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出了竹楼,身后径直跟过来一左一右,一魁梧一锋芒人影,递过来一件淡黄色披风宋若穿戴好后,一同出了折柳巷。
待宋若缓缓离去,两旁两层朱楼里头也都发出不少轻响,直至巷外,方才还孤零零一人的宋若身后跟了有乌泱泱十几号人手。
以宋若为首,好不气派恢弘。
折柳巷外一处民居墙壁前,老薛靠坐车厢牵着马缰,抽着旱烟眯眼在宋若身上盯了盯。
宋若若有所觉看来,见那堂皇马车前老者乃是李卯贴身管家,江湖上隐退多年的鬼圣,稍一颔首示意,道一声李卯在楼里有事要干,会逗留些时候,而后踏上一暗处里的马车,缓缓驶离而去。
吱呀吱呀—
“啧。”
老薛砸吧口烟,老眼昏花道一声真俊。
“就差赶上我家少爷了。”
老薛张望向巷道深处若隐若现的竹楼,似懂非懂不晓得太子所言少爷要干的是什么。
……
折柳巷,竹楼内。
李卯也没按照宋若所言就下去降服那大洋马,坐在书桌旁心头泛起波涛海浪久久难以停歇波澜。
关键是太子平日里看着像个啥也不懂的白痴二世祖...也不能说是白痴,就是看起来单纯清白,在夺嫡浪潮里头稍不注意就要被吃干抹净的傻白甜。
结果突然有一天找过他,当面先说皇后是不是没死,字里行间觉得是他动了手脚。
后边关于那次刺杀一事,他一点,人还就真承认了自导自演。
有种身边单纯小阿弟其实是幕后大boss的既视感。
但他也没想象中那般惊悸毛骨悚然,或许是宋若自打一开始就对他极坦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同他讲了。
但是他就好奇,太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甚至说怀疑道皇后不但没死,反倒还被他半道截胡金屋藏娇?
是皇后娘娘给外头报了信?
不至于,阿圆在那小房子里头过的平日还挺美满幸福,没事种种菜浇浇花,自己学着做饭养些狸奴看小书。
特别他过去后,两人虽然没逾越最后一步底线,但该干的什么也都干了,平日过去就一块儿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数星星。
起码在他看来皇后娘娘过的极快乐,而且娘娘虽然心善,但绝对不傻,若是要给宋若通信绝对会提前知会他一声询问意见。
但若不是如此,又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泄露...
百合?
也不成立,起码给他通风报信这一点跟太子不是一边。
叩叩——
李卯在里头像个木头桩子不解风情拧眉深思。
外头黛绮儿等了好半晌都不见人下来,实在坐不住上了楼砰砰敲起门来。
特别敲完门后,黛绮儿特意将胸襟整的中开,挺得高昂,就是明摆着准备晃死某色胚的眼睛。
李卯听见敲门声这才想起来楼里还有个金发大洋马,旋即就见门扉自己打开,从中探出来半张金发披拂,架着金丝眼镜,眯眼媚笑的面庞。
“世子殿下,妾身等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来您下来呢?”
黛绮儿缓缓踏入房内,银色宫裙上头衣襟微开,明晃晃的倒是让李卯有点移不开视线。
鼻梁本来就高,碧眼妩媚蕴秋波,金丝眼镜更增添几分知性性张力。
一整个身体曲线完美符合李卯对西洋女子刻板印象。
该宽的地方宽,该细的地方细。
而且白虎主西,所以西边盛产白虎...
大腿丰腴,小腿却纤细。
咯咯直笑,笑得多少有点浪....
总体一个词概括下来,就是天生的尤物,完美的情人床伴。
李卯晓得黛绮儿来意,但黄鼠狼给鸡拜年多半不怀好意,这般笑语硬盈盈的,他怕她给自己下毒。
李卯起身拍拍衣袍道:“你不用勉强,我还赶着回去,就不作奉陪了。”
黛绮儿笑容一僵,没曾想李卯是这么个答复。
但不凑近点关系她怎么套话?
