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感叹道:“太可怕了。”
熊小姐说:“还有更可怕的。在热带雨林里还有食人族。他们是没有语言的野蛮人。”
贾勇问:“你去过热带雨林吗?”
熊小姐说:“我参加过观光团,在热带雨林的边缘,不敢深入热带雨林。不过那经历也够恐怖的。那里的蚊虫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蚊子,能隔着牛仔裤叮咬人。想一想就害怕。咱们别聊了。长辈们都在里面等着呢。”
熊小姐对这里熟门熟路。她带着贾勇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大餐厅。一张很大的圆桌旁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讲闽南话,贾勇听不太懂。
除了熊先生夫妇,还有八个长辈在座。熊小姐带着贾勇一一拜见。贾勇给每一个长辈都鞠躬见礼。长辈们都夸贾勇懂礼貌。
落座以后,服务人员开始上菜。吃的是中餐,很丰盛。
熊先生夫妇对坐在主位的一位老先生很尊重。小心翼翼地等着他发言。这位老先生吃的很少,话也不多。他耐心地等着大家安静地就餐,时不时地打量一下贾勇的举止。
贾勇的情况,老先生已经从熊先生夫妇那里了解过了。贾勇心里盘算过的一些寻常的问题,看来他都不打算问。这让贾勇有一种摸不着脉的感觉。
席上无酒,就没有了敬酒的环节。吃饭的时候,很少有人说话,即便说话,也只和自己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就连平时有些粘人的熊小姐,也不怎么说话了。贾勇想跟熊小姐没话找话聊两句的时候,熊小姐用眼神制止了他。
很丰盛的一餐饭,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吃完饭,大家来到餐厅旁边的大客厅。贾勇被安排在老先生的身边坐下。
老先生和颜悦色地用国语问:“没想到我们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家族吧?”
贾勇谦恭地点了点头。
老先生说:“我们家族到这里已经快五十年了。到这里以后,我们已经繁衍了两代人。我和艾琳的父母是同一辈,我要年长他们几岁,我的子女比艾琳要大一些,他们结婚早,孩子都十几岁了。现在,艾琳也要结婚了,我们都很高兴。”
老先生问:“贾先生没有去过台湾吧?”
贾勇说:“我在国内的时候,去台湾还不容易。”
老先生赞同地说:“是啊,海峡两岸的交流还很少。特别是年轻人的交流很少。你既然要跟艾琳结婚,那你还是要多一点了解我们。”
老先生怀念地说:“台湾是一个美丽的宝岛。那里有阿里山,有日月潭。那里是我的故乡。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发表过和蒋先生不一致的意见,离开了台湾。将近五十年过去了,我的梦里依然是我故乡的模样。
“我们的家族虽然远离故土,但是对台湾,我们念念不忘,可以说是魂萦梦绕。两蒋统治的后期,我们这些人被允许回到台湾。从那时起,我们就跟岛内保持了密切的联系。”
老先生说:“我听说,你在陈先生的公司里做事。我跟陈先生认识的很早。只是很多年疏于联系。他来这里也早,他有资本,做农场。我到这里的时候是白手起家。我在台湾的时候是学农业的。我是台湾大学毕业的。”
熊太太奉承地插话道:“台湾大学是一所世界名校,曾经是东京大学在台湾的分校。在台湾,能够考上台湾大学,那是非常荣耀的。台湾的精英都出自台湾大学。”
老先生很满意熊太太恰逢其时的介绍,他说:“我当时是被迫离开台湾的。到这里的时候,我一文不名。就像你现在的样子。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绝不会因为你没有钱,轻看了你。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钱。我们是用我们的智慧和勤劳在这里创造了财富。智慧和勤劳,你都不缺。你一定会在这里找到财富的。
“巴西盛产木材。我就去找木材加工厂。到垃圾箱里去找他们扔掉的锯末。用锯末来培养食用菌。现在,在巴西我们有好几个这样的庄园,这里是我们的食用菌生产基地。食用菌的营养很丰富,巴西人喜欢吃肉,必须要搭配一定的食用菌来平衡营养。
“我们家族是在巴西最早开始生产食用菌的,家族旗下的食用菌基地供应了全巴西的超级市场。可以说,我们垄断了巴西的食用菌市场。巴西人吃的每一个食用菌都是我们生产的。
“我在这里立足后。就有我的亲戚朋友过来投奔我。他们在我的支持下不断进入新的行业。像艾琳的父母,他们来的时候,从一家小卖店做起。后来做文具批发生意。现在,他们开钱庄,进入金融业。艾琳将来要继承的她父母的这份产业中,也有我们的股份。所以,我们都希望更多地了解你。
“你的人品,我们是不怀疑的了。在这方面,陈先生叶先生都说了很多肯定的话。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勤奋上进有事业心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你讨艾琳的欢喜。艾琳是我们这一代人手里的掌上明珠,是你们这一代人中的女王。追求艾琳的人很多,但最终能讨得她的欢心的是你这样一个幸运儿。有的年轻人问我,艾琳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为什么呢?只能说这是缘分。你们的姻缘得到了上帝的允准。
“我们真正关心的是你对公共政策的态度,是你对台湾的态度。见到你之前,我是有一点担心的。现在,我并不那么担心了。你还是一张白纸。我们可以帮助你了解世界,去勾勒你人生美丽的图画。你在拥有艾琳的同时,你应该拥有更宽广的视野,更理性的思维,更健全的大脑。
“你要融入我们当中,你就要了解我们,在思想上靠近我们。用我们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用我们的语言来说话,来表达感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地将艾琳交给你。
“我听艾琳的妈妈说,你在大陆的时候就和在那里开厂的台湾商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