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瓶子在地图上方不断闪烁,“真”与“假”两个字交替浮现像两颗调皮的星子在捉迷藏,忽明忽暗间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困惑。
那些迷你瓶身折射出的光影在桌面上跳跃,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捉摸不透。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安娜望着那变幻不定的字迹,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茫然。
她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不断切换的红绿灯,不知道该迈出还是停留。
陶奇盯着地图上闪烁最频繁的区域,按照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依我看,这是在说这些票既真又假吧?”
“就像一块被阳光照透的半透明水晶,既有透光的澄澈,又有阴影的浑浊。”
空无奈地托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轻缓的声响:“可这些票既然有真的一面,我们该如何处理?总不能像劈柴一样,把真的一半留下,假的一半扔掉吧?”
辰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有假的成分,就该完全当假票处理。”
“毕竟,水之国度向来如最清澈的水源,只接纳最真实的事物——这是刻在我们血脉里的规矩,是这个国度的立国之本,哪怕只是轻轻碰一碰虚假的边缘,都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些代表着票据的光点,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随后又失望地低下头:“虽然话是这样说,可随着国度日渐繁荣,人们多了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了太多沉重的石子,再也无法保证每个人的行为都如最初那般纯粹。”
“因此,才会出现不同的人选择欺骗,更出现了一些人在地下商会里,把人的内脏当成商品,肆意高价叫卖——那些鲜活的器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能换来金币的肉块。”
陶奇看着辰赋黯淡无光的眼神,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拼命思考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曾经,是辰赋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像一束光劈开了她生命里的黑暗,鼓舞她继续生存下去。
可如今,当辰赋被难题困住时,她却像个溺水者,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如同巨大的章鱼触手,紧紧环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胸口像是被压了块沉重的石头。
她原以为最难受的,会是自己曾经面对的那些难题——童年遭受的家暴,像附骨之蛆的阴影,至今仍在她的身心刻下不同的伤痕,阴天时还会隐隐作痛。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后,她真的痊愈了吗?
不,她并没有。
她只是如同安娜曾经说过的那般:“带着伤痕继续前行,就像蜗牛背着壳,虽然沉重,却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她原以为最痛的,会是那些反复撕裂的旧伤,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想要帮助的人就在面前,自己却只能束手无策时,这种无力感才是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心上,比任何伤痛都要难熬。
“我们该怎么做呢?”陶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找不到答案,只能选择从伙伴们身上学习,像海绵吸水般吸取智慧。
星护沉默了片刻,指尖的混沌雾气缓缓流转,像是在梳理一团杂乱的线。
随后,他条条有理地分析道:“看来这些人早就知道,魔法协会迟早会有人弄出相关的魔法设备来检查票的真假了。他们就像提前在陷阱旁撒了诱饵的猎人,等着我们一步步走进他们布下的局。”
秀作为魔法协会的客服,平日里负责接待客人、解答任务详情、处理各种繁杂的文档,就如同其他魔法协会的客服一般,是协会运转中不可或缺的齿轮,默默维系着各项事务的顺畅。
听完星护的话,她眉头紧锁,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可我们所有的研究项目都是严格保密的,从魔法配方到实验进度,都像锁在保险箱里的秘密,他们怎么会提前知道?”
“我们确实做到了保密,”星护点了点头,认可了秀的说法,“但别忘了,我们与魔物战斗时,也会试着预判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对吧?就像下棋时,高手总能提前看出三步之外的棋路。”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造假者也一样。心理学上,这种能力被称为‘二阶心智理论’——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能提前设想‘我们会怎么想他们’,像在脑海里搭起一面镜子,透过我们的视角来看自己的计划。”
星护停顿了一下,目光越发深邃,像是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看到更远的地方:“或许,他们甚至还在无意识中运用了‘元认知监控’——就像站在山顶的旁观者,从高处俯视全局,冷静地寻找我们思维里的漏洞,然后针对性地布置陷阱。”
安娜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那些专业的术语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让她看不太真切,却依然低声感叹:“所以,他们其实是在预测未来?就像能看到还没发生的事情一样?”
透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又有几分无奈:“真可惜,他们那份洞察人心的天赋若是用在正道上,或许能为整个社会带来福祉。”
“像播撒种子的农夫,培育出丰硕的果实。可他们偏偏钻进了利益的牛角尖,总觉得当前摸得着、触得到的金钱才最实在,却看不到长远的价值,就像守着一堆金子饿死的愚人。”
陶奇攥紧了拳头,掌心的火焰魔法微微跳动,像是在呼应她心中的不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这种既真又假的票据扰乱整个国度的秩序吧?”
辰赋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像是被风吹亮的火星:“或许,我们可以顺着他们的思路反推回去。既然他们能预判我们的行动,那我们也可以假装走进他们的陷阱,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就像渔夫用假饵钓上大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