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初春的北风裹着沙砾,在黑龙江大兴安岭的林梢间发出呜咽。张会君缩在知青专列的铁皮车厢里,听着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桦林。他怀中紧抱着祖父张九衣留下的那本线装《堪舆手记》,牛皮封面上用朱砂写的“龙经”二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是张会君第一次远离北京。作为张家文武先生张九衣的亲孙子,他从小就在祖父的教导下研习风水堪舆、奇门遁甲。张九衣曾是民国时期名震华北的风水大师,替无数达官显贵寻龙点穴,却在解放前夕突然金盆洗手,带着年幼的孙子隐居在北京胡同深处。
“会君,记住,这世上有些东西,见不得光,也碰不得。”祖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但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也别怕。咱们张家,世代都是跟地下东西打交道的。”
列车缓缓停在岗岗营子小站。张会君提着行李下了车,寒风立刻灌进衣领。远处土路上,几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正朝这边招手。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却透着憨厚:“知青同志们!我是生产队的王队长,欢迎来岗岗营子插队!”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欢呼:“会君!这儿呢!”张会君循声望去,只见司马灰挤过人群,嬉皮笑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从小在胡同里长大,又一起报名当了知青。司马灰虽然没张会君那么多学问,但胆子大,鬼点子多,在北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没想到真跟你分到一块儿了。”司马灰压低声音,“我打听到了,这岗岗营子可不简单,附近老辈人都传,说这儿埋着个了不得的古墓。”
张会君皱了皱眉:“少胡说,现在讲究破除封建迷信。”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忍不住想起祖父的《堪舆手记》里提到过,东北龙脉绵延,地下古墓无数,有些更是藏着能改天换地的秘宝。
生产队的土坯房又破又潮,十几个人挤在大通铺上。晚上,张会君翻来覆去睡不着,借着月光翻开《堪舆手记》。泛黄的纸页上,祖父的字迹苍劲有力:“东北有龙脉,起于长白山,终于渤海湾。龙行之处,必有大墓。然龙脉所藏,非大福之人不能得,非大险之局不能守。”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会君急忙合上书,掀开帘子,只见王队长带着几个社员,手里举着火把,神色慌张。
“小张同志!”王队长看到张会君,眼睛一亮,“听说你爷爷是风水先生?”
张会君心里一紧:“您听谁说的?”
“甭管谁说的了!”王队长抹了把额头的汗,“队里几个后生去后山伐木,结果挖出个大窟窿,黑咕隆咚的,下去两个人就没上来。您能不能……”
“我去!”司马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会君,咱们一块儿去瞧瞧,说不定真是古墓!”
张会君还没来得及拒绝,司马灰已经拉着他跟在王队长身后。一行人举着火把,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后山走去。月光下,山林阴森森的,时不时传来夜枭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张会君拨开树枝,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丈许的大洞,洞口周围散落着腐朽的木板和青砖,洞里隐隐飘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这是……墓道?”张会君蹲下身,捡起一块青砖。砖面上刻着奇怪的云纹,边缘还有朱砂涂抹的痕迹。他翻开《堪舆手记》,快速查找,终于在某一页找到相似的图案:“这是秦汉时期的墓葬风格,而且……”
“而且什么?”司马灰凑过来。
“而且这座墓,很不寻常。”张会君神色凝重,“祖父说过,云纹配朱砂,是用来镇邪的。能用到这种规格的,墓主身份肯定不一般。”
正说着,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吓得脸色发白,王队长颤抖着声音问:“这……这咋办?”
张会君深吸一口气:“我下去看看。司马灰,你留在上面接应。”
“开什么玩笑!”司马灰抄起一根木棍,“要去一起去!”
张会君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两人将火把固定在腰间,顺着墓道的斜坡慢慢往下走。墓道两侧的墙壁上画着色彩鲜艳的壁画,虽然历经千年,依然清晰可见:画中人物穿着华丽的服饰,骑着骏马,周围还有奇珍异兽。
“这些壁画……”张会君仔细端详,“描绘的好像是某位帝王出巡的场景。但我查过史料,秦汉时期东北地区并没有这样的政权。”
司马灰突然指着壁画上一个头戴冕旒的人物:“会君,你看这人!”
