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前三天,望鳌村的星砂突然变了颜色。
原本淡蓝的星砂,从沉星渊方向飘来的部分,渐渐泛出暗紫,像被墨染过。凌珠蹲在码头,指尖捻起一撮星砂,刚碰到传承珠,珠子就发出尖锐的震颤,映出星砂里藏着的细微黑丝——是“逆星蛊”,归墟教用逆星咒炼制的邪物,能顺着星脉钻进活物的经脉,控制心智。
“黑鳞洲的鲛人已经有三只被蛊控制了。”凌珠的声音发紧,她刚从黑鳞洲赶回来,袖口还沾着未干的鲛油,“老鲛人王用传承珠的光暂时压制了蛊毒,可要是月蚀前找不到蛊源,整个鲛人部族都会被归墟教控制,到时候逆星门开启,他们会成为归墟教的武器。”
沈砚之摸出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扫过星砂,黑丝瞬间蜷缩成球,却没消失:“蛊源应该在星砂的源头——沉星渊的‘星脉泉’,归墟教肯定在泉眼旁布了逆星阵,用泉眼的星脉气养蛊。”他翻开《东海民俗志》,最新一页贴着张明代残碑拓片,是林望潮昨天从守碑人祠堂的地砖下挖出来的,上面刻着“逆星蛊,源星泉,需以四象符镇之”。
“四象符?”苏星垣凑过来,定鳌盘的指针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方位疯狂跳动,“《星砂考》里提过,明代星象师苏景明造过四枚符,分别藏在沉星渊的四座明代烽燧台里,只有四符合一,才能净化星脉泉的蛊毒。”
林望潮立刻去整理守碑人留下的烽燧台地图,阿蛮则站在码头,望着沉星渊的方向,她的红衣在海风里轻轻飘,同心佩在胸口泛着淡光:“我能感应到星脉泉的位置,那里的逆星咒气很重,像是有无数魂息在哭。归墟教应该在泉眼旁祭了活人,用他们的魂息养蛊,逆星蛊的黑丝里,裹着的是人的怨念。”
当天下午,五人分成两队出发。沈砚之与阿蛮去寻青龙、白虎两符,阿蛮能感应魂息,避开烽燧台里的星骸机关;凌珠和苏星垣去找朱雀、玄武两符,苏星垣懂星象能定位烽燧台,凌珠的鲛人血能克逆星蛊;林望潮则留在望鳌村,用封海印加固祭台,防止归墟教趁机偷袭。
沈砚之和阿蛮的船往东北方向的青龙烽燧台驶去。烽燧台立在离岸三里的礁石上,台身爬满绿苔,顶端的了望口飘着淡紫的咒气。阿蛮的同心佩突然发烫,她指着台基的裂缝:“里面有被蛊控制的魂息,是明代守台士兵的,归墟教用逆星咒唤醒了他们,让他们守着符。”
沈砚之掏出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对着裂缝扫去,裂缝里传来细碎的呻吟,几道透明的魂息飘出来,他们的身上缠着黑丝,眼神空洞,手里的骨矛对着两人刺来。阿蛮立刻举起同心佩,佩上的光温柔地裹住魂息:“我知道你们的苦,等净化了蛊毒,你们就能安心入轮回了。”
魂息的动作慢了下来,黑丝在同心佩的光里慢慢消散。沈砚之趁机爬上烽燧台,台顶的石盒里,青龙符泛着青光,符上的龙纹栩栩如生,刚碰到青铜残片,符就发出轻响,与残片的光连成一道直线,指向白虎烽燧台的方向。
两人赶到白虎烽燧台时,台身已经被逆星蛊侵蚀得坑坑洼洼,台内的星骸守卫比青龙台多了三倍,它们的骨头上裹着厚厚的黑丝,动作更快,骨矛上还滴着星脉泉的毒水。阿蛮的同心佩光罩被骨矛刺出细缝,沈砚之立刻将青龙符按在台壁的凹槽里,青光蔓延,星骸守卫的动作瞬间僵住:“白虎符应该在台底的暗格里,快去找!”
