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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这天,红泥坳的野菊丛里钻出了许多萤火虫,尾部的绿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撒落在草丛中的星子。小年蹲在破庙前的空地上,给镇魂碑旁的忆魂草浇水,指尖刚触到草叶,七片叶子突然同时翻转,背面的纹路在萤火虫的绿光下组成了完整的北斗七星,像幅会发光的星图。

“阿年哥,快来!”阿镜举着个琉璃灯从玉米地跑过来,灯罩里飞着几只萤火虫,绿光透过琉璃,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个铜制的小盒子,是从老刀的帐篷残骸里找到的,盒子上刻着“守夜”二字,锁扣是三足鸟形状,与货郎的铃铛如出一辙。

“是‘照夜盒’,”小年擦了擦盒子上的铜锈,锁扣突然弹开,散出股混合着松脂和铜锈的气息,像打开了封了多年的灯油,“西晋时守坛人用的,里面装着能引萤火虫的香料,说是能让夜晚的祭坛亮如白昼,其实是用青铜的灵气吸引趋光的虫儿。”他想起药书里的记载,这种盒子曾是七处祭坛的夜间守护者,后来随着铜镜破碎,渐渐被遗忘在草丛里,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

阿镜的罗盘突然在琉璃灯旁剧烈转动,指针上的铜绿被震得簌簌掉落,露出银白色的针身,折射出萤火虫的绿光,在地上投下片流动的光带,像条通往远方的银河。“望月坪的方向有动静,”她往远处的山顶望,那里的夜空突然亮起成片的光点,像无数只萤火虫在聚集,形成个巨大的三足鸟形状,“有人在修复照夜盒,还带着很浓的松脂气息。”

两人往望月坪走时,山路上的萤火虫越来越多,绕着他们的脚踝飞,像系了串发光的脚链。快到山顶时,听见上面传来“沙沙”的响声,像有人在翻动松针,夹杂着“嗡嗡”的虫鸣,节奏轻柔,像首天然的摇篮曲。

望月坪的空地上,个穿蓑衣的老人正蹲在石台上忙活,手里拿着个铜制的研钵,正在研磨些金黄色的粉末,是松脂和萤火虫的甲壳混合而成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像夏夜的味道。他身旁摆着七个照夜盒,每个盒子上都刻着处祭坛的名字,红泥坳的盒子上还画着朵野菊,花瓣上停着只三足鸟,像在栖息。

“是‘续夜盒’,”老人的研杵敲在铜钵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石台上的萤火虫都在颤动,“我爹是望月坪的守夜人,当年他说照夜盒不仅能引萤火虫,还能让迷途的人找到方向,救了不少山民的命。”他往每个盒子里装了勺金黄色的粉末,“这是‘引路灯’,点燃后能持续发光七天,烟是香的,虫儿都爱围着转,像给黑夜开了盏花。”

老人的蓑衣领口露出半截脖颈,上面有串淡蓝色的印记,是萤火虫的形状,翅膀上的光点组成北斗七星,比小年的疤痕浅得多,像刚被露水打湿过。“我年轻时总觉得这印记是累赘,”他用研杵轻轻敲着印记,“后来在松树下的石缝里捡到本《守夜记》,才明白是恩赐——知道哪片林子有陷阱,哪条山路好走,活得比谁都踏实。”

当最后一个照夜盒盖好时,夜风突然吹过望月坪,无数只萤火虫从四面八方飞来,围着七个盒子盘旋,形成七道绿色的光带,直通向七处祭坛的方向,像七条铺在夜空的银河。山顶的望月石突然泛出白光,与照夜盒的绿光呼应,在坪上投下巨大的光影,像幅流动的星图——西晋的守夜人在照夜盒旁打盹,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的灯下记录数据,老刀在红泥坳的帐篷里点马灯,无数个夜晚的守护者在光影里交替,像场跨越千年的守夜接力。

“你看,”老人指着照夜盒的光带,在夜色中延伸得很远,与七处祭坛的光点相连,“这光带能把迷途的魂引回家,也能让赶路的人看清脚下的路,比任何火把都管用。”他从蓑衣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些萤火虫形状的铜饰,每个翅膀上都嵌着块萤石,在光下泛着淡淡的绿,“是用望月坪的铜矿做的,戴在身上能引来萤火虫,像带着片小小的星空。”