张会君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人物面容威严,胸前却戴着一串奇怪的玉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龙形图案。他心中一震,翻开《堪舆手记》,果然找到类似的记载:“万龙珠,聚天下龙脉之气,得之可得天下。然珠现之处,必有大凶。”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立刻熄灭火把,躲在阴影里。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几个黑影正拖着一个人往前走。那人穿着知青的衣服,正是先前下墓的队员之一。
“别动!”张会君低声对司马灰说,“那些东西不是人!”
司马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张会君指着黑影,“正常人走路会有影子,但他们没有。而且,他们的关节弯曲角度……根本不符合人体结构。”
黑影们拖着人越走越远,消失在墓道尽头。张会君和司马灰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墓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巨龙,龙身盘绕,龙口大张,仿佛要将人吞噬。
“这是……九龙抬尸棺?”张会君看着石门,脸色煞白。祖父在《堪舆手记》里提过,九龙抬尸棺是古代帝王用来镇压极凶之地的葬法,棺中所葬之人,必定是生前罪孽深重,死后也不得安宁。
司马灰已经走到石门旁,伸手去推:“别管那么多了,先救人!”
“等等!”张会君还没说完,石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缓缓打开。一股腥臭的阴风扑面而来,两人被呛得直咳嗽。待烟雾散尽,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惊呆了——
偌大的墓室中,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上方,九条青铜巨龙昂首挺立,龙爪死死扣住棺椁,仿佛要将其抬往天际。棺椁周围,散落着无数金银珠宝、玉器瓷器,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在棺椁前方,几个黑影正围着先前被拖进来的队员,其中一个黑影张开血盆大口,朝那人的脖子咬去……
“住手!”司马灰抄起木棍冲了上去。黑影们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张会君这才看清它们的真面目:皮肤泛着青灰色,双眼空洞无神,指甲长而尖锐,嘴角还挂着血丝。
“是粽子!”张会君大喊,“司马灰,小心!”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已经扑向司马灰。司马灰反应迅速,侧身躲开,木棍狠狠砸在黑影头上。黑影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朝他扑得更凶了。
张会君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钱剑——这是祖父留下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铜钱剑划过,一道金光闪过,黑影惨叫一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会君,你还有这一手!”司马灰一边躲避黑影的攻击,一边喊道。
“先别管那么多,想办法救人!”张会君挥舞铜钱剑,接连击退几个黑影。突然,他注意到棺椁上的九龙雕像似乎在微微颤动,龙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不好!”张会君脸色大变,“它们要醒了!司马灰,快撤!”
就在这时,青铜棺椁发出一声巨响,棺盖缓缓打开。一股黑雾冲天而起,墓室里的温度骤降,众人的哈气瞬间凝成白霜。张会君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住他的咽喉。
“跑!”张会君拽着司马灰转身就跑。身后,九条青铜巨龙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墓室开始剧烈摇晃,碎石纷纷掉落。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墓道,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落石堵住。
“怎么办?”司马灰喘着粗气。
张会君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翻开《堪舆手记》:“祖父说过,古墓必有暗门。咱们找找壁画上有没有机关。”
两人举着火把,在墓道墙壁上仔细搜索。突然,司马灰指着一幅壁画喊道:“会君,你看!”那幅壁画上,一个侍女手中捧着的玉盘,似乎与其他图案不太一样。
张会君走上前,轻轻按压玉盘。只听“咔嗒”一声,壁画缓缓移动,露出一条狭窄的暗道。
“快走!”张会君拉着司马灰钻进暗道。暗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湿漉漉的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墓室坍塌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两人奋力爬出暗道,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密林之中。远处,岗岗营子的灯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呼……总算逃出来了。”司马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会君,那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会君望着夜幕,神色凝重:“我不知道。但祖父说过,有些秘密,一旦揭开,就再也收不回去了。这次只是个开始,恐怕……我们已经卷入了一个惊天的谜团之中。”