台底的暗格藏在星砂堆下,沈砚之扒开星砂,暗格里的白虎符泛着白光,符上的虎纹对着他咆哮,像是在确认身份。青铜残片刚靠近,白虎符就飘起来,与青龙符汇合,两道光在空中盘旋,形成个太极图案,净化了周围的逆星咒气。
另一边,凌珠和苏星垣在朱雀烽燧台遇到了麻烦。台顶的朱雀符被归墟教的教徒守着,他们的身上都裹着逆星蛊,眼神疯狂,手里的弯刀上沾着星砂毒。苏星垣举起星枢石,晶石的光对着教徒扫去,教徒的动作慢了些,却没停下——逆星蛊已经深入他们的经脉,星枢石的光只能暂时压制。
“用我的血!”凌珠突然划破手臂,鲛人血滴在星砂上,泛着淡蓝的光,血光扫过教徒,他们身上的黑丝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褪去,眼神恢复清明,“我是鲛人混血,血能克蛊,快拿朱雀符!”
苏星垣趁机爬上台顶,朱雀符泛着红光,符上的雀纹展翅欲飞,刚到手,台下就传来凌珠的喊声:“归墟教的人来了!”三艘挂着黑旗的船往烽燧台驶来,为首的教徒举着个黑罐,罐里飘着的逆星蛊比之前更浓,像是被强化过。
“走!去玄武台!”苏星垣拉着凌珠跳上船,朱雀符的红光在船后形成道屏障,挡住教徒的箭雨。玄武烽燧台在最西边的暗礁群里,台身一半浸在海里,台顶的玄武符泛着黑光,符下的暗格里,藏着个青铜匣子,里面装着苏景明的手札,上面写着净化星脉泉的方法:“四象符需以同心佩为引,青铜残片为匙,在星脉泉眼的‘四象阵’中央激活,方能破逆星蛊。”
两人拿着玄武符往星脉泉赶,路上与沈砚之、阿蛮汇合。四枚符聚在一起,泛着青、白、红、黑四色光,同心佩的光将四道光裹住,形成个完整的光球。星脉泉已经近在眼前,泉眼泛着暗紫,周围的星砂堆里,插着十几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绑着被蛊控制的渔民,他们的身上缠着黑丝,眼神空洞,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是望鳌村的人!”沈砚之的拳头攥紧,青铜残片的光对着木桩扫去,“归墟教用村民的魂息养蛊,太残忍了!”
阿蛮的眼眶红了,同心佩的光温柔地裹住村民,黑丝在光里慢慢消散:“快激活四象符,泉眼的蛊毒已经开始往望鳌村流了,林望潮那边快撑不住了。”
四人站在泉眼四周的四象阵位上,沈砚之举着青铜残片,阿蛮捧着同心佩,凌珠和苏星垣分别握着四象符。当四象符的光与同心佩、青铜残片的光汇合时,泉眼的暗紫渐渐褪去,淡蓝的星脉气重新冒出来,周围的逆星蛊黑丝瞬间化成灰,被蛊控制的村民和鲛人都恢复了清明。
可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暗了下来——月蚀开始了。沉星渊的方向传来“轰隆”一声,逆星门的轮廓在暗紫色的天幕下浮现,门的周围,飘着无数道黑旗,归墟教的大部队来了,为首的是个穿金边黑袍的男人,他的手里举着个青铜鼎,鼎里燃着绿色的火焰,正是归墟教的首领“星尊”。
“你们以为破了逆星蛊就赢了?”星尊的声音带着邪异的回响,鼎里的火焰对着逆星门晃了晃,门缓缓打开,里面飘出无数道变异的星蚀怨,它们的身上裹着逆星咒气,比之前见过的凶了十倍,“今天,我要用逆星门的力量,唤醒巨鳌,让整个东海都成为归墟教的领地!”
