经对我们做的那样，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这家伙的余生，就永远在愧疚和悔恨里过去吧。”
要说已经放下了仇恨，那肯定是骗人的，但诺尔一直以来都教导她要走在正确的途径上，这是一处信仰和神只包围的位面，凡人想要平静地生活下去都必须非常小心。
击退暗能位面，完成【秩序】的考验——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被芙拉胁迫，那么现在就是出于维纳斯的本心，想要带着两个人的心愿一起活下去的执念。
见维纳斯依旧坚持着这样的想法，芙拉只好将视线投向了她的身边，廖梓敏立即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缩了缩脖子，躲在了维纳斯身后。
“这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什么不一样？我出发前说了什么吗？”
看维纳斯铁了心要装糊涂，廖梓敏顶多气愤地用手指着她，甩了几下后发现自己打不过，只能一脸泄气地作罢。
“赢不了的。”
安娜摇了摇头，这是她经过数据分析对比之后得出的结论，虽然她们非常艰苦地修行了两个月，但芙拉的【混沌】之力无时不刻都在自主增长着，速度已经远超她们了。
就算是半神，维纳斯在其中都只能算是中等层次，而如今的芙拉无限接近那个顶点的界限。
……
“原来……你们没有准备好答案吗？”
无人敢上前一步，芙拉失望地叹了口气，抬手间，奈落划破了身前的空间，一扇不算多么稳定的空间门扉张开，其中是凡人不可窥视的深渊，也是暗能的源头，汇聚了一切虚妄和混沌的位面。
而就在芙拉已经做好准备，向前迈动脚步时，符华却挡在了那扇位面之门的面前。
“为什么要阻拦我？”
面对芙拉的质问，符华依旧面不改色，背后的那柄神器还闪烁着锋芒，似乎只要芙拉再向前一步，她真的会拔剑一样。
“因为——那并非正确的途径。”
可芙拉的性子也倔，在星焱没有准备好答案之后，他一旦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是否正确，过程不重要，用结果来评判就已经足够了。”
符华摇了摇头，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迦楼罗的火焰在发梢燃起，眼中也点上了一抹赤红，气势凌然，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我们甚至连成功率都无法保证，这太乱来了。”
却不料，芙拉突然反问道：“在火种计划真正执行之前，符华，你有想过自己能够坚持到现在吗？”
“我……”
华一板一眼的性格差点让她脱口而出，但符识的思路清奇又在此刻完成了思维上的互补，比起陷入自证陷阱，她知道此刻更需要将话题挑开。
“这不一样。”
【混沌】的鬼影于芙拉的身后显现，朝着符华张牙舞爪，从那张狰狞的笑脸里吐出来了奈落，被芙拉牢牢接在手中。
“我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像在往事乐土一样，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向你证明——”
“我的意志，我的灵魂仍旧属于人类，就算我已经背弃了自己的信仰，但我依旧是圣女露娜的孩子。”
……
“住手！”
就在氛围僵持不下时，一声娇喝突然中断了芙拉的思绪，也让他对面的符华松了口气。
一眼望去，原本应该已经倒下的黎明小队，此刻竟是颤颤巍巍地再度站了起来，并且，其中当以琪亚娜最为特殊，其他人拖着这副重伤之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她还在稳步向前，一步一步来到了芙拉的身边。
说实话，她并不是什么疼痛耐性很高的类型，此刻全身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呲牙咧嘴，泪水打湿了眼眶，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里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对！”
琪亚娜咬着牙，像是拼尽全力在反驳她，也正因如此，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没有了平日里展现出来的那番活力。
她缓缓伸出了双手，丝毫不惧芙拉身上的【混沌】气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和芙拉平淡如水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芙拉刚想开口反驳，可看到他喉结产生的颤动，琪亚娜揪住他衣领的手又抖了抖。
“为什么……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却一点也不肯告诉我们？”
“因为没有必要，而且，你们也没有资格，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听着这如同陌生人般冰冷刺骨的话语，莫名的力量涌入了琪亚娜的体内，让她奇迹般地将芙拉撂倒在地，光明正大地跨坐了上去，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
“那西琳姐呢？”
“连自己最重要的姐姐也要隐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芙拉侧过头去，看着那边身形摇晃的西琳，他的心脏的确剧烈跳动了一瞬，但除此以外依旧没有什么实感。
“因为——我必须保护好姐姐，保护好她的朋友们和这个世界。”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琪亚娜突如其来地吼了一嗓子，脸颊都因为愤怒涨的通红，这怒火实在难以压制，她也不自禁挥出了拳头，这一拳下去，直接削去了芙拉脸上的一块肉，甚至恢复速度都减缓了许多。
“我只知道，你每次联络不上的时候，西琳姐都会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
“S级女武神又怎么样？可以因为任务所以忽视家人的感受吗？光是上次在非洲基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西琳姐有多么伤心。”
琪亚娜再度举起了拳头，芙拉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受到了威胁，被动反应似的闭眼，但那只拳头并没有落下，就连坐在他身上生气的少女，此刻都在隐隐啜泣。
“以及……作为朋友，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你。”
“……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在琪亚娜的训斥声中，他的头脑反而冷静下来许多，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但他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在得到那个答案之前，他必须要为自己留下余路。
“拯救世界什么的，明明大家一起来就可以办到的，为什么你要一个人逞强，跑去那个一看就知道非常危险的地方？”
琪亚娜不愿意动脑筋，那些高深的道理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堆积成山，她不理解芙拉的行动，也不理解他的话语，他的意志。
在她看来，芙拉就像是一个对错交织的矛盾体。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只有我，能够完成它。”
“我不明白。”
琪亚娜捂着郁闷难受的胸口，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小时候听到过的一句话，那是她最重要的人在临行前对她的教诲。
“老爸说过，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战士，一定要以保护人民的安全优先，这是老爸，以及卡斯兰娜代代守护的正义，相信的誓言，以及——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然而，在来到圣芙蕾雅，成为女武神，真正承担卡斯兰娜这个姓氏的时候，我才知道使命原来也不是那么沉重的东西，正因为我背负着卡斯兰娜的誓言，所以才能够和各种各样的人相遇，开开心心地过着每一天”
“可是……为什么，使命在你的身上，会变得这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