夜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张会君紧了紧衣领,怀中的《堪舆手记》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与危险。而在他们身后,那座神秘的古墓正在夜色中悄然闭合,等待着下一批闯入者的到来……
张会君和司马灰回到生产队时,天已蒙蒙亮。王队长领着几个社员守在村口,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急忙迎上来:“可算回来了!你们在下面到底遇见啥了?那俩后生……”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两人身后空荡荡的山道上。
司马灰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正要开口,张会君抢先按住他的肩膀:“塌方了,墓道全埋了。我们侥幸从侧洞逃出来,没见着其他人。”他避开王队长失望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愧疚——那被粽子拖走的知青,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生产队的知青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张会君低头瞥见自己袖口沾着的黑褐色黏液,正是被铜钱剑斩落的粽子残骸。他不动声色地扯下布条缠住手臂,余光却注意到人群中一双眼睛。那是个叫胡八一的知青,浓眉下眼神锐利如鹰,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腰间露出一角的《堪舆手记》。
“都散了吧,该上工的上工去!”王队长挥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小张、司马,你们先回屋歇着。”
回到知青点,司马灰“砰”地一声关上门:“会君,咱们就这么把真相瞒下来?那可是两条人命!”
“说出去又能怎样?”张会君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冷汗浸透的手记,“告诉他们地下有会吃人的粽子,还有能自己动的九龙棺?王队长他们信不信先不说,要是传出去……”他没把话说完,但司马灰明白其中利害——在“破四旧”的浪潮下,参与盗墓的罪名足以毁掉他们的一生。
司马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才在村口,听见几个老乡在嚼舌根。他们说二十年前,有支勘探队来过这儿,也是在后山失踪的。队里有个技术员,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刻着龙纹的玉佩。”
张会君的手指猛地攥紧书页。祖父的手记里,确实记载过一种“万龙玉佩”,传言集齐九块便能解开龙脉核心的秘密。他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让开!都让开!”
张会君拉开门,只见几个社员抬着个担架匆匆跑过。担架上的人浑身湿透,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正是昨夜下墓的知青之一。胡八一和另一个叫王凯旋的知青跟在旁边,两人脸上满是焦急。
“这是怎么回事?”张会君拦住胡八一。
“我们在后山溪涧找到他的。”胡八一脸色阴沉,“他昏迷前一直念叨着‘龙睁眼了’‘珠子在发光’,还死死抓着这个。”他摊开手掌,一枚布满水锈的玉珠躺在掌心,表面雕刻着若隐若现的龙纹。
张会君感觉心脏猛地一跳。这颗珠子,与手记中记载的万龙珠简直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珠子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在晨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当天夜里,知青点的油灯早已熄灭,张会君却辗转难眠。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摸到外屋的水缸旁。白天胡八一给他看的玉珠此刻正沉在水底——趁着没人注意,他借口清洗血迹将珠子留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水面,玉珠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张会君屏住呼吸,只见珠子表面的龙纹仿佛活过来一般游动,水底竟浮现出一幅地图轮廓。那是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城池,中央有座高耸入云的宝塔,塔尖直指北斗七星。
“你果然也发现了。”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张会君猛地转身,铜钱剑已经出鞘。胡八一站在阴影里,手里提着盏马灯,暖黄的光晕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白天看你盯着珠子的眼神,就知道你不简单。”
张会君握紧剑柄:“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胡八一将马灯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后竟是半块刻着云雷纹的玉佩,“二十年前我爸在地质队失踪,这是他留给我的遗物。直到今天看见那颗珠子,我才明白……”他顿了顿,“后山的古墓,恐怕只是个引子。”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月光下,司马灰正趴在墙根,手里还攥着半截麻绳。
“好啊你们!”司马灰一骨碌爬起来,“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当我是外人?”他瞥见桌上的珠子和玉佩,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玉佩……我小时候见过!”
张会君和胡八一异口同声:“在哪儿?”