星蚀怨对着众人扑来,阿蛮立刻举起同心佩,佩上的光形成道屏障,可星蚀怨太多,屏障很快出现裂痕。凌珠让赶来的鲛人围成圈,唱起鲛人守护歌,鲛油燃烧的淡蓝光雾挡住部分星蚀怨,苏星垣则用定鳌盘校准星象,找到逆星门的薄弱点:“逆星门的阵眼在门顶的‘逆星珠’,只有用四象符和青铜残片一起攻击,才能毁了它!”
林望潮突然带着守碑人和村民赶来,他们手里拿着镇邪符和镇魂灯,灯油里掺了星砂和鲛人血,镇魂灯的光扫过星蚀怨,怨魂发出凄厉的尖叫,慢慢消散:“村里的防御已经加固,我们来帮你们!”
沈砚之抓住机会,将青铜残片和四象符聚在一起,光对着逆星门的阵眼射去。星尊立刻举起青铜鼎,鼎里的火焰挡住光,鼎上的逆星纹泛着绿光,无数道黑丝对着沈砚之射来——是“逆星咒杀”,用星尊自己的魂息炼制的邪术,一旦被缠上,魂息会被瞬间吞噬。
阿蛮突然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黑丝,黑丝钻进她的经脉,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同心佩的光弱了下去:“快……毁了阵眼……我撑不了多久……”
“阿蛮!”沈砚之红了眼,青铜残片的光暴涨,与四象符的光融合,形成道巨大的光箭,对着逆星珠射去。星尊想再挡,林望潮突然将封海印扔过来,墨玉的光砸在青铜鼎上,鼎里的火焰瞬间熄灭,星尊的动作慢了半拍。
“砰”的一声,光箭击中逆星珠,逆星门开始剧烈晃动,门里的星蚀怨纷纷消散。星尊气急败坏,举起青铜鼎对着巨鳌眠穴的方向扔去,鼎砸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海底传来巨鳌低沉的咆哮——星尊用鼎里的最后一点逆星咒气,刺激了巨鳌的星心!
“巨鳌要醒了!”阿蛮的同心佩突然发出强光,她的身体飘起来,红衣与佩光融合,对着海底的巨鳌唱起安神歌,“我能感应到巨鳌的心跳,它只是被刺激,没有完全苏醒,只要用同心佩和传承珠一起安抚,就能让它重新沉睡!”
凌珠立刻将传承珠递给阿蛮,两颗珠子的光连成一道直线,钻进海底。巨鳌的咆哮渐渐平息,海底的震动也慢了下来。星尊见大势已去,想跳海逃跑,却被鲛人围住,黑鳞鲛人甩动带刺的尾巴,将他拖进星砂海沟,永远困在里面。
逆星门慢慢闭合,周围的逆星咒气渐渐消散。阿蛮的身体慢慢落下,脸色依旧苍白,同心佩的光弱了很多:“巨鳌的星心有了道裂痕,虽然暂时沉睡,可要是再被刺激,就真的醒了。而且……”她望向沉星渊的深处,“星尊的青铜鼎里,藏着逆星咒的核心‘逆星元’,鼎碎了,元还在,它会慢慢吸收星脉气,迟早还会引发危机。”
沈砚之扶住阿蛮,青铜残片的光对着她的经脉扫去,黑丝渐渐被净化:“我们会找到逆星元,彻底毁了它。巨鳌的星心,也会想办法修复,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苏星垣收起定鳌盘,盘面的星纹恢复正常,只有巨鳌眠穴的位置,还泛着淡淡的红光:“按星象推算,逆星元应该在沉星渊的‘星心谷’,那里是巨鳌星心的正上方,逆星元会靠星心的气存活。我们需要准备‘星心石’才能修复巨鳌的星心,这石只在明代沉船‘镇鳌号’上有,沉船在星心谷的海底。”
林望潮点头:“守碑人祠堂的古籍里提过镇鳌号,船里还藏着明代星象师留下的‘星心诀’,能引导星心石修复巨鳌的星心。我们可以分两步走,一队去找逆星元,一队去捞镇鳌号的星心石。”
凌珠让黑鳞洲的鲛人去探查星心谷的情况,老鲛人王承诺会派最精锐的鲛人护卫:“鲛人能在深海长时间活动,找沉船和逆星元,我们能帮上大忙。”
