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怡可能已经觉察到他的担心,补充说:
“我再说明一点,我这边打前站的六人,都与保密局组织有牵连。我是少将,柳慧跟你一个中校,一个少校。柳慧还是褚鹰妹妹。娄小凤曾是褚鹰之情人,带少尉身份。耿毕崇跟你一样,留用警察身份,后又被开除。本来我对陈凌同志的身份有担忧,现在,她一家都在监狱,就好说了。”
肖秉义听罢石静怡的介绍,不无疑惑的问:
“石部长,你定的目前六人去香港,是不是为抓捕‘幽灵’啊?”
石静怡答道:
“目前主要任务,当然为抓捕‘幽灵’。我们六人,目前还属临时组织。今后会不会留在香港,目前无法得知。我们只能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肖秉义点点头说:
“如果仅为抓捕‘幽灵’,耿毕崇跟娄小凤开茶馆有经验,应该没问题。只是对我去香港,能起到什么作用有些疑惑。你不会让我去应聘港警吧?另外,请你再跟刘局打个招呼,成功覆灭的消息,暂时不能对外宣布。”
石静怡提醒道:
“肖秉义,你身份复杂,还懂英语。香港讲闽南话,讲英语。怎么起不要到作用呢?至于是否应聘港警,目前没计划,跟刘局打招呼的事情交给我。你去香港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对父母都要保密。你动身时,就说去香港,跟说去看未婚妻。名单我已提交上去了,可能还要考察。今天所谈,只是让你有个精神准备。”
电话铃声,石静怡拿起电话,听了一会说:
“刘杰同志,肖秉义建议,成功被捕之消息保密。他想利用成功,抓捕‘幽灵’。”
她默默又听了一会,放下话筒。对肖秉义招呼:
“肖秉义,刘杰已经请示上级,同意你安排成功一家,在监狱见面,可以顺便吃个饭。至于是否安排监听,由你决定。我让陈凌同志配合你。”
肖秉义顿时愁眉舒展,高兴的说:
“谢谢石部长,我一定完成任务。我能见一下陈凌同志吗?”
石静怡点头道:
“可以,她在隔壁房间,你直接去找她吧。进门前要敲门哦。”
肖秉义去了陈凌房间,告知她,马上一道去监狱,安排她全家见面。
同时征求她意见,要不要监听。陈凌对他说:
“这是规矩,无需征求意见,必须的。你将东西交给我吧。有个事提醒一下,你曾跟成本林说过,他的老军长情况,我建议……”
肖秉义一切照办,约好了彭军长。带上手续,领着陈凌去了监狱。
见面地点仍在审讯室,先到场的是李桂琴和成华。让她先跟成华通报情况。
半小时后,陈凌进去。自然哭哭啼啼一会,相互安慰、叹息一番。
成功最后进去,肖秉义靠门口,对他说:
“成副司令,你交代的,我都兑现了。提醒一下,会见结束,应该是你兑现了。”
成功斜他一眼,哼哼着说:
“看情况吧,见了面再说。”
肖秉义进了监听室,耳麦里传来的,先是惊讶声,抱怨声,和劝慰声。
听了一个小时,没什么价值。眼看到了晚餐时间,他去安排饭菜和酒。
彭军长在龙科长陪同下,来到监狱,肖秉义立刻带他去见成功。
成功见到老上司,扑通跪下,哀道:
“军座,成功无颜见你啊。”
彭军长惋惜的神态坐下,问他:
“你说我坟头长草了,我特地送给你看看。成团长,你不听我的啊!跟我一道起义的弟兄,没有一个进监狱。年轻的,还在解放军部队当官哦。我目前在市文史馆上班。写回忆录,总结经验教训。休息天,我还去街上摆书摊,以书会友哦。”
他看成功哈着嘴,似乎不信,笑道:
“我听了你的情况介绍,为你惋惜。人生路,能错几回啊?不要再错下去了。在部队,你是我的心腹,你也救过我的命。听我一句,睁开眼看看吧,不要活在幻想里了。”
成功跪着说:
“军座,怪只怪,我被国防部骗了。我现在追悔莫及,一切都迟了。谢谢你来看我,你保重身体吧。”
彭军长起身,丢下一句:
“你若肯听我一句,选择阳光道吧。我走了,几个老友还在等我喝酒呢。”
肖秉义为成功一家安排好晚餐,又回到监听室,边啃着烧饼,边监听:
陈凌:华子啊,不要找了,没有监听。有什么说什么吧。
成功:华子啊,我听说,你手上有一个排的新四军性命,真的假的啊?
成华:你打小不管我,见面就问这个啊?有怎么样,没有又怎样?
李桂琴:舅舅、舅母,肖秉义警官已答应,帮华子查清楚。我相信华子没有干,但是情况对他很不利。
陈凌:桂琴,你大概要判几年啊?
李桂琴:最近几人来提审,告诉我,本来应该严惩,市公安局出具了证明,证明我属于受蒙蔽,被人利用。另有立功表现,可能轻判。狱友替我分析,大约在五年以内。
成功:桂琴,那华子呢?
李桂琴:华子的事情比较复杂,如果一个排的新四军被日军所杀,是他告的密,活不成。如果没有这件事,估计在十年内吧。舅舅,他接你的代,非常固执。如果听劝,态度好一点,争取立功,可能少判几年。
成功:嗨,我一家,都成了党国的牺牲品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李桂琴:舅舅,今天一家人见面,都想知道你的情况,能告诉我们吗?
成功:一言难尽啊!我那天找不到你舅母,也找不到华子,在餐馆喝多了酒,去了那个地方。后来老鸨推醒我,说我家、药店失火了,一队士兵,在街上找我。让我快逃走。我酒也醒了,想去通知你。结果被当兵的发现了,一直追到江边。我无处可逃,跳江了。
李桂琴:后来呢?
成功:我跳江后,被追我的人,一通射击,伤了大腿。游了几百米,往下沉,我以为要死了。后来醒来,发现在小船上。是江边打鱼的人救了我。在他家养了半个月的伤,好在我身上还有几个钱,便请救命恩人送我去天津。船到胶东,被海匪劫上大青山。
陈凌:啊?你去过胶东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