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青。”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所以你不是来特意接近我的?”
颜常清闻言微微一愣,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触发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对方既然会这么说,肯定是曾经怀疑过自己是来接近他的。
但自己却表现出不认识他的模样,还问他的姓名,这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数个念头,推测出了大致的情况。
这人或许在成为奴隶之前是个有身份的人,因为出了什么事才能成了奴隶。
之前为了撬开他的嘴,颜常清也铺垫了不少,足以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
特别是在使用自身能力脱困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进来别有目的,就是为了与他接触。
而偏偏这个时候他又在说他是其他组织派来的先行者,是为了解放这里才来的。
人家会这么联想倒也正常。
只是,该怎么回答?
是故意装作认识来套近乎问话?
还是实话实说?
在这次的过程他已经撒谎了,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圆。
只是略微思考一下,颜常清便决定实话实说。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装作知根知底固然有一定的优势,但也极为容易被拆穿,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嗯?”瞬间做好决断的颜常清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被派进来打探内部的情报,没人告诉要与牢狱里的人接头才对……”
“这么说,你知道我们组织?能为我们组织提供帮忙吗?”
“……”
昏暗中的千青低垂着脑袋,原本满是血污的脸就很难看清表情。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反问道:
“你说你是某个组织派来解放这里奴隶的,是哪个组织?”
颜常清眨巴着眼睛,微微顿了一下说道:“影蚀会。”
他原本在考虑要不要故作神秘,说什么自己的组织有保密义务,不允许将组织名字暴露出去。
但仔细想想,这种行为更像是见不得光的组织,压根与【解放】两字搭不上任何关系。
而且一提到组织,颜常清就想到了影蚀会,考虑到影蚀会是后期空创建的组织,即使现在用上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索性直接报了这个名字。
“影蚀会……?”
千青念叨着这三个字,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我从来没听过。”
“因为成立的时间短,不过内部的成员大多数都是原奴隶,在脱离奴隶的身份之后,也想将其他的奴隶解放出来,所以才成立了这个组织。”
颜常清镇定的晃动着手里的铁链:
“你没听过也正常。”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实力还有决心,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顿了顿,看向千青说道:
“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没有想说你自己事情的意思,不过这对我而言也不是重点。”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这座牢狱的情报,有什么内幕细节都可以。”
既然他都以潜入牢狱来解放奴隶的名义来交代自己,那自然不能以自己完全不知道牢狱的前提下来探寻信息。
只能一开始就往更深层次的问题去问,然后再从获得的信息中筛选出关键情报。
“对于这里我知道的恐怕也不会比你们多。”
他摇了摇头,在知道对方的目的之后,显然对他的态度好上了许多:
“我在这里已经关了快十年了,这里没有人看管,毕竟锁住我们的手铐脚铐会限制住我们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看向颜常清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显然是想不通大家都失去能力的时候,这人究竟是怎么脱离锁链的。
颜常清也是心中一凛,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之前就想过这些锁链是怎么困住这个世界的住民的,只当是一些弱小的种族无法挣脱,只能困在这里。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颜常清顿时明白了自己刚才在他面前展现出来行为的含金量。
在种族能力受限的时候,他的加护能力依然可以正常运作,这对梦剧之中的角色而言确实难以理解。
难怪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每隔三天会有专人来给我们送饮食,一个星期举办一次斗兽场大赛。”
“这些规则你刚进来恐怕不知道,而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
颜常清微微皱眉,牢狱的机制他是理解了。
“斗兽场是必须战斗到死为止吗?”
“对,直到一方的死亡。”
颜常清点了点头:“都是奴隶之间的残杀?”
千青摇了摇头:
“不一定,有时候会与野兽战斗,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重新回到牢狱。”
颜常清想了想,索性问道:
“也就是说身处这个牢狱的奴隶只能在这里战斗到死?”
“就没有脱离奴隶身份的办法吗?”
后一句才是颜常清最为关心的问题。
千青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你能在这里为他们挣十年的钱,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十年?
颜常清微微瞪大眼睛,这个时间跨度有些大了。
以往的梦剧一般是五到七天结束,但这个梦剧并不限时。
但你说要花十年时间去争取完成第一个任务,颜常清觉得也太过离谱。
况且以他的本事也无法做到,说到底他只是个外来的游梦者,光靠加护的力量甚至第一场斗兽场的战斗都撑不过去。
所以这条路对颜常清而言行不通。
哪怕是逃跑又或是发起动员,让奴隶们推翻这里都现实的多。
因为说谎的缘故,他也不能问奴隶逃出去是否就能摆脱奴隶的身份。
索性换了个问法:
“你对掌管这里的主人了解多少?”
“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情报?”
千青略微沉默下来,然后看向了颜常清:
“其实我至今也没有见过她,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
他说道:
“她是夜手下的干部之一,这里是她的领地,而我们身处的斗兽场就在她的领地之中,也是她的产业之一。”
“对于她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毕竟我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
“夜的部下一直在向外扩张,不停的铲除其他的种族,将俘虏丢到这里,成为这里的奴隶。”
“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已经毁灭的某个种族的遗孤,在这苟延残喘罢了。”
“想要活下去,就得踩着别人的尸体,这便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这里的主人在外的传言不多,不过传出来的都是任性妄为,肆无忌惮,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物。”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将视线放在我们这些奴隶身上,只是维持着牢狱的运转罢了。”
“虽然她平时是不管事,但是你们要这大闹的话就会碰上她。”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
看向颜常清的眼神带着狐疑:
“你们确定明白你们在做什么?那可是夜的干部,你们真的有勇气与她正面对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