司马灰挠了挠头:“我家原来住在潘家园附近,有个收古董的瘸腿老头,他屋里就挂着半块差不多的玉佩。那老头神神秘秘的,总说这是打开‘龙穴’的钥匙。”
胡八一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摩挲:“我爸的笔记里提到过,东北龙脉有个‘万龙锁天局’,需要九颗万龙珠和九块玉佩才能破解。一旦开启,就能找到传说中的‘龙髓’——那是龙脉的心脏,得之可改天换地。”
张会君翻开手记,快速查找。泛黄的纸页间,祖父的字迹仿佛带着温度:“万龙锁天局,成于秦汉,毁于乱世。局中藏有上古秘宝,亦镇压着九幽凶煞。若强行破局,必遭天谴。”他抬头看向两人,“你们想清楚了?这不是普通的古墓,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司马灰已经把麻绳系在腰间:“会君,你当我忘了?小时候在胡同里,咱们发过誓,要一起闯遍天下!现在有这么刺激的事儿,你想把我撇下?”
胡八一将玉佩和珠子收进怀里:“我找我爸找了二十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明白。”他看向张会君,“而且,你祖父既然留下手记,想必也料到有这一天。”
夜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沙沙声响。张会君望着手中的《堪舆手记》,祖父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最终,他将铜钱剑别在腰间:“明天天亮,我们从后山的溪流源头找起。手记里说,龙穴入口往往藏在水脉汇聚之处。”
第二天清晨,四人趁着天还没亮,背着干粮和简易工具出了村。司马灰扛着一把工兵铲,王凯旋不知从哪儿搞来个老式手电筒,胡八一腰间别着把匕首,而张会君则将手记用油纸包好,贴身藏着。
后山的溪流在晨光中闪烁着银光,四人逆流而上。溪水越来越湍急,两侧的山壁也愈发陡峭。突然,张会君蹲下身——溪底的鹅卵石排列成某种奇怪的图案,仔细辨认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就在这儿。”他指着山壁上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凹陷,“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七星方位对应的,正是生门。”
司马灰抡起工兵铲砍断藤蔓,露出一块刻着云纹的石板。石板中央,赫然有个凹槽,大小形状与胡八一的玉佩分毫不差。
“看来就是这儿了。”胡八一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嵌入凹槽。
石板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带着腐殖质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露出黑洞洞的入口。王凯旋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见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两侧墙壁上画着持戈而立的武士,诡异的是,所有武士的眼睛都被涂成了血红色。
“这些壁画……”张会君凑近细看,“武士的甲胄样式像是辽代,但眼神画法却是萨满教的镇邪图腾。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出现在同一处,太不正常了。”
胡八一已经踏上石阶:“先别管那么多,小心脚下。”
四人小心翼翼地下到石阶尽头,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地面铺着青砖,每隔三丈就有一个石龛,里面供奉着造型怪异的陶俑。那些陶俑没有五官,胸口却开着碗口大的空洞,不知原本装着什么。
司马灰用铲子敲了敲陶俑:“这玩意儿看着渗人,不会也是粽子吧?”
他话音未落,最前方的石龛突然发出“吱呀”一声。众人的手电筒光束同时照过去,只见陶俑胸口的空洞里缓缓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皮肤呈现出青黑色,指甲足有三寸长。
“后退!”张会君大喊。
四人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所有石龛里的陶俑都活了过来,正迈着僵硬的步伐追来。这些陶俑行动虽慢,但数量众多,转眼间就将甬道堵得严严实实。
千钧一发之际,张会君瞥见甬道墙壁上的浮雕——那是一幅描绘洪水的画面,洪水中央有座宝塔,塔顶悬着一颗巨大的珠子。他突然想起昨夜玉珠显示的地图,心中一动,伸手按向浮雕中的宝塔。
墙壁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一块石板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四人争先恐后地钻进去,石板在身后重重合上。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味,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赫然发现几具白骨,其中一具手里还攥着半张残破的舆图。
胡八一捡起舆图,声音有些颤抖:“这笔迹……是我爸的!”舆图上用红笔圈出一个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龙髓所在,万劫不复。”
密道越走越窄,最后变成一个仅能爬行的洞穴。当四人终于爬出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惊呆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千百条钟乳石,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幽蓝的光。而在溶洞中央,一座用白玉砌成的高台耸立着,高台上,九颗散发着光芒的珠子围成一圈,中间则摆放着一口漆黑如墨的石棺。
“万龙珠……”张会君喃喃道。手记里的记载终于得到印证,可当真正面对这传说中的秘宝时,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那些珠子散发的光芒看似柔和,却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低语。
突然,溶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九颗珠子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石棺缓缓打开。一股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穿龙袍的身影,他的面容模糊不清,胸前却挂着九块玉佩,在光芒中流转着诡异的色彩。
“不好!”张会君大喊,“龙脉核心的封印要破了!”