照夜盒的引路灯点燃时,阿镜的罗盘突然停止转动,指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方向,针尾的小锤轻轻敲着盘面,发出“笃笃”的响,像在点头。“灵气聚起来了,”她往光带里撒了把野菊籽,种子在光里发了芽,瞬间长出白色的花瓣,吸引了更多的萤火虫,“七处祭坛的夜晚都亮起来了,看来照夜盒真的能‘续夜’,让光明永远延续下去。”

离开望月坪时,老人要往松树林里走,说要把照夜盒的制作方法教给每个祭坛的守夜人。他给小年和阿镜各留了个萤火虫铜饰,“这饰件戴在身上,夜里走路不迷路,”他的蓑衣在夜风中扬起,像片黑色的帆,“还能梦见好多萤火虫,围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笑,他说‘这下再也不用摸黑守夜了’。”

回到红泥坳时,破庙前的空地上已经聚满了人,孩子们举着自己做的萤火虫灯笼,围着镇魂碑唱歌,歌声里混着照夜盒的“嗡嗡”声,像给黑夜打着节拍。老猎户带着村里的人往七处祭坛的方向挂照夜盒,每个盒子里都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回家的路”,字迹是全村人轮流写的,笔画里带着各自的温度。

“我爹说当年红泥坳的黑夜特别长,”老猎户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手里的照夜盒绿光映着他的脸,像幅剪影画,“不是天阴,是人心怕黑,现在灯亮了,心也亮了,连萤火虫都愿意来做客了。”他往破庙的神像手里放了个照夜盒,三足鸟形状的锁扣在绿光中泛着红光,像神像睁开了眼睛。

铜铺的窗台上,阿镜挂起了从望月坪带回来的萤火虫铜饰,萤石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引来了不少萤火虫,围着窗台飞,像个小小的星系。小年正在给新做的铜灯刻花纹,灯座的三足鸟翅膀上,他特意刻了七个小凹槽,刚好能放下照夜盒里的引路灯,“这样每个用它照明的人,都能感觉到夜晚的温柔。”

七夕那天,七处祭坛的守护者们带着各自的照夜盒聚在了红泥坳。穿蓑衣的老人带来了望月坪的引路灯,穿麻布衫的老人带来了断云涧的萤火虫,戴草帽的老人带来了黑风口的松脂……所有人围着镇魂碑点燃照夜盒,七道绿光在夜空升起,像七颗绿色的流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呼应,像场天地的对话。

“以前总觉得守夜是种孤独,”穿蓑衣的老人喝着野菊酒,酒液在铜杯里泛着绿光,映着萤火虫的影子,“现在才明白,这些照夜的盒子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像天上的星,看着不同,其实都在片夜空里亮着。”他的话音刚落,七处祭坛的方向同时传来“嗡嗡”声,像无数只萤火虫在合唱,与红泥坳的歌声呼应,像场跨越山脉的夜曲。

中元节那天,红泥坳举办了“照夜节”。孩子们举着照夜盒做成的灯笼,在玉米地里跑来跑去,绿光在金色的秸秆间流动,像条绿色的河。大人们在镇魂碑前摆上供品,有野菊糕、灵谷饭、七心草茶,每个供品旁都放着个照夜盒,“让那些走夜路的魂也能看清,这里有吃的,有灯,有家。”

戏台上演着新编的《照夜传》,演员们穿着夜光的戏服,手里的照夜盒道具会发光,演到七处祭坛的光带相连时,台下的萤火虫突然飞起,在戏台前组成个巨大的“家”字,像观众用虫儿写的评语。戏班班主说这是他从艺以来最神奇的一次演出,“不是我们在演戏,是土地和生灵在跟我们一起唱。”

散场时,穿蓑衣的老人把《守夜记》送给了村里的小学,“让娃娃们都知道,黑夜不可怕,只要心里有灯,走到哪都亮堂。”校长接过书时,发现扉页上用松脂画着个小小的萤火虫,翅膀上写着“别怕,我照着你”,字迹被虫蛀了几个小洞,像萤火虫的翅膀。

