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黑兹所说,三个问题,换三个好处。
一栋隐蔽但接近城市边缘的居民楼,楼内藏在地板下面的现金,以及……
一条免税政策。
啊…弗林沃嘛…从帮派混混到上城区老弗爷都得交税,更别提三个有明面上身份的“人”
只要入住这栋楼,不管是谁,就可以把税免去。
就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不用来两三次税收,他们就得滚到黑市排水沟里安家去。
走过一条深暗的小巷,狼狈的三个血人偷偷摸摸的排点,只不过这里似乎有人定期清理,所以连垃圾什么的都不太有
咔!双刃剑插进墙体内,凿出一块灰砖,等烟尘散去,一把残缺不全的钥匙就可怜兮兮的塞在最里面
【第一个问题,虚空之境?】
“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也不属于精神世界。那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划分,仅存的只有浮在空中的巨鲸和破碎的黑色岩石。
差不多…它属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夹角,一个无限螺旋上升的维度。”
派克的打开房门,花样繁多的家具便首先霸占了他们的眼球,就像是毛坯房里面精装修一样。
这里不是什么防御措施严密的安全屋,只是个稍微隐蔽的普通民居。
但是只是拿来研究一点异端玩意或者过日子的话,雀食也够了。
【第二个问题,虚空矿石和虚空的本质是否一致?】
“我从未见过虚空矿石。但它的本质依旧和虚空一样,虚无缥缈,换句话说,从理论上根本不存在。”
反正不管派克不知为何先奔往厨房拿盐,拿着枪四处搜索,瑟芙妮娅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随手把昏迷的莉亚往沙发上一丢,自己自顾自的跑浴室冲澡去了
她下半身全是臭烘烘的腐烂味,纵使已经闻习惯了,但身上干透的腐血依旧会让她不适
而派克就更好理解了,一朝被鬼掏,十年怕死人,大晚上美美炒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给你冒出来个鬼头搁谁都受不了
“喂!这地方居然有热水欸!”她惊叹的大呼小叫着
“知道了,你先洗,我先给屋里驱灵”派克弯腰取盐,手上抓满一把食盐混合了另一把圣盐向屋内抛洒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想清楚,有的我也可能不太清楚”
【………那么…就帮我问问…祂是否曾注意过我吧…如果你能在有生之年见到祂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派克总感觉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的捕捉到了几道黑影
是的,它们在看他。
没有轮回去那死者之地,没有被无以言形之物给吞噬。
滋啦!一阵电弧爆响的声音乍然响起
派克下意识抽刀附魔,而那些黑影转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死人嘛…哪个房子里不死人呢?
但…黑兹那个司马老头到底在这座屋子里进行了多少惨无人道的实验?
派克第一次感到恶毒眼神是可以化为实质的,眼前那间屋子里的黑暗可是由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眼睛层层堆叠起来的…
一个又一个的黑影挤在那寸步难移的逼仄的房间里…像是一群挤在角落的油黑发亮的蟑螂…
他骂骂咧咧的收刀子朝浴室那边喊着
“瑟芙妮娅!这房子闹鬼!”
“撒把盐不就完了?”
“我试过了!”
“唉…”后者则是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挣扎
“至少…至少,别让它们到处瞎跑就好!”瑟芙妮娅似是退让一般说着
“我给它们赶房间里去了,别乱开客厅左边那间!”
“行,我知道了,赶紧去给我洗澡!臭死人了!”
瑟芙妮娅自顾自的找到了一间房钻进去,赌气一样,半开半关上了房门,房间里隐约传来摇轮椅,没脑子之类的话…
派克欲言又止,他将双刃剑收回,看了一眼莉亚,她仍脆弱的呼吸着
“她生气了是吗?”声音没有从莉亚的口中发出,而是从她的心灵之中
“是吧…我们今天都差点翻脸”派克想顺手坐下,迟疑片刻,他坐在了地板上
“我想…她大抵是要气很久…恐怕真正翻脸也只是时间的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仿佛莉亚读懂了派克真正在想什么一样,她又说“所以…你在恐惧那时候舍不得下手杀她,是吗?”
“………是。”
“明明好好沟通就能解决问题不是吗?”
“不会”
“啊…也是,以你那种成长环境来说,让你去安慰人确实难为你。”
“你一会不偷窥别人的脑子就不舒服的要死!是吗?”派克不满的说,话语间似乎带上了火气
“难说哦,那可是你的心自己告诉我的”她反驳到
“它安安静静的呆在那儿,时不时哭两声…就算你再怎么自负贪婪狂躁残暴,都改变不了你,而你,只是个爱哭的窝囊孩子罢了”
派克慢慢站起身,他取下头盔,直勾勾的死盯着莉亚,漆黑的眼睛危险的吓人。
他只是盯着闭眼不醒的她,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想杀我了?别忘了你现在的每一个念头我都能感觉到~”莉亚依旧慢慢悠悠的在他脑子里说着
选择:贝丝琳.莉亚
:对话
:泡芙←
:杀害←
:离开
派克被气笑了,笑容又从难绷变得羞耻,他动作缓慢的俯下身,撑在莉亚面前
“不,不是想杀你,只是想试试水煎和检视同时进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完,那只带着印记的手慢慢扼住了莉亚纤细白皙的脖子
冰冷的义肢攀上她苍白的脸,装作轻抚她的样子。
然而派克那只假手是没有知觉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无法再感受到他人的体温,留给他的只有日渐变强的寒冷
“你是否会【紧】张到极点了?嘻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忽然这样问到
“别打岔,水煎呢”
“还疼吗?”那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流淌
派克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不自觉的看着他的假肢“会,当然会,只不过一切痛苦与死亡是有价值的”
“噗嗤…你和瑟芙妮娅还真像,而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像在哪儿?”