月蚀渐渐结束,天幕重新亮了起来。望鳌村的村民和黑鳞洲的鲛人一起清理战场,镇魂灯的光飘在海面上,像无数颗星星。沈砚之扶着阿蛮坐在码头的礁石上,同心佩和传承珠的光在她的胸口慢慢融合,她的脸色渐渐红润。
“辛苦你了。”沈砚之轻声说,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阿蛮笑了笑,眼里闪着光:“我们是一起的,不辛苦。只是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挑战,逆星元、星心石、巨鳌的星心……”
“不管有多少挑战,我们都一起面对。”沈砚之握紧她的手,望向身边的伙伴们——苏星垣在整理定鳌盘,林望潮在研究镇鳌号的地图,凌珠在和鲛人商量探查计划,村民们在篝火旁煮着姜茶,笑声和歌声飘在海面上。
他翻开《东海民俗志》,在新的一页写下:“丙午年秋,月蚀夜破逆星门,败归墟教星尊,解逆星蛊之危。然巨鳌星心留痕,逆星元藏于星心谷,需寻镇鳌号星心石修复,待探星心谷,除逆星元,永镇归墟。”
海风从星心谷的方向吹过来,带着星脉泉的淡香,青铜残片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海底巨鳌的心跳。沈砚之知道,新的旅程即将开始,星心谷的深海、镇鳌号的秘密、逆星元的凶险、巨鳌星心的修复,还有无数未知的考验,都在等着他们。
村里的狗叫了起来,远处的镇魂灯还在亮着,鲛绡灯的光飘在海面上,像在为星心谷的旅程引路。沈砚之站起身,和伙伴们一起往篝火旁走去,姜茶的暖香飘过来,裹着伙伴们的笑声,让他心里充满了坚定——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这份守护的念还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无论是深海的黑暗,还是逆星元的凶险。
只是没人注意到,沉星渊的海底,星心谷的方向,泛着一点微弱的绿光,正是逆星元的气息,它像一颗潜伏的毒瘤,在星脉气的滋养下,慢慢壮大,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而镇鳌号的沉船残骸旁,星心石的光在深海里闪烁,像在等待着被发现,也像在预示着修复巨鳌星心的艰难。
星心谷的星雾第一次显露出人形时,凌珠派去探查的三只黑鳞鲛人已经失联了两天。她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手里攥着半片从鲛人身上脱落的鳞片,鳞片泛着暗紫,边缘还缠着几缕极细的黑丝——是逆星元的气息,比之前在星脉泉遇到的更浓,像附骨之疽,洗不掉也烧不尽。
“鲛人传回来的最后信号说,星雾里有‘影子’在追他们。”凌珠的声音带着颤抖,传承珠在她掌心发烫,映出星心谷的模糊景象: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紫雾,雾里隐约能看见艘残破的古船轮廓,正是他们要找的镇鳌号,“老鲛人王说,那是‘星骸鲛’,是被逆星元污染的古代鲛人骸骨,能在星雾里隐身,专吃活物的魂息。”
沈砚之摸出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对着鳞片扫去,黑丝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只淡了几分,没完全消失:“逆星元在滋养它们,星雾越浓,星骸鲛就越凶。我们得尽快找到镇鳌号,拿到星心石,不然星骸鲛会顺着星脉气往望鳌村扩散。”