小年和阿镜站在镇魂碑前,看着照夜盒的绿光给碑上的“安”字镀上绿边,看着萤火虫在野菊丛里明明灭灭,像在给土地眨眼睛。远处的七处祭坛传来阵阵蛙鸣,与红泥坳的虫鸣呼应,像无数生命在夜曲里沉醉,歌颂着明亮的夜晚,也歌颂着那些用光明驱散黑暗的人。

“你看,”阿镜的手指着夜空的光带,那里的萤火虫组成了老刀的轮廓,正在给个小萤火虫指路,像在延续当年的守护,“他们从来没离开过,只是变成了光,继续照着我们的路。”

小年的银镯子在夜风中轻轻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然后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灯火,像在说:这里就是光明的起点。他知道,只要照夜盒还在发光,萤火虫还在飞翔,野菊还在绽放,那些关于守护和光明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下去,像条永不熄灭的光河,流淌在七处祭坛的夜色里,流淌在每个心中有灯的人梦里,一夜又一夜,生生不息。

白露这天,红泥坳的晨雾像化不开的牛乳,漫过玉米地的秸秆,在叶片上凝成露珠,滚落时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谁在数着时辰。小年蹲在破庙前的空地上,给镇魂碑旁的野菊修枝,指尖刚碰到花枝,花丛里突然飞出只三足鸟形状的蝴蝶,翅膀是青铜色的,翅尖沾着露水,在雾中划出道金色的弧线,像片流动的铜屑。

“阿年哥,快来看这个!”阿镜举着个竹筛从山涧跑过来,筛子里盛着些透明的晶体,是从断云涧的瀑布下捡的,形状像缩小的铜镜,边缘还沾着些银白色的丝状物,是镜碎的灵气化成的。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张羊皮纸,是从货郎儿子的铜铺账本里找到的,上面用铜粉画着个奇怪的装置,像水车和铜铃的结合体,周围环绕着七个小水轮,轮叶上都刻着星象图。

“是‘引露车’,”小年放下修枝剪,指尖捏起块晶体,阳光透过雾层照在上面,折射出七道彩虹,像把整个天空的颜色都装在了里面,“西晋时用来收集晨露的,据说用它收集的露水能溶解青铜锈,让老化的铜器恢复光泽。”他想起老刀日记里的记载,这种车曾是七处祭坛的“保养师”,后来随着铜镜破碎,渐渐被遗忘在瀑布下,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

阿镜的罗盘突然在竹筛旁剧烈转动,指针上的铜锈被震得簌簌掉落,露出银白色的针身,折射出晶体的彩虹,在地上投下片流动的光斑,像块打翻的调色盘。“水电站的方向有动静,”她往远处的厂房望,那里的晨雾突然散开,露出废弃的水塔,塔身上的铜管道正在滴水,水珠落地时溅起金色的光,像无数颗碎钻,“有人在修复引露车,还带着很浓的水汽。”

两人往水电站走时,晨雾中的芦苇荡已经泛白,细长的叶片沾着露水,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给他们唱晨曲。快到厂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像齿轮在转动,夹杂着“滴答滴答”的水声,节奏均匀,像座古老的钟在报时。

水电站的蓄水池旁,个穿工装的老人正蹲在管道上忙活,手里拿着把铜扳手,正在给个生锈的水轮上润滑油。装置的形状与羊皮纸上的引露车一模一样,轮轴上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软管,分别连接着七处祭坛的水源,红泥坳的软管里流着带野菊香的水,断云涧的软管里飘着莲瓣,像条流动的彩虹。

“是‘续露车’,”老人的扳手拧在铜螺母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管道里的水珠都在颤动,“我爹是1980年那批值班员里的机械师,当年他说引露车不仅能收集露水,还能过滤水源,让七处祭坛的水永远清澈,救了不少山民的命。”他往每个水轮的轴心里滴了些青铜粉末,“这是‘活脉剂’,能让生锈的铜器恢复弹性,比任何润滑油都管用,还带着晨露的清冽。”

老人的工装袖口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有串淡蓝色的印记,是水纹的形状,浪尖上的泡沫组成北斗七星,比小年的疤痕浅得多,像刚被露水打湿过。“我年轻时总觉得这印记是累赘,”他用扳手轻轻敲着印记,“后来在废弃的控制室里找到本《水脉记》,才明白是恩赐——知道哪段管道会漏水,哪口井的水最甜,活得比谁都踏实。”