话音未落,黑色雾气已经化作无数条黑龙,朝着四人扑来……
张会君的铜钱剑瞬间泛起金光,在黑暗中划出数道弧形剑影。那些由黑雾凝成的黑龙触碰到金光,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但更多的黑龙从石棺中涌出,墓室顶部的钟乳石开始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这样下去不行!”胡八一举着匕首,在黑龙的围攻中艰难抵挡。他突然瞥见高台上的九颗万龙珠,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会君,你说过龙脉封印与这些珠子有关,想办法毁掉它们!”
张会君心中一凛。祖父的手记里虽有提及万龙珠的威力,却从未记载破除之法。他紧盯着那些散发幽光的珠子,突然发现每颗珠子下方都刻着一行篆文。借着黑龙扑来时的光亮,他辨认出其中一颗写着“坎水为枢”。
“五行相克!”张会君大喊,“司马灰,你和胖子去找水源!胡八一,我们守住这里!”
司马灰和王凯旋对视一眼,立刻转身朝溶洞深处跑去。而张会君与胡八一背靠背,手中武器不停挥舞。铜钱剑的金光渐渐黯淡,张会君感觉体内的力气正在被快速抽走——这些黑龙似乎能吞噬人的阳气。
就在此时,溶洞深处传来轰鸣声。司马灰的声音远远传来:“找到了!是地下暗河!”紧接着,汹涌的水流如同猛兽般奔涌而来。张会君看准时机,将铜钱剑狠狠刺入刻有“坎水为枢”的珠子。
珠子发出一声脆响,幽光骤然熄灭。与此同时,以它为中心,其余八颗珠子依次出现裂痕。黑龙们发出绝望的嘶吼,黑雾开始迅速消散。但石棺中的身影却愈发清晰,那人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窝中射出两道红光。
“不好!”张会君突然发现石棺底部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符咒正在吸收万龙珠破碎时散发的能量。墓室剧烈摇晃,白玉高台开始崩塌,地下传来沉闷的隆隆声,仿佛整个山脉都在苏醒。
“快逃!”胡八一拽着张会君就跑。四人沿着来时的密道狂奔,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当他们刚爬出密道入口,整个山壁轰然倒塌,巨大的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张会君缓缓睁开眼。四周一片狼藉,原本的溶洞入口已被彻底掩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司马灰躺在不远处,头上鼓起个大包;王凯旋正在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胡八一则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块从石棺旁捡到的残片。
“这是什么?”张会君挣扎着起身。
胡八一将残片递过来,上面刻着半段文字:“...万龙归位,乾坤倒悬。辰时三刻,天门自开...” 他眉头紧皱,“辰时三刻,不就是明天早上?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珠子破碎后,这山里的气息都变了。”
张会君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的空气。原本冰冷阴森的气息,此刻竟带着一丝躁动与灼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苏醒。他突然想起祖父手记中的一句话:“龙脉之怒,甚于天灾;若龙髓现世,必引九幽冥火。”
“我们得回村里。”张会君神色凝重,“通知所有人撤离。这里恐怕要发生大事。”
四人连夜赶回岗岗营子。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当他们敲响王队长家的门时,却发现门虚掩着,屋内空无一人。桌子上的油灯还在燃烧,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窝头,仿佛主人是突然离开的。
“人呢?”王凯旋挠着脑袋。
胡八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张字条。上面是用铅笔匆匆写的字:“后山有异象,全体社员前去查看。若子时未归,速离。” 他看了看怀表,时针正指向十一点。
“子时就是半夜十二点,现在只剩不到一个小时。”张会君握紧拳头,“他们肯定是被龙脉异动吸引过去了。我们得去把人找回来。”
四人再次返回后山。月光下,原本塌陷的溶洞处升起一团暗红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传来锁链拖拽的声音。沿着山路往上,他们发现了散落的手电筒、草帽和农具,还有几串新鲜的脚印,直直地通向雾气深处。
“这些脚印...”张会君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所有人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的,而且步伐整齐,就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
突然,雾气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空灵诡异,仿佛从九幽之地传来。司马灰浑身一颤:“这声音...我小时候在潘家园的鬼市听过。那些卖冥器的老头说,这是引魂曲,专门勾人魂魄的!”