阿蛮站在一旁,同心佩在她胸口泛着微弱的光,她刚从上次挡逆星咒的伤里恢复了大半,脸色还有些苍白:“我能感应到镇鳌号的位置,就在星心谷的最深处,船底嵌在巨鳌的星心旁。只是星雾里的逆星咒气会干扰同心佩的感应,我们需要‘星引’才能准确找到船。”
“星引?”苏星垣抱着定鳌盘走过来,盘面的星纹在星心谷方向形成个漩涡,“《星砂考》里提过,镇鳌号的船长是明代守碑人林承业,他在船上留了‘星罗盘’,能穿透星雾,是天然的星引。只是星罗盘在船的驾驶室,周围肯定围着星骸鲛。”
林望潮从守碑人祠堂赶来,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块明代砖刻,刻着镇鳌号的内部结构图:“砖刻上标着驾驶室的位置,旁边有‘星心阵’,是用来保护星罗盘的,只有用守碑人的血才能激活,我来负责破阵。”
五人很快制定好计划:凌珠带着十只精锐黑鳞鲛人在星雾外围吸引星骸鲛,用鲛油燃烧的光雾阻挡星雾扩散;苏星垣用定鳌盘定位镇鳌号的大致方向,避开星骸鲛的聚集地;沈砚之、阿蛮、林望潮趁乱潜入镇鳌号,林望潮破星心阵拿星罗盘,沈砚之和阿蛮寻找星心石,同时留意逆星元的踪迹。
当天傍晚,船队驶向星心谷。越靠近谷口,海面的星雾就越浓,淡紫色的雾像流动的纱,裹着细碎的星砂,落在船板上,留下暗紫的痕迹。凌珠让鲛人在船周围撒下鲛鳞粉,粉遇星雾化成淡蓝的光,在雾里划出条临时的通路:“星骸鲛怕鲛人血和鲛鳞粉,光雾能撑半个时辰,你们得尽快。”
沈砚之三人乘着小艇,顺着光雾往星心谷深处划。星雾里传来细碎的“哗啦”声,是星骸鲛在雾里游动的声音,偶尔有带着骨刺的尾巴从雾里扫过,擦着艇身掠过,留下道深痕。阿蛮的同心佩突然亮了些,指着左前方:“镇鳌号就在那边,我能感应到星心石的光,在船的货舱里。”
小艇靠近镇鳌号时,众人才看清它的模样:船身大半埋在星砂里,船帆早已腐烂,只剩下残破的桅杆,船舷上的“镇鳌”二字还能辨认,只是被逆星元的黑丝缠满,泛着暗紫。林望潮率先跳上船,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船板的星心阵纹上,血顺着纹蔓延,阵纹亮起淡绿的光,驱散了周围的星雾:“快进驾驶室,星罗盘的光能稳住周围的星心阵,防止星骸鲛靠近。”
驾驶室里积满了星砂,星罗盘嵌在船舵旁的木盒里,盘面上的星纹还在缓慢转动,泛着淡金的光。林望潮刚把星罗盘取出来,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雾里传来尖锐的嘶吼——是星骸鲛被星罗盘的光吸引过来了!
“我来守在这里!”林望潮举起封海印,墨玉的光对着舱门亮起,“你们去货舱找星心石,拿到后立刻回来,星罗盘的光撑不了多久!”
沈砚之和阿蛮顺着残破的楼梯往货舱走,楼梯的木板腐烂严重,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随时可能断裂。货舱的门被星砂堵了大半,沈砚之用青铜残片撬开一条缝,里面泛着淡绿的光,正是星心石的颜色。
货舱里堆满了木箱,大多已经腐烂,星心石嵌在最里面的木箱里,像块拳头大的翡翠,泛着温润的光,周围的逆星元黑丝不敢靠近,形成个真空地带。阿蛮刚要去拿,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同心佩剧烈发烫:“小心!逆星元在这!”
话音刚落,货舱的阴影里飘出团黑雾,正是逆星元的本体,比之前在逆星门看到的大了一圈,雾里裹着无数道痛苦的魂息,是被它吞噬的古代船员和鲛人:“你们以为拿到星心石就能修复巨鳌的星心?太天真了!我已经把逆星咒注入巨鳌的星心里,只要我引爆,整个东海都会被归墟吞没!”