当最后根软管接好时,晨雾突然散开,阳光洒满蓄水池,七根软管同时流出清澈的水,在引露车的水轮上汇成七道小瀑布,水珠溅起时映出彩虹,与小年手里的晶体呼应,像场天空与大地的对话。厂房里的老旧发电机突然发出“嗡嗡”的轻响,铜线圈上的锈迹慢慢褪去,露出下面银白色的金属,像被露水洗净的记忆。

“你看,”老人指着引露车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与七处祭坛的方向重合,“这影子能把清澈的水源传到每个角落,让七处祭坛的土地永远湿润,再也不会有干旱的日子。”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个铜制的水壶,壶身上刻着七处祭坛的水源分布图,“是用引露车过滤的铜屑熔铸的,装的水永远不会变质,还带着野菊的清香,像把整个红泥坳的春天装在了里面。”

引露车收集的第一滴露水落在铜壶里时,阿镜的罗盘突然停止转动,指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方向,针尾的小锤轻轻敲着盘面,发出“笃笃”的响,像在点头。“水脉通了,”她往水壶里撒了把野菊籽,种子在水中发芽,瞬间长出细小的根须,缠绕着壶壁生长,“七处祭坛的水源都活过来了,看来引露车真的能‘续脉’,让清澈永远延续下去。”

离开水电站时,老人要往机房深处走,说要把引露车的图纸拓印下来,贴在七处祭坛的水源旁。他给小年和阿镜各留了个铜制的水杯,杯底刻着三足鸟的图案,“这杯子装水,能看见水里的灵气,”他的工装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像层保护壳,“就像看见那些守水的人,一直在水里笑着呢。”

回到红泥坳时,晨雾已经散尽,破庙前的野菊上,青铜色的蝴蝶越聚越多,围着镇魂碑飞,翅膀的反光在碑上拼出个巨大的“清”字,像用无数片铜屑组成的。村里的人提着水桶往水电站走,说要接引露车过滤的水,“听说这水浇地,庄稼长得比化肥还旺;泡茶,比山泉水还甜;洗脸,能治多年的老斑。”

老猎户的孙子举着铜水杯在野菊丛里跑,杯里的水映出些模糊的人影,在水电站的管道旁忙碌,有1980年的值班员,有穿工装的老人,还有个戴安全帽的年轻人,正往引露车里添青铜粉末,像在给装置注入灵魂。“他们在玩水呢,”孩子的笑声像铜铃,“爷爷你看,水里的人在跟蝴蝶打招呼!”

铜铺的窗台上,阿镜摆上了从水电站带回来的铜水杯,杯里的水总保持着清晨的温度,映着窗外的野菊,像幅活的画。小年正在给新做的铜壶刻花纹,壶嘴的三足鸟嘴里,他特意刻了个小凹槽,刚好能接住引露车的露水,“这样每个用它喝水的人,都能尝到清晨的味道。”

秋分那天,七处祭坛的守护者们带着各自的水源聚在了红泥坳。穿工装的老人带来了水电站的过滤水,穿蓑衣的老人带来了望月坪的山泉水,穿麻布衫的老人带来了断云涧的瀑布水……所有人围着引露车的模型站成圈,将水倒进铜制的北斗七星容器里,七种水在星斗间融合,变成种透明的液体,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把整个天空的晨露都装在了里面。

“以前总觉得守护是种重复,”穿工装的老人抚摸着发烫的铜容器,星斗上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微光,“现在才明白,这些水源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像七道支流,看着不同,最终都汇入同片大海。”他的话音刚落,七处祭坛的方向同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无数条小溪在合唱,与红泥坳的秋风呼应,像场跨越山脉的水乐。

重阳节那天,红泥坳举办了“清露节”。孩子们举着引露车模型在玉米地里跑,透明的水轮在阳光下转动,折射出彩虹,像条流动的光河。大人们在镇魂碑前摆上用晨露做的食物,有野菊露糕、灵谷露粥、七心草露茶,每个盘子旁都放着片青铜色的蝴蝶翅膀,是孩子们捡的,“让那些守水的魂也尝尝,现在的露水有多甜。”