“你应该知道,原始巴风特恶魔象征死亡和色欲,而她最看重这些”
派克记得,每次她都是这么说的。她每次都嘱咐他要好好活着,尽管她知道派克不死不灭。
“瑟芙妮娅那时运气很好,她逃走了,她救出了我,找到了你。
而年少的你,那孱弱的身体却只能被人按在刀板上宰割。
你还记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在派克听来,她那声音为何如剖刀一样,慢慢切开了派克心里腐烂流脓的烂事
明明都已经过去了…
“那是寄宿制军事化管理学校,全国流行…被殴打得上下翻飞是很…正常的”
“吾爱…你没得选。
跑不了,打不过,纵使恨那些狗仗人势的野狗恨到咬牙切齿,也没人站在你这边,只能打碎牙接受这一切,然后眼看着这一切在你身上发生。
至少我从没见过哪个正常的孩子从小带着电击项圈长大,即使是我和瑟芙妮娅也没有”
她条理清晰的说着,仿佛即将被吃尽的不是她,而是她亲自扒光了派克一样
“那他妈是微电压提神仪!什么项圈?!现代社会和这破壁地方能一样吗?!”派克小声反驳到
而她只是温和的说着“二者…有区别吗?不论是这里还是那里”
派克刚刚想张嘴回击,但是好像确实说不出来除了道馆子和手机外任何的好处
因为他也不知道除了那两个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了。
“你忘不了虐待你的人,但你除了自己受着外,又能怎样?”
“哈哈…”派克一瞬间便应激
“我若能回去,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给那个给我套电圈的老毒妇全价拖出去宰了,没人理解?没人站队?没关系…我只知道,我要对得起那个被打得跟路边野狗一样的窝囊衰仔…那个缺爱懦弱的孩子…”
终于,小金鱼烂在了水坑里
他心里腐烂的地方已经发臭了,已便不再追求什么裁决救赎之类的假大空,他现在只想血流成河。
有些人披着人皮,却永远干不出人事,对他讲理,得到的只有装聋作哑。
只有当着他们的面,扒下他们的皮,一点点剜掉他们的肉才能让他们听懂人话
“我不会再婆妈了,我宁可凶暴残忍,宁可对周围人痛下杀手,我也绝不再变回那任人宰割的金鱼了!”
跟着,他说话也就颤抖着
现在,安静的便只有莉亚安静的呼吸,以及派克面部毛细血管里流过的黯淡蓝色
她依旧只是安抚派克,没有辩论什么。
“那么你为何接受我们在你身边?这和你的言论难道不矛盾吗?”
“只是为了发泄欲望罢了,你们便就和杯子没有多余的区别!”
“你会和杯子说这么多心里话吗?”她平淡回应道
“我脑子有病!我精神有问题不行吗?!”
不得不说,派克在辩论这一方面永远胜不过别人,毕竟他只喜欢读抡语。
派克瞳孔放大,眨巴着眼想挤点什么出来,可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想流泪的冲动了
“所以…求你了…莉亚…算我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梅维尔啊…你狼狈一生,眼含泪光的看到两块黑糖,于是狼吞虎咽的咽下眼前仅有的美好。不管吞进去的是锈钉子还是刀片,而你只知道,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
派克便不再说话,因为他实在无话可说了,他实在讨厌别人把他的底裤都扒干净的感觉
“瑟芙妮娅就是这样,她拥有你。而且…也仅仅只有你了”她到现在还在为瑟芙妮娅说话
“我也一样”她的声音也带上了颤音
“我们畸形的灵魂相遇了,扭曲的形状将其顽固的绞死,病态、刺痛,却永不分离,直到死亡将我们彻底分开。”
派克哑口无言,眼神地震般看向莉亚,心里的震撼,不亚于第一次看到吕布咬董卓。
“所以…你们才是我唯一的锚点…”派克缓慢的说
“也是你们,才是我还保留着人性的根本…”
而她归于沉寂,只是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两人就这么诡异的沉默了好久。
糙了…人寄吧活着哪来这么多感慨!
吃饱喝足,爽爽草皮就已经很满足了!
“算了…我其实便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瑟芙妮娅早就等不到那时候,那么…”
派克将莉亚像玩偶一样抱起,一点点的剥去外层装甲
“速鼓是嘛?那为什么不直接一步到位呢?那还刺激些”
“你不懂,这是日韩打法,瑟芙妮娅更喜欢…”派克嘴里的话一瞬间卡住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啊?!”
“我说过了,我不止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你喜欢什么姿势我也…”
派克那一瞬间的杀意就和被人当面翻了浏览记录没什么差别,他当即决定,绝对不能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他那古神级别的xp
“啊…说实话,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重口猎奇当普通本子看也确实有点…”
“闭嘴”
“不过我有点好奇一件事,什么叫人妖部?”
“你…安静点…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派克于是便要开凿,而莉亚的一顿话疗后,啫啫又怎能立起了?
牢二战神…便已被败下!
“唉…算了,今天就放过你了”
派克将莉亚轻轻放回沙发,在她额头的亲吻一下
“好好休息吧,小老鼠”
“晚安,吾爱”
派克便转身去了浴室,跟着,他便要去好好确认一下某些事。
比如肩膀上那消失的咬痕,他的脑袋里便已经有了一个骇人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