逆星元的黑雾对着阿蛮扑来,她立刻举起同心佩,佩上的光形成道屏障,可黑雾的力量比之前强了太多,屏障很快出现裂痕。沈砚之掏出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与同心佩的光融合,对着黑雾射去,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退了几步,却没消散:“我吸收了镇鳌号上所有的魂息,你们打不过我的!”
就在这时,货舱外传来林望潮的喊声:“星骸鲛突破防线了!我们得赶紧走!”沈砚之知道不能恋战,他一把抓起星心石,拉着阿蛮往舱外跑,逆星元的黑雾在身后追着,嘴里喊着:“我会跟着你们,直到把你们的魂息都吞掉!”
三人汇合后,立刻往小艇的方向跑。星雾里的星骸鲛越来越多,凌珠带着鲛人在雾里苦战,鲛油的光雾已经淡了很多,几只鲛人身上缠着星骸鲛的骨刺,血流不止。“快上船!”凌珠喊道,她让鲛人组成防线,掩护众人撤退。
小艇刚划出星心谷,身后传来“轰隆”一声,星雾突然暴涨,逆星元的黑雾裹着无数星骸鲛,像团巨大的乌云,对着船队追来:“我不会让你们跑掉的!星心石在你们手里,我正好用它来引爆巨鳌的星心!”
苏星垣突然转动定鳌盘,盘面的星纹对着星雾射出道金光,星雾瞬间慢了下来:“星心石能克制逆星元!我们把星心石放在船头,用它的光阻挡黑雾!”沈砚之立刻将星心石放在船头,淡绿的光扩散开来,黑雾和星骸鲛果然不敢靠近,只能在后面跟着,发出不甘的嘶吼。
回到望鳌村时,村里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村民们在码头摆了无数盏镇魂灯,灯油里掺了鲛人血和星砂,形成道光带,老鲛人王带着剩余的鲛人守在光带后,随时准备战斗。逆星元的黑雾在光带外徘徊,不敢靠近,却没离开,像在等待时机。
“不能等它恢复力量。”阿蛮坐在祭台旁,手里捧着星心石,同心佩的光与星心石的光融合,“巨鳌的星心在慢慢被逆星咒侵蚀,我们必须在三天内修复,不然星心会彻底坏死,巨鳌会失控。修复需要在星心谷的‘星心台’,那里是巨鳌星心的正上方,能让星心石的力量直接传入星心。”
林望潮翻开镇鳌号的砖刻地图,找到星心台的位置:“星心台在镇鳌号的正下方,是块天然的巨石,上面刻着星心阵,需要四象符、同心佩、青铜残片、星罗盘四样东西一起激活,才能引导星心石的力量修复星心。”
苏星垣校准定鳌盘,发现三天后的凌晨会有“星心时”——巨鳌星心力量最弱的时候,也是修复的最佳时机:“逆星元肯定会在那时候偷袭,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分两队,一队负责激活阵,一队负责挡住逆星元和星骸鲛。”
接下来的两天,望鳌村的所有人都在忙碌。凌珠带着鲛人炼制更多的鲛油和鲛鳞粉,在星心台周围布置光雾陷阱;苏星垣用定鳌盘和星罗盘制作“星心引”,确保星心石的力量能准确传入巨鳌星心;林望潮修复四象符,用守碑人的血加固符的力量;沈砚之和阿蛮则在祭台旁练习配合,让青铜残片和同心佩的力量更好地融合,应对逆星元的偷袭。
修复当天凌晨,星心时如期而至。天空中,巨鳌星心对应的“鳌心星”泛着淡绿的光,星心谷的星雾比平时淡了些,像是在为修复让路。五人带着星心石和四件信物,乘着鲛人牵引的小艇,再次潜入星心谷。
星心台的巨石泛着淡绿的光,上面的星心阵纹清晰可见。林望潮将四象符按在阵的四个角,苏星垣将星罗盘放在阵中央,沈砚之和阿蛮分别站在阵的两侧,青铜残片和同心佩的光对着星心石亮起。
“开始!”苏星垣大喊,星罗盘的光对着星心石射去,星心石的光顺着阵纹蔓延,传入海底的巨鳌星心。海底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是巨鳌的心跳在慢慢恢复平稳,之前被逆星咒侵蚀的暗紫,渐渐被淡绿的光取代。