戏台上演着新编的《引露记》,演员们穿着带水纹的戏服,手里的引露车道具会真的收集露水,滴在铜铃上发出清脆的响。演到七种水源融合的段落时,台下的铜水杯突然同时泛光,映出些模糊的笑脸,是老刀在红泥坳喝水,是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擦汗,是每个曾守护过水源的人,像在说“这水,比当年甜多了”。

散场时,穿工装的老人把引露车的图纸送给了村里的小学,“让娃娃们都学学,水是活的,跟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校长接过图纸时,发现背面用铜粉画着个小小的“源”字,笔画里嵌着些水纹,像用引露车的露水写的。

小年和阿镜站在镇魂碑前,看着夕阳给碑上的“清”字镀上金边,看着青铜色的蝴蝶在野菊丛里栖息,像在给土地盖印章。远处的七处祭坛传来阵阵水流声,与红泥坳的虫鸣呼应,像无数生命在感谢清澈的水源,也感谢那些用双手守护清流的人。

“你看,”阿镜的手指着野菊丛中的蝴蝶,它们突然起飞,在天空组成个巨大的三足鸟,翅膀掠过七处祭坛的方向,像在拥抱整片山脉,“它们就是那些守水的魂变的,用翅膀继续守护着这些水源,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巡逻。”

小年的银镯子在秋风里轻轻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然后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溪流,像在说:这里就是生命的源头。他知道,只要引露车还在转,青铜色的蝴蝶还在飞,野菊还在开,那些关于守护和清澈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下去,像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淌在七处祭坛的土地里,流淌在每个珍惜水源的人心里,一世又一世,生生不息。

野菊丛里,最后只青铜色的蝴蝶停在镇魂碑的“清”字上,翅膀的反光在碑上晃了晃,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抚摸过那些古老的名字。远处的水电站传来“嗡嗡”的轻响,引露车的水轮还在转,露水顺着铜管道流进红泥坳的土地,滋养着新播的野菊籽,像在说:故事还长,我们慢慢讲。

立冬这天,红泥坳的晨霜像撒了层细盐,在野菊的枯枝上结出冰晶,阳光照过时泛着冷光,像无数碎掉的镜子。小年蹲在破庙前的空地上,给镇魂碑旁的冬青缠草绳,指尖刚触到树干,突然摸到块凸起的硬物,扒开冻硬的泥土,露出个青铜制的小物件,形状像缩小的门环,环身铸着七朵野菊,花瓣上的纹路能拼出北斗七星,花心嵌着黑色的黑曜石,像凝固的夜色。

“阿年哥,快来!”阿镜举着个铜火盆从铺子里跑出来,盆里的炭火正旺,映得她脸颊发红,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棉纸,是从穿工装的老人送来的《水脉记》夹页里找到的,上面用墨汁画着个奇怪的装置,像火炉和铜钟的结合体,炉身上围着七个小炉膛,每个炉膛都刻着种植物,野菊、苍术、七心草……像个微型的药圃。

“是‘温灵炉’,”小年用袖子擦了擦青铜门环,环身的野菊突然弹出细针,在他掌心刺了个小孔,渗出的血珠落在黑曜石上,瞬间被吸收,“西晋时用来给祭坛保温的,据说用它烤过的种子,冬天也能发芽。”他想起药书里的记载,这种炉曾让红泥坳的冬天有了暖意,后来随着铜镜破碎,渐渐被埋进了冻土,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

阿镜的罗盘突然在火盆旁剧烈转动,指针上的冰霜被烤得融化,露出银白色的针身,折射出炭火的红光,在地上投下片流动的光斑,像块燃烧的绸缎。“鹰嘴崖的方向有动静,”她往远处的崖壁望,那里的积雪突然滑落,露出个山洞,洞口飘着淡青色的烟,烟里混着铜锈的气息,像有人在里面烧青铜,“有人在修复温灵炉,还带着很浓的草木灰味。”

两人往鹰嘴崖走时,山路的积雪没到了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响,像在给寂静的山坳伴奏。快到山洞时,听见里面传来“噼啪”的响声,像松木在燃烧,夹杂着“叮叮当当”的铜器碰撞声,节奏沉稳,像首古老的取暖谣。

