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声音变冷:“也是他们胆大妄为,以为百姓只能任其鱼肉,没想到那些百姓是同个村的,齐心的很,不但拒绝给他们好处,甚至在被打数人受伤的情况下,也没有屈服,最后还得到了同村其他村民的支援,把事情闹大,这在当时造成了一定范围内的轰动,连报社记者都赶来报道过。”
“这事情是有,我还有点印象。”这支部队的三位负责人,分别是谢团长,孙团副,石参谋长三人,刚说话的就是身形相对瘦些的石参谋长。
孙团副此时也开口向秦峰说道:“秦长官,我不明白,就算商队没检查就通过,但这和汉奸特务也没关系啊。”
秦峰点了点头,“这只是表面上的,我知道这事情后,对那支商队很感兴趣,就开始派人调查,同时也继续对伍大头这伙人进行审讯问话。”
……实际上秦峰话中的先后顺序有过调整,他是在见到了伍大头那伙人,确认了对方汉奸的身份,这才对那个商队展开调查。
这支商队并不是一个公司或者一个老板独有,而是有七个富商老板的车队组成,人员比较复杂,秦峰刚开始调查时,也有种无法下嘴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这支商队好像并没有特权,除了那一次是没检查就通过外,其他时候商队过关卡,都是有对应的检查记录。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突破点,伍大头不检查就让商队通过,联想到他汉奸的身份,不得不让秦峰开始多想。秦峰对商队的人员进行了调查,其中一位商队管事,在听到秦峰他们是在调查这次送货时,神情有些不对。
经过一番摆弄刑具,现场观摩刑讯是怎么一回事后,这位管事很明智的开口了。他曾经收了五十个银元,帮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藏身于商队之中。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怕在关卡时被检查的军人察觉到异常,但真的到关卡时,竟然直接被放行了。
据这位管事所说,那位男子在离开重庆后就自己离队了。
“男子进商队时,有带什么东西吗?”秦峰向管事询问了一句。
管事说道:“有个皮箱,有些重。”
秦峰追问道:“你们商队正常情况通过关卡时,这种箱子要不要打开查看的?”
管事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查的,这种行李箱子和货物是要分开查,货物是随机抽检,但这种箱子基本上都是要打开看过。”
知道这事后,秦峰加强了对伍大头一伙人的审讯,伍大头做为这五人的小头头,倒是嘴硬,在三十鞭子,加烙铁烧烫下,竟然还能不开口。
只是他的小弟没这硬气,他们喝了一碗辣椒水,就受不住开口。而且一人开口,其他小弟知道后也是抢着要说。
原来伍大头大约在七八个月前认识了一位商人,具体是谁,小弟们没看到过,只有伍大头知道。不过据第一位开口的小弟说,那人应该就是躲在商队里的人,因为伍大头最早的时候和他们商量,想在这支商队上捞一把,但在他走到商队的管事面前时,突然就挥手让对方离开。
小弟的意思,能让伍大头息了赚钱心思的,只有那位不时让他们送东西出去的商人。因为对方每个月都会送钱过来,他们五人每次成功送完东西,商人都会有一笔钱发下。伍大头自己拿大头,同伙中的另外四人也都有汤喝。
还有位小弟说,伍大头有次和他们喝酒时喝醉了,嘀咕了几声日本人的钱就是好赚。他就是在这次醉酒后才知道,自己一伙是在给日本人做事。大家有钱拿,也都当成没听到。现在想来,这事很有可能是伍大头故意的,就是想看看手下四人靠不靠谱。因为在那之后,他们五人一起,绑架了一个孩子送到乡下。
小弟记得很清楚,这件事让他们每人都赚了一笔钱,足足四十银元,比每月商人给的‘例钱’多了一倍。
秦峰知道后自然追问道:“孩子是在哪里被你们绑架的,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吗?”
摇了摇头,小弟回答:“谁家的真不知道,不过我们绑架的地方,离金紫门不远。这孩子是和一位老妈子一起出来,我们费了番手脚,把老妈子和小孩都弄晕,因为金紫门那一带戒备比较严,我们找地方重新换回军装,又用先前准备好的小孩子衣服替孩子换了一身,之后伍大头就抱着还昏迷的孩子,当成自己家小孩,直接过了关卡。”
“这事情发生在哪一天?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大约几岁。”
小弟想了下才说道:“具体的时间忘了,应该是在五月初那几天,是男孩,六到七岁左右。”
秦峰听到后,立即打电话去警察局,“唐局长,你看下全市在五月初的时候,有多少人报警说自己家孩子失踪的,注意是男孩,年龄大概在五到八岁。”秦峰放宽了年龄,是因为每个人对年龄的感觉有细微的差别。
“明白,我马上就去办。”
唐炳海的效率还是不错的,没多久就打电话回来,说满足秦峰所讲条件的有三人,其中有一位是第五战区因伤回来治疗的军官。
秦峰听到这个人后,直觉那名孩子就是军官的孩子,因为其他两人都是普通人,日本人没理由让汉奸来绑架普通人的孩子。
唐炳海后面的话让秦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这名军官在报失踪后,快到晚上时又来警察局,说人已经找到,来取消报警。”
听到这秦峰已经基本清楚脉络,肯定是日谍用孩子威胁军官,被逼无奈之下,军官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至于孩子有没有真的回来,以鬼子的阴险,不好说。
“第五战区的军官?瘦猴,你去查一下此人具体的情况。”
有了这些信息后,秦峰才继续审讯伍大头,或许是知道手下的人都说了,伍大头心中有了松动,在看到烙铁再次烧红并向自己的身上压下时,他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