可就在这时,星心谷的星雾突然暴涨,逆星元的黑雾裹着无数星骸鲛,对着星心台扑来:“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黑雾对着阿蛮冲去,她是激活同心佩的关键,只要伤了她,修复就会失败。
“拦住它!”凌珠带着鲛人冲上去,鲛油的光雾挡住黑雾,星骸鲛却从雾里钻出来,对着鲛人扑去。林望潮举起封海印,墨玉的光对着星骸鲛扫去,星骸鲛的动作慢了下来,却没停下——逆星元在给它们注入力量。
沈砚之知道不能分心,他握紧青铜残片,将力量全部注入星心阵,帮助阿蛮稳定同心佩的光:“再撑一会儿!巨鳌的星心快修复好了!”阿蛮的额角渗出冷汗,她的伤还没完全恢复,长时间维持同心佩的光让她体力透支,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没放弃。
终于,海底的震动慢慢平息,巨鳌的心跳恢复了平稳,星心石的光渐渐淡了下去,修复成功了!逆星元的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它失去了对巨鳌星心的控制,力量瞬间弱了大半:“不!我不甘心!”
“该结束了!”阿蛮突然爆发,同心佩的光暴涨,与青铜残片、四象符、星罗盘的光融合,形成道巨大的光球,对着逆星元的黑雾射去。黑雾被光球裹住,里面的魂息纷纷挣脱出来,往轮回的方向飘去,逆星元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慢慢化成灰,散在星心谷的星雾里。
星骸鲛失去了逆星元的滋养,也渐渐化成星砂,散在海底。众人松了口气,凌珠带着受伤的鲛人坐在星心台上休息,苏星垣收起定鳌盘,林望潮检查着星心阵的情况,沈砚之扶住体力不支的阿蛮,她的脸色虽然苍白,眼里却闪着光。
“巨鳌的星心修复好了。”阿蛮轻声说,同心佩恢复了平时的淡光,“逆星元也解决了,归墟应该能安稳很长一段时间了。”
沈砚之点头,却没完全放松:“归墟教可能还有残余,镇鳌号里说不定还有其他秘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望向星心谷的深处,镇鳌号的轮廓在星雾里若隐若现,船的货舱深处,似乎还有微弱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被发现。
苏星垣突然指着定鳌盘:“盘面上的星纹在镇鳌号方向还有反应,像是有‘活物’的气息,不是魂息,是……有生命的东西。”
林望潮摸出镇鳌号的砖刻地图,货舱的最深处还有个隐藏的隔间,砖刻上写着“藏星阁”,是明代星象师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说不定里面有关于归墟更深的秘密,比如归墟的起源,或者其他古代遗迹的位置。”
凌珠站起身,她的鲛人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我带着鲛人去探查,你们在这里休息,有情况我会立刻传信。”
沈砚之拦住她:“一起去,藏星阁里的东西可能不简单,我们一起更安全。”
五人顺着镇鳌号的货舱往藏星阁走,隔间的门被暗锁锁着,林望潮用守碑人的钥匙打开门,里面泛着淡蓝的光,是无数颗嵌在墙上的星砂,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卷明代星象师苏景明的手札,还有块泛着金光的令牌,刻着“归墟守”三个字。