笛声越来越近,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王队长,他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手中还握着一把铁锹。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社员,每个人都像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迈步。
“王队长!醒醒!”胡八一冲上前去。但当他靠近王队长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这些人的皮肤冷得像冰块,呼出的气中带着腐臭味。
张会君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撒向人群:“都退后!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朱砂落在那些人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阵阵白烟。被朱砂触及的地方,皮肤开始溃烂,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笛声突然变得急促,那些“人”同时发出一声嘶吼,挥舞着手中的农具扑来。张会君挥舞铜钱剑,胡八一和王凯旋抡起工兵铲,司马灰则掏出随身携带的雷管——这是他偷偷从生产队仓库拿的。
“轰轰轰!”雷管在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但那些被炸开的“人”很快又重新聚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张会君突然想起祖父手记中记载的“破邪阵”。他大喊:“司马灰,把雷管摆成八卦阵!胡八一、胖子,你们守住阵眼!”
司马灰立刻会意,快速将雷管按八卦方位摆好。张会君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画出符咒。当最后一滴血落下时,整个阵眼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被操控的社员发出痛苦的惨叫,黑雾从他们体内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张人脸狞笑着:“区区凡人,也想阻拦龙脉复苏?” 话音未落,地下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熊熊烈火从地底喷涌而出。这火焰呈幽蓝色,所到之处,树木瞬间化为灰烬,岩石也被熔成铁水。
“是九幽冥火!”张会君脸色煞白,“快走!往山顶跑!那里有龙脉的分水线,或许能暂时挡住火焰!”
四人带着昏迷的社员们拼命往山顶跑去。身后,幽蓝色的火焰如同活物般追逐着他们,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当他们终于爬上山顶时,脚下的山体开始剧烈震动,远处的山峰间,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黑影在云雾中盘旋——那赫然是一条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巨龙!
山顶上有座破旧的土地庙,庙中供奉的土地公像已经残缺不全。张会君突然发现土地公背后的墙壁上刻着一行小字:“龙怒焚天,唯有龙珠残片可镇之。” 他立刻转头看向胡八一:“你捡到的残片!快拿出来!”
胡八一掏出残片,残片在幽蓝火焰的映照下,竟开始发烫。张会君将残片嵌入土地公像的手中,奇迹发生了——土地公像的眼睛突然发出金光,一道巨大的光幕从像中射出,暂时挡住了追来的九幽冥火。
但光幕在火焰的冲击下,正在快速减弱。张会君望着远处那条火焰巨龙,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祖父的手记最后一页的字迹浮现在脑海中:“若遇龙脉之劫,唯有以命相搏,借天地正气,重铸封印。”
他握紧铜钱剑,对其他人说:“我去引开巨龙,你们带着村民往山下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会君!”司马灰一把抓住他,“你疯了?那玩意儿能一口把你吞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张会君挣脱司马灰的手,“你们快走!” 说完,他挥舞着铜钱剑,朝着火焰巨龙冲去。铜钱剑上的金光与幽蓝火焰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胡八一咬了咬牙:“司马灰、胖子,我们不能让会君白白牺牲!去山下找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三人带着昏迷的社员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张会君在与巨龙的缠斗中,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铜钱剑的金光越来越弱,巨龙的一口火焰喷来,他躲避不及,肩头被火焰擦过,瞬间皮开肉绽。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怀中的《堪舆手记》突然自行翻开,一道柔和的白光从书中射出,将他包裹其中...