况且这色胚方才往哪儿看她看的一清二楚。
“殿下玉树临风,面容俊美,不晓得是京城多少姑娘小姐的梦中情郎,妾身又怎么会勉强呢?”
“求之不得呢。”黛绮儿忙上前挽住李卯胳膊,委屈巴巴抬眸盯着李卯,因为矮去李卯一个头尖,加上身子特意还往下弯了弯。
李卯往下看去一整个就是东非大裂谷,
“黛楼主这是何苦?”
黛绮儿搂李卯极紧,面上露出几分哀求也不晓得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世子殿下,此前我算计于您是我多有不对,赔礼道歉自是正常,而且太子还下了死命令,若是您不答应,他就让妾身去死。”
李卯眉头一皱,诧异道:“宋若这么说的?他性子可没这么狠。”
黛绮儿楚楚可怜,搂着乱蹭道:“千真万确!”
“而且昨夜殿下绑上妾身,各种作弄不也乐在其中?”
黛绮儿伏在李卯肩侧,软语相言道:“只要殿下以后能答应多陪陪妾身,能带着妾身到处带在身边逛一逛就心满意足了,哪里算得上是勉强委屈?”
李卯还在思忖黛绮儿话中几分真假。
黛绮儿已然从袖中捏出一小撮好梦散,悄无声息往上轻弹。
李卯毫无防备,自是丁点不剩将那些个粉末吸入鼻中。
黛绮儿若无其事仍娇媚依靠李卯说三道四,扯东扯西话家常。
直至李卯梅开二度再次软倒在座椅上,闭目拧着眉头像是沉入梦乡,黛绮儿这才松口气,落坐一边想着接下来对策。
她平日就爱研究些杂七杂八的粉末玩意儿,方才使得好梦散即是让人入睡做春梦,只要外部稍加刺激,感觉上讲就几乎跟真实发生没什么两样。
无色无味还不易发觉,她曾经在雪云宫给西苑那荡妇用过,嚎了一个晚上卯儿卯儿的,若不是她将人清走,就那喊得什么乱七八糟,荤的不想话的梦话都能给紫禁城晴天里一个霹雳。
什么好孩子....咳,太荤了难以启齿,反正就是怎么助性怎么来,跟平日贵妇模样截然相反。
黛绮儿坐在红木椅上单手托腮犯了难。
若不是太子让她跟李卯打点关系,她方才听见李卯说不用多半就头也不回跑了,可偏偏下了死命令,还得靠着个当切入点去调查皇后一事。
但现今药是下了,又有一个难点,就是怎么伪造事后痕迹....
说来难,说来也不难...
无非是她亲自上阵开乍...
烛光下,黛绮儿熟美面庞绯红,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熟睡不醒的李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又不是真来,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黛绮儿微微抿唇,缓缓蹲伏在地,伸手去解李卯白袍,一边解还一边抬头盯着李卯,嘴里嘀咕长得这么俊怨不得太子男的都欢喜。
直至最后颤巍巍伸向李卯腰带,踌躇不决小羞涩完下定决心时候,突然手腕就被一把攥住。
黛绮儿毕竟此前经历过这种事儿,虽慌张但比上次沉定的多,抬头望去,发觉一双桃花眸子正定定盯着她,不悲不喜的。
但不喜,就是生气....
黛绮儿触电般收回手,想张口解释。
我不是馋你身子。
但见李卯眼中神色不对,隐隐有一种逼我办了你的狠劲,咽口唾沫惊慌拔腿就要跑,结果被李卯一把拽住胳膊,捞到怀里瞬息间大穴悉数被定,被李卯公主抱着浑身动弹不得。
“我本来不想动你,你非要再给我下药。”
黛绮儿面颊滚烫似火,心里叹气面儿贴着李卯胸膛同时,碧眼晕着复杂害怕,恼火里边还夹杂丝丝无奈妥协。
嘭——
门扉紧紧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