山洞里的石台上,个裹着羊皮袄的老人正蹲在炉前忙活,手里拿着把铜火钳,正在给个三足铜炉添柴。炉身的七个炉膛里分别烧着不同的草木,野菊的枯枝、苍术的根、七心草的叶……烟气从炉膛的小孔里冒出,在洞顶凝成淡青色的雾,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是‘续温炉’,”老人的火钳敲在炉沿上,发出厚重的响声,震得石台上的铜器都在颤动,“我爹是鹰嘴崖的守炉人,当年他说温灵炉不仅能取暖,还能把草木的灵气烤进铜器里,让血契之人的印记不再发冷。”他往最大的炉膛里扔了块青铜锭,锭子在火里慢慢变红,“这是‘暖魂铜’,用七处祭坛的废铜熔的,能储存热量,贴在印记上,比任何暖水袋都管用。”

老人的羊皮袄领口露出半截脖颈,上面有串暗红色的印记,是火焰的形状,火苗的尖端组成北斗七星,比小年的疤痕浅得多,像刚被炭火烤过。“我年轻时总觉得这印记是烫出来的疤,”他用铜火钳轻轻拨弄炉膛,“后来在山洞的石缝里找到半块温灵炉的炉底,上面刻着‘寒来暖往,皆是守护’,才明白是福气——知道哪块铜能储热,哪种草能驱寒,活得比谁都实在。”

当最后块青铜锭熔成铜水时,山洞外的风雪突然变大,吹得洞口的积雪漫天飞舞,而洞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七个炉膛的烟气在半空汇成只三足鸟的形状,翅膀上的羽毛是淡青色的,像用草木灰画的。崖壁上的石刻突然泛出红光,与铜水的颜色呼应,在洞底投下巨大的光影,像场流动的取暖图——西晋的守炉人在温灵炉旁搓手,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的锅炉房添煤,老刀在帐篷里用火炉烤野菊籽,无数个寒冬的守护者在光影里交替,像场跨越千年的取暖接力。

“你看,”老人指着半空的三足鸟烟气,翅膀正缓缓扇动,将热量推向七处祭坛的方向,“这暖气能顺着铜器的纹路流遍每个祭坛,让冻土下的种子不会冻死,开春就能发芽。”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的暖手炉,炉盖是野菊形状的,转动时能露出七个小孔,刚好能闻到不同草木的香气,“是用暖魂铜做的,揣在怀里,能闻到红泥坳的野菊香,像把整个冬天的温暖都装在了里面。”

温灵炉的铜水浇进模具时,阿镜的罗盘突然停止转动,指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方向,针尾的小锤轻轻敲着盘面,发出“笃笃”的响,像在点头。“暖气通了,”她往模具里撒了把野菊籽,种子在铜水的余热里微微膨胀,“七处祭坛的种子都醒着,看来温灵炉真的能‘续暖’,让生机在冬天也不会断。”

离开鹰嘴崖时,老人要往山洞深处走,说要把温灵炉的炉膛配方刻在石壁上,“让路过的人都能烤烤火,尝尝草木的香。”他给小年和阿镜各留了个铜制的火种盒,里面装着永不熄灭的火绒,“这火绒是用七处祭坛的草木混着青铜末做的,”他的羊皮袄在风雪中扬起,像片温暖的云,“哪怕在黑风口的雪地里,也能点燃,像带着个小太阳。”

回到红泥坳时,破庙前的空地上已经堆起了柴火,村里的人围着篝火搓手,孩子们举着小年找到的青铜门环在雪地里跑,门环的黑曜石在阳光下泛着光,映得雪地上出现个巨大的三足鸟影子,像只落地的太阳鸟。老猎户正往镇魂碑上缠红布,“给老伙计也穿件棉袄,别冻着了。”红布上的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响,声线里带着暖意,像在给碑上的名字拜年。

“我爹说当年红泥坳的冬天能冻掉耳朵,”老猎户的孙子举着铜火种盒在篝火旁烤手,盒里的火绒明明灭灭,映得他眼睛发亮,“现在有温灵炉的配方,咱们把草木烧成炭,埋在菜窖里,连白菜都能笑出声。”他往火里扔了把野菊籽,噼啪的响声里混着淡淡的焦香,像把秋天的味道封进了冬天。