柔和的白光将张会君包裹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火焰巨龙的嘶吼声变得遥远而模糊,九幽冥火的灼热气浪也被隔绝在外。他低头看去,怀中的《堪舆手记》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祖父张九衣的虚影。
“会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虚影开口,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当年我布下这局,就是为了今日。万龙锁天局被破,唯有集齐九颗万龙珠残片,以张家血脉为引,才能重铸封印。”
虚影消散,《堪舆手记》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最终拼凑出一幅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九处隐秘地点,每一处都画着不同的图腾,而其中一处,竟正是岗岗营子后山的古墓。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胡八一、司马灰和王凯旋带着昏迷的社员们躲进了一处废弃的矿洞。矿洞内阴冷潮湿,洞壁上还残留着几十年前开采的痕迹。
“会君他...”司马灰蹲在地上,拳头攥得发白。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胡八一打开手电筒,照亮洞壁上的一处刻痕,“你们看这个。”刻痕歪歪扭扭,像是用匕首仓促间留下的,上面写着“龙珠有灵,五行寻踪”八个字。
王凯旋挠了挠头:“这啥意思?咱们上哪儿找龙珠残片去?”
胡八一沉思片刻,从怀里掏出之前捡到的残片:“会君说过,万龙珠与五行有关。岗岗营子的古墓对应水,那其他残片或许藏在金、木、火、土属性的地方。”
正说着,矿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众人举着手电筒照去,只见雾气中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九条盘绕的龙。
“想重铸封印?”黑袍人声音沙哑,“晚了。龙脉已醒,九幽冥火将焚尽一切。不过...你们若能帮我找到剩下的万龙珠残片,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司马灰抄起工兵铲:“放你娘的屁!老子跟你拼了!”
黑袍人抬手一挥,一道黑雾射向司马灰。胡八一眼疾手快,将司马灰扑倒在地。黑雾擦着两人头皮飞过,在洞壁上腐蚀出一个大洞。
“此人不好对付。”胡八一低声说,“先拖延时间,想办法逃出去。”
他转头对黑袍人说:“我们可以帮你找残片,但你得告诉我们,为什么要集齐万龙珠?”
黑袍人沉默片刻,缓缓道:“三百年前,一位风水大师算出东北龙脉将在今日觉醒,届时若无人引导,必将引发灭世之灾。他用毕生心血打造了九颗万龙珠,将龙脉的力量封印其中。但现在,封印已破,唯有集齐残片,重新炼制万龙珠,才能控制龙脉。”
“那你又是谁?”胡八一追问。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召出一团黑雾。黑雾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清末年间,一群穿着道袍的人在长白山深处建造祭坛;民国时期,日本关东军在大兴安岭秘密挖掘古墓;解放初期,一支神秘的勘探队带着奇怪的仪器进入深山...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试图解开龙脉的秘密。”黑袍人说,“但他们都失败了。因为万龙珠残片需要特定的人才能找到,而这个人...”他的目光落在张会君留下的《堪舆手记》上,“就在你们之中。”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山顶方向腾起一团耀眼的白光,正是张会君与火焰巨龙缠斗的地方。
“会君!”司马灰大喊一声,就要冲出去。
胡八一拦住他:“别急!那白光里有龙脉的气息,会君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黑袍人突然消失在黑雾中。矿洞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群骑着黑马、身穿古代铠甲的人出现在洞口。这些人脸色惨白,眼中没有瞳孔,手中的长枪上还滴着黑色的液体。
“是阴兵!”王凯旋脸色煞白,“这玩意儿比粽子还邪乎!”
