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蔷薇架下,晚风吹得花枝轻颤,落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瑶姬公主身着一袭石榴红纱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行走间纱裙轻扬,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她避开了宫人,目光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严清川,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 她看出了严清川对沈婳的不同,或许对她来说是个突破口,也是颗好棋子。
待严清川交代完事宜,转身欲走时,瑶姬忽然提着裙摆上前,故意脚下一绊,发出一声轻呼,顺势朝着严清川的方向倒去。
“哎呀!”
严清川闻声回头,见瑶姬朝自己倒来,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入手处肌肤温软,带着淡淡的香粉味,与沈婳身上清雅的兰香截然不同。他心头一凛,连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躬身行礼:“臣参见公主,不知公主为何在此?”
瑶姬站稳身子,指尖轻轻拂过被风吹乱的发丝,眼底泛起一层水光,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严大人不必多礼,臣妾只是独自赏花,不慎崴了脚。” 她说着,故意将受伤的脚踝微微抬起,裙摆滑落,露出纤细的脚踝,“方才多谢大人搀扶,否则臣妾怕是要摔得不轻。”
严清川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见并无红肿痕迹,心中已然明了她是故意为之。他垂下眼眸,语气疏离:“公主既已无碍,臣便先行告退,陛下还在偏殿等臣复命。”
“严大人且慢!” 瑶姬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本宫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关于沈娘娘……”
瑶姬见严清川脚步顿住,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微光,随即又换上一副悲悯的神情,声音压得更低,像极了贴心话家常,却字字都往严清川的软肋上戳:“严大人何必急着走?本宫知道,您对沈娘娘素来敬重,可您有没有想过,这份敬重,在陛下眼里,或许根本不是滋味?”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严清川的袖口,见他身子微僵却没再后退,胆子又大了些:“今日宫宴,您看着沈娘娘的眼神,连本宫都瞧得明白 —— 那哪里是臣子对皇后的敬重?分明是……”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暧昧的试探,“是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在意。”
严清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公主慎言!臣初次得见皇后娘娘凤颜,只有君臣之礼,绝无半分逾矩之念,陛下更是明察秋毫,岂容旁人随意揣测?” 话虽硬气,可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 瑶姬的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了他刻意压抑的秘密。
瑶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继续添火:“严大人何必自欺欺人?您以为您藏得好,可这宫里的人,谁不是火眼金睛?陛下如今宠着沈娘娘,自然不会与您计较,可若是将来……”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威胁,“若……又或是陛下哪天翻了脸,您觉得严家百年基业,还能保得住吗?”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清川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看向瑶姬 —— 他知道瑶姬心怀不轨,可这话却戳中了他最深的顾虑。他对沈婳的心思,本就是压在心底的雷,一旦暴露,不仅他自身难保,整个严家都可能被牵连。
瑶姬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却还是强装镇定,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诱哄:“本宫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大人是个聪明人,不该为了一份不可能的心思,赔上自己和家族的前程。” 她上前一步,声音柔得像缠人的藤蔓,“其实,您和本宫,是同一类人。”
严清川皱紧眉头,没接话,却也没再转身离开 —— 他想知道,瑶姬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瑶姬见状,继续道:“本宫想扳倒沈婳,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她挡了太多人的路,包括您的。您想想,只要沈婳失势,陛下没了偏爱,自然会重新看重严家;而您……” 她眼神暧昧地扫过严清川,“或许也能少些顾虑,不用再把心思藏得那么辛苦。”
“公主想让臣做什么?” 严清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已然明白瑶姬的意图 —— 她是想利用自己对沈婳的心思,拉自己下水,一起对付沈婳。
瑶姬脸上的笑意更浓,伸手想去拍严清川的肩膀,却被他侧身避开。她也不尴尬,只是慢悠悠道:“本宫不用您做什么危险的事,只需在后面适当的时候,你和本宫打个配合。”
她顿了顿,又添了句诱惑:“等沈婳失势,本宫若能得偿所愿,定会在陛下面前为您美言,保严家一世安稳,甚至……还有我的母族,完全让您得到您真正想要的。” 她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严清川,暗示着他对沈婳的心思或许能有别的出路。
严清川看着瑶姬眼底的算计与贪婪,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与瑶姬的距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公主休要再提!臣绝不会做背叛陛下、陷害皇后的事!您若是再纠缠,臣便只能如实禀报陛下,到时候,公主可就不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说罢,严清川不再看瑶姬难看的脸色,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半分留恋。蔷薇架下的晚风吹过,落英落在瑶姬的纱裙上,却衬得她脸色愈发难看。她攥紧拳头,眼底满是怨毒:“严清川,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本宫便只能让你和沈婳,一起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