沈砚之打开手札,上面的字迹清晰,记录着个惊天秘密:归墟的深处还有“归墟核”,是归墟的能量源头,当年巨鳌就是为了守护归墟核才沉睡在归墟;归墟教的真正目的不是控制巨鳌,是想打开归墟核,获取里面的能量,统治东海;而“归墟守”令牌,是历代守护归墟核的人的信物,沈砚之的先祖、苏景明、林承业,都是归墟守。
“原来我们一直在守护的,不只是巨鳌,还有归墟核。”阿蛮轻声说,她拿起“归墟守”令牌,令牌突然与她的同心佩产生共鸣,发出淡金的光,“令牌认主了,看来我也是归墟守的一员。”
苏星垣看着定鳌盘,盘面的星纹在归墟核方向形成个光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亮:“归墟核在归墟的最深处,比星心谷还深,周围的归墟怨和星蚀怨更凶,我们要去那里,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林望潮握紧手里的封海印:“守碑人的祠堂里还有更多关于归墟守的古籍,我们可以回去研究,准备好后再出发。”
凌珠点头:“黑鳞洲的鲛人会全力支持我们,归墟核关乎整个东海的安危,我们不能让归墟教的残余得逞。”
沈砚之将手札和令牌收好,他翻开《东海民俗志》,在新的一页写下:“丙午年冬,星心谷修复巨鳌星心,灭逆星元,得归墟守手札与令牌,知归墟核之秘,归墟教真正目的为夺归墟核。待备妥,赴归墟深处,护归墟核,守东海安宁。”
五人走出镇鳌号,星心谷的星雾已经散去,天空泛起鱼肚白,朝阳的光洒在海面上,像撒了把金。凌珠带着鲛人往黑鳞洲返航,准备召集更多的鲛人;苏星垣和林望潮要回望鳌村整理古籍,研究前往归墟核的路线;沈砚之和阿蛮站在小艇上,望着归墟深处的方向,那里还藏着无数秘密和危险。
“归墟核的路会很难走。”阿蛮靠在沈砚之身边,同心佩与“归墟守”令牌的光交相辉映。
沈砚之握紧她的手:“再难走,我们也一起。有你,有他们,有望鳌村的人,有黑鳞洲的鲛人,我们一定能守住归墟核。”
小艇往望鳌村驶去,海面上的灵脉鱼群游了过来,围着小艇转,鳞片的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无数颗星星。远处的望鳌村已经能看见轮廓,镇魂灯的光还在亮着,村民们的笑声隐约传来,温暖而坚定。
只是没人注意到,归墟深处的归墟核方向,泛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到来,也像在预示着未来更严峻的挑战。而镇鳌号的藏星阁里,那面嵌满星砂的墙,有几颗星砂突然闪烁起来,形成个陌生的星象,像是在指引着新的方向,也像是在警告着未知的危险。
望鳌村的海水第一次泛出赤红色时,沈砚之正在整理归墟守手札的残页。手札里夹着的明代星图突然发烫,图上标注归墟核的红点,竟渗出细密的血珠,滴在《东海民俗志》的纸页上,晕开的痕迹像条扭曲的血管,指向窗外的海面。
他冲到码头时,青姨正领着村民往海里撒星砂,可淡蓝的星砂刚触到海水,就瞬间被染成赤红,沉进海底不见踪影。“是‘核蚀’!”青姨的声音发颤,她手里的镇魂灯灯芯泛着诡异的红光,“村里已经有三个人出现幻觉了,说看到穿着明代守碑人衣服的影子,在海边走,嘴里还念叨着‘核门开,万魂灭’。”
阿蛮随后赶来,她的归墟守令牌在胸口剧烈震动,同心佩的光弱得像风中残烛:“我能感应到归墟核的能量在外泄,核蚀就是能量污染的海水,接触多了会被归墟核的怨念缠上,产生幻觉,最后魂息被吞噬。”她指向海平线,赤红色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望鳌村蔓延,远处黑鳞洲的方向,也飘来淡红的雾——鲛人部落肯定也遇到了核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