胡八一握紧匕首:“大家别怕,守住洞口!司马灰,把剩下的雷管准备好!”
阴兵们发出低沉的嘶吼,举着长枪冲了过来。雷管在矿洞口爆炸,阴兵们被炸得支离破碎,但很快又重新聚合。胡八一突然发现,这些阴兵的铠甲上刻着与黑袍人面具相同的龙纹。
“他们是黑袍人的手下!”胡八一喊道,“只要打败黑袍人,这些阴兵自然会散去!”
就在众人陷入苦战之际,山顶的白光中,张会君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身上缠绕着金色的龙纹,手中握着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正是万龙珠的残片。火焰巨龙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九幽冥火也渐渐平息。
“原来如此...”张会君喃喃自语,“祖父当年留下手记,就是为了让我成为龙脉的守护者。”
他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山脚下。当金光降临时,阴兵们纷纷发出惨叫,化作黑烟消散。黑袍人再次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张家后人果然名不虚传。”黑袍人说,“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龙脉觉醒?还差得远呢。”
他抬手召唤出更多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更多万龙珠残片的虚影。张会君握紧手中的残片,感受到其他残片的方位:一处在长白山的冰窟中,一处在大兴安岭的古树根下,还有一处...在黑龙江的江底。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张会君说,“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所有残片,重铸万龙珠!”
黑袍人冷笑一声,消失在黑雾中。胡八一等人跑过来,看到张会君安然无恙,都松了一口气。
“会君,你这是...”司马灰上下打量着他。
张会君将《堪舆手记》上的地图展示给众人:“我们必须找到剩下的万龙珠残片,否则龙脉的力量将无法控制。这一路上,会有无数危险,但...”他看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我们的使命。”
胡八一握紧拳头:“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这龙脉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王凯旋也咧嘴笑道:“有热闹不凑,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司马灰拍了拍张会君的肩膀:“咱们兄弟,向来同生共死!”
就这样,四人带着昏迷的社员们回到岗岗营子。在安顿好村民后,他们踏上了寻找万龙珠残片的征程。长白山的暴风雪中,他们遭遇了守护冰窟的雪怪;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里,他们陷入了古树精的迷阵;黑龙江的惊涛骇浪下,他们发现了隐藏千年的水下古墓...
而在暗处,黑袍人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依然是个谜。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场关于龙脉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在寻找残片的过程中,张会君等人逐渐发现,万龙珠的秘密远比想象中复杂。每一块残片都蕴含着不同的力量,同时也守护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随着他们收集的残片越来越多,一股神秘的力量也在暗中觉醒...
长白山的冰窟深处,一块刻着“金”字的残片悬浮在冰柱之间,四周环绕着冰霜巨蟒;大兴安岭的古树根下,残片被封印在一个由藤蔓组成的结界中,结界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完全不同;黑龙江的水下古墓里,残片藏在一座机关重重的青铜宫殿内,宫殿的墙壁上记载着一段被历史遗忘的王朝秘辛。
每一次获取残片,张会君都会感到体内的力量增强一分,但同时,他也能感受到龙脉的躁动愈发强烈。而黑袍人的阻挠也越来越频繁,他手下的阴兵、邪祟不断出现,试图抢夺残片。
在一次与阴兵的战斗中,胡八一意外发现了黑袍人的一个弱点。原来,黑袍人每次现身都会消耗大量力量,需要借助某种神秘的阵法恢复。而这个阵法的关键,似乎与他们已经获取的某块残片有关。
“我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胡八一在篝火旁说,“故意让黑袍人以为我们要去取某块残片,然后设下埋伏。”
张会君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但我们必须小心,黑袍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我总觉得,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就在他们制定计划时,远处的天空突然被一道红光染红。一股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传来——九幽冥火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火焰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与火焰巨龙颇为相似,但体型更加庞大,气势更加恐怖。
“那是...龙脉之灵?”张会君脸色凝重,“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集齐残片,重铸万龙珠,整个东北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人望着远方的红光,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的,将是更加凶险的挑战。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退缩。因为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揭开龙脉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