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执恼怒,即便鱼闰惜自称是鱼锁,可过去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若真找人来作证,于他极为不利。
想到此处,他决意直接抢人,只要鱼闰惜到他手上,今日这场风波,以他父皇对皇家颜面的看重,定会设法将此事遮掩、平息下去。
鱼闰惜见势不妙,奋力挣扎,“太子殿下,妾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觊眉峰骤然压低,冷眸扫向押着鱼闰惜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欲带鱼闰惜离去。
“你们放开我!我肚子好痛。”
沈执冷笑一声:“皇兄,我的王妃还怀着身子,你莫要再这般胡搅蛮缠,徒惹是非。”
说罢,他微微侧首,对身后侍卫沉声下令:“去将王妃带过来!”
侍卫脚步蠢蠢欲动,似要有所动作。
沈觊面色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高声怒喝:“谁敢动孤的太子妃!”
侍卫们闻言,面露踌躇之色,双方各执一词,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他们实难明晰,眼下太子既已发话,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侍卫长见此情形,当即迈步上前,抱拳说道:“太子殿下、宁王爷,此事关乎重大,我等理应向陛下请旨彻查。
在此之前,不妨先将此女妥善安置一处,待陛下圣裁。”
“也好。”沈执应道。
沈觊怎会不知沈执打的什么主意,跟他父皇要人,可比跟他要人简单多了,且一旦鱼闰惜脱离他掌控,沈执极有可能向侍卫长施压,再借鱼闰惜之言,他们岂会不让沈执带走鱼闰惜?
“大胆,孤的太子妃岂能让你们带走?你们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孤对你们不客气!”
“皇兄若执意阻拦,便休怪臣弟无礼!”
“太子殿下!求你放妾回去。”
…………
鱼闰惜求沈觊无果,眼瞅着双方就要动手,赶忙去劝沈执:“王爷,你先回去。”
沈执哪肯听从,此时若不将鱼闰惜带回,往后形势复杂,再想带她回去,更无可能。
“动手!若真有误会,本王自当负荆请罪。”
沈觊侧目看向身旁侍卫,沉声道:“这些人意图对孤的太子妃不利,拦住他们!”
鱼闰惜心急如焚,一旦双方起争执,定会酿成滔天祸事,消息若传出去,于兄弟二人而言,会惹来诸多非议与麻烦,而她更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众人旋即动起手来,鱼闰惜无奈,情急之下,大声言:“你们住手!我是太子妃!”
鱼闰惜试图喊停这场混战,可沈执哪肯罢休,眼见自己带来的人渐渐处于下风,心中一横,冲上前去,想要接近鱼闰惜。
鱼闰惜暗自心惊,沈觊与沈执向来水火不容,积怨已久,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沈觊的人若存心使坏,故意伤到沈执,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赶忙开口去劝沈觊:“太子殿下,求你让他们住手。”
沈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沈执,难得有此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若是手下人“不小心”伤了沈执,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他朝押着鱼闰惜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去帮忙。”
“遵命!”
鱼闰惜瞬间就洞悉了沈觊的意图,果不其然,那侍卫直奔沈执而去,她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急切:“敬为哥哥,别闹了,让他们停手,我跟你回去。”
沈觊乍一听到这话,目光如炬般射向鱼闰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失忆。
“闰惜……”
鱼闰惜泪眼盈盈,哽咽着说道:“求你了,让他们停下来。”
沈觊微微一怔,旋即侧首,朝侍卫们厉声喝道:“住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
众人听罢,攻势戛然而止,皆缓缓退去。
“孤的太子妃与宁王妃容貌略有几分相仿,宁王一时错认,情有可原。
孤便不与你们多作计较,你们去别处仔细找找便是。”
侍卫长也随之劝道:“王爷,这其中或许存在误会。”
沈执万分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转身拂袖离去。
房内,鱼闰惜静坐一隅,一颗心乱如麻,全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自两人踏入这房门,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觊率先受不住,一把攥住鱼闰惜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没失忆。”
鱼闰惜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唯有泪落无声,悄然滑落脸颊。
“你说话!”
沉默好半晌,鱼闰惜才吐出话语,声音哽咽:“你放我回去吧。”
“你爱上他了?”
…………
“你看着我!”
鱼闰惜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与沈觊对视,“倘若我说是,你可会放我离开?”
这或许是她离开的机会,只要沈觊同意送她出宫,她便能趁机偷偷去找常夕,随后直接远离京城。
“不可能!”沈觊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此,她的回答便不重要了。
气氛又一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僵局,漫长的沉默过后,沈觊开口,声音里满是质问:“为什么?我待你不薄。”
“对不起,敬为哥哥。”
“你喊我什么?”沈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眸光也随之变得黯淡。
…………
“闰惜,你我年少夫妻,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鱼闰惜哭得泣不成声,她也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般糟糕的境地,一开始她明明是受害者,可后来却成了伤害沈觊的人。
“对不起,你放我离开,我可以不回到他身边。”
“不可能!”沈觊心痛如绞,气得双眼泛红,他抓住鱼闰惜的肩,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你休想离开我,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这时,宫人匆匆入内禀报,言沈拓传召沈觊。
沈觊心下稍作思量,便已了然,定是父皇听闻了方才之事。
他神色从容,徐徐起身,径直朝着门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