铜铺的窗台上,阿镜摆上了从鹰嘴崖带回来的铜暖手炉,转动炉盖时,七处祭坛的草木香轮流飘出,野菊的清苦、苍术的辛辣、七心草的微甜……像在屋里开了个微型的祭坛植物园。小年正在给新做的铜炉刻花纹,炉底的三足鸟爪子下,他特意刻了七个小坑,刚好能放下温灵炉的火种,“这样每个用它取暖的人,都能感觉到七处祭坛的温度。”

冬至那天,七处祭坛的守护者们带着各自的草木炭聚在了红泥坳。裹羊皮袄的老人带来了鹰嘴崖的松木炭,穿工装的老人带来了水电站的煤块,穿蓑衣的老人带来了望月坪的柏木炭……所有人围着温灵炉的模型站成圈,将燃料填进炉膛,七团火焰在模型里燃起,烟气顺着烟道升到空中,在红泥坳的上空组成个巨大的“暖”字,像用云写的祝福。

“以前总觉得冬天是熬,”裹羊皮袄的老人往火里扔了块暖魂铜,铜块遇热发出红光,“现在才明白,这些炉子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像七颗炭火,看着分散,凑在一起就能烧开锅。”他的话音刚落,七处祭坛的方向同时传来铜铃的响声,像无数个温灵炉在回应,与红泥坳的风声呼应,像场跨越山脉的暖曲。

腊八节那天,红泥坳举办了“温灵节”。孩子们举着温灵炉模型在雪地里跑,炉膛里的红绸布像跳动的火焰,映得雪地上出现片流动的红光。大人们在镇魂碑前摆上用暖魂铜煮的食物,有野菊粥、灵谷饭、七心草汤,每个碗旁都放着块烧红的铜片,“让那些守炉的魂也暖和暖和,知道现在的冬天有多舒服。”

戏台上演着新编的《温灵记》,演员们穿着厚棉袄,手里的温灵炉道具会真的发热,烤得台上的冰凌都在融化。演到七处祭坛的火种汇合时,台下的铜火种盒突然同时亮起红光,映出些模糊的笑脸,是老刀在帐篷里烤火,是1980年的值班员在锅炉房擦汗,是每个曾在冬天守护过这片土地的人,像在说“这火,我们替你们传下去了”。

散场时,裹羊皮袄的老人把温灵炉的配方送给了村里的小学,“让娃娃们都知道,冬天不可怕,只要心里有火,再冷的日子也能熬成春天。”校长接过配方时,发现背面用炭火烫着个小小的“春”字,笔画里嵌着些草木灰,像用红泥坳的土写的。

小年和阿镜站在镇魂碑前,看着篝火的红光给碑上的名字镀上金边,看着青铜门环的黑曜石在火光中泛着暖光,像把整个冬天的温暖都吸在了里面。远处的七处祭坛传来阵阵犬吠,与红泥坳的笑声呼应,像无数生命在冬天里相拥,感谢着驱散寒冷的炉火,也感谢着那些用双手点燃温暖的人。

“你看,”阿镜的手指着野菊丛里的冰晶,里面冻着些细小的绿芽,是明年的野菊籽,在冰里也保持着生机,“它们从来没睡过,只是在冬天养精蓄锐,像那些守炉的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攒着劲,等开春就炸开片金黄。”

小年的银镯子在暖手炉的热气里微微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然后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篝火,像在说:这里就是温暖的源头。他知道,只要温灵炉还在燃烧,铜火种盒还在发光,野菊的根还在冻土下活着,那些关于守护和温暖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下去,像条永不熄灭的火河,流淌在七处祭坛的土地里,流淌在每个心中有火的人心里,一冬又一冬,生生不息。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像在给冬天的故事伴奏。小年把青铜门环挂在破庙的门楣上,黑曜石的花心对着镇魂碑,像只眼睛在守着碑上的名字。远处的水电站传来“轰隆”声,是引露车的管道在融雪,水声混着温灵炉的炭火声,在红泥坳的雪夜里织成张暖网,网住了所有的寒冷,也网住了所有关于春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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