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怎敢当面质问,否则女儿怕是要羞愤断绝父女之情。
“哪怕她爱上废物,我也只能认了!这些年她谁都不入眼啊!”
牟博虎心中哀叹。
他强颜欢笑,道:“星屠道友救我女儿,我岂能不报恩。今后,你就当我牟家客卿长老吧!我牟家虽非顶尖,但雄踞此城数十年,修炼资源无数,供得起你!”
众人摇头轻叹,牟城主真是仁义啊!
竟收留废物,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还可能得罪长生教!
牟碧莲暗暗摇头。
姐姐真是糊涂!
这世界终究强者为尊!
哪怕你毁容,实力强大出身又好,也不该妄自菲薄,非要嫁小白脸啊!
门口守卫小伙子,对楚阳嫉妒又艳羡。
这小子运气真好,就凭英俊,就让大小姐青眼有加,一步登天啊!
众人皆以为楚阳会立刻答应,感恩戴德。
却没想到,楚阳呵呵一笑:
“牟城主似乎误会了,我何时答应当你家供奉客卿了?”
“什么?”众人皆愣。
牟红蝶大惊失色,连忙道:
“星屠仙师,请原谅,他们不知你实力,不要拒绝啊!”
“星屠仙师,你此话何意?”牟城主脸色微变,问道。
楚阳淡淡笑道:
“我来你家做客,是看你女儿面子,何须乞怜一粥一饭?这杯酒喝完,我便告辞!你我从此,就当未相识!”
“你不留在我牟家?”
牟碧莲愣了一愣,嘲讽道:
“你可知道,你若在大街上招摇,长生教强者立刻杀来,将你碎尸万段!”
“没有我牟家庇佑,你根本无立足之地!”
“长生教有金丹强者坐镇,杀你如杀鸡!”
“哈哈,长生教!”
楚阳纵声长笑,不屑道:
“长生教很了不起吗?”
“在你们眼里,他们是神,是强者,在我眼中,不过抬手可杀的蝼蚁!”
“实不相瞒,我来此地,就是要斩长生教主,灭其全宗,杀个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此语一出,全场死寂。
众人如遭雷击,僵立不动,看楚阳如看疯子。
“你,你说什么?”
半晌,牟碧莲才花容失色,颤抖着挤出几个字。
就连李无极、武妖娘都觉得楚阳太孟浪了。
此地势力林立,强者如云,稳妥起见,他应偷偷潜入暗杀,或摸清行踪伏击,或慢慢积聚力量。
只有党玲珑狐假虎威站在楚阳身后,眼神睥睨,傲视群雄,对楚阳信心百倍。
“星屠仙师……”
牟家众人中,只有牟红蝶美眸异彩浮现,满是崇拜,饱满胸脯剧烈起伏。
哪怕楚阳筑基修为,非长生教对手,但至少他的勇气,让她敬佩!
“星屠仙师为何要踏灭长生教?这可不是玩笑,若传扬出去,会招致大祸啊!”
不愧为一城之主,牟博虎震惊片刻后恢复宁定,诧异问道。
“自然不是玩笑!”
楚阳淡淡一笑,老神在在:“各位可曾听说地球界天晴宗主楚阳的名号?”
“楚阳!”
提起这个名字,众人大惊失色。
楚阳曾灭长生教在地球界苗裔婆罗门!
天晴宗曾在地球界斩杀两位强者,重创降龙和尚,击溃长生教进攻。
楚阳之名,早已响彻这片世界,众人闻之如雷贯耳。
牟博虎猛然醒悟,脸色骤变,颤声道:“莫非,星屠仙师便是楚阳!”
“正是!”
楚阳神色闲定,悠然抿茶,似笑非笑:
“长生教与我不共戴天,视我如洪水猛兽。各位若去告密,定能换得重赏!”
此言一出。
牟家众人脸色大变,心惊肉跳,难以置信。
李无极扶额,头疼不已。
楚阳行事如此霸道,不搞阴谋,直接硬杠,简单粗暴。
身份若暴露,必成众矢之的。
“你,你竟是楚阳?”牟红蝶不敢置信地看着楚阳,如见救星。
“楚仙师,实不相瞒,我牟家与长生教也有深仇大恨!”
牟博虎起身,恭敬行礼:
“晚辈保证,即便不能与楚仙师合作,也绝不与楚仙师为敌,绝不透露丝毫消息!”
“至于是否随楚仙师征讨长生教,此事重大,容晚辈与元老商议!”
“去吧!”
楚阳慢悠悠喝茶,轻笑一声。
“红蝶,牟西,随我来,参与家族会议!碧莲,你留下款待楚仙师,不可怠慢!”
牟博虎雷厉风行,即刻召开家族上层会议。
“是!楚仙师,请稍候!”
牟红蝶崇敬地看了楚阳一眼,随牟博虎离去。
“楚仙师,请用茶!”
众人离开后,牟碧莲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明白自己被当成人质,否则楚阳怎会让族人离去商谈?
一旦族人决定站长生教那边,楚阳定会大开杀戒,灭族灭口,她首当其冲!
……
密室中。
牟博虎扫视众人,沉声道:“此事如何决断,我牟家何去何从?”
“两边都得罪不起,咱们就置身事外,当没遇见过他!”
牟西断然道:
“他虽是楚阳,但毕竟是下界凡人,怎是长生教对手?长生教还有雷音山撑腰。”
“我们以弹丸之地,数万弱兵,怎能撼动修仙宗门?”
白须长老寒声道:“牟西,长生教夺人躯壳续命,这些年我牟家多少人死于他们之手?”
“晚辈知道!”
牟西眼角一颤,满脸惭愧:
“从一百二十年前我牟家据城立族开始,已有283名族人被夺舍,有失败,也有成功!”
“是啊,我们虽是修炼家族,得他们赐予功法丹药,但终究只是他们承载灵魂的炉鼎、义体!”
白须长老悲愤道:
“义体夺舍失败,更会神智错乱,肉身腐朽溃烂,承受炼狱之苦!”
众人闻言,有人拳头紧握,悲愤交加,有人摇头叹息,往事不堪回首。
众人皆知白须长老之妻,当年被当作圣女鼎炉送入长生教,夺舍失败,神魂错乱,七日后活活饿死。
“红蝶毁容,是她自己所为!”
牟博虎叹息:
“她被长生教选为圣女,不愿当傀儡,不愿忘却父母亲人,便划破脸庞,用地火蜘蛛毒液浸泡腐蚀。”
此言一出。
全场惊呼。
地火蜘蛛剧毒无比,牟红蝶承受莫大痛苦,损伤永不复原,还会严重缩短寿元,一般活不过四十岁。
但众人立刻明悟,一阵叹息。
牟红蝶以如此决绝手段自毁,断绝长生教念想,刚毅果决,不让须眉!
“我没后悔过!从未!”
牟红蝶目光呆滞,摇头道:
“一旦被夺舍,躯体虽存,但已非我!我已死去!”
“能多活二十年,也好!”
“当时,我理解并支持红蝶!”
牟博虎苦笑,双眸含泪,涩声道:“但我无力反抗长生教!我是个无能的父亲!”
“不,父亲!至少,你让我明白真相,也给了我选择的权利!”牟红蝶平静道。
事实上,在这片世界,长生教被视为圣教,与金鹏寺齐名,大多数凡俗中人并不知道夺舍真相。
部分上层人物虽知此秘辛,痛恨此行径,但也不敢外传,否则被长生教得知,必遭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