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安息帝国来的人,打扮和咱们这儿可太不一样了。
姑娘们身上穿的洋装,都是蓬蓬的大裙子,下摆撑得老大,像是倒扣的花篮,走路时裙摆跟着晃悠,好几层纱叠在一起,看着又软又蓬松。
裙子颜色花花绿绿的,有鲜亮的鹅黄色、宝蓝色。
还有印着大朵玫瑰花的,领口开得低低的,镶着一圈圈白色的蕾丝边,像蛋糕上的奶油花边似的。
她们的头发不像咱们盘成发髻,而是烫得卷卷的,扎成辫子或是挽成松松的发髻,再别上珍珠发卡或是小绸花。
脸蛋上总涂着淡淡的胭脂,红扑扑的,嘴唇也抹得鲜艳,笑起来一口白牙特别显眼。
脚上蹬着尖尖的皮鞋,走起路来“哒哒”响。
鞋面上还装饰着蝴蝶结、小珠子,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老远就能瞧见。
张婶子伸长脖子直咂舌:“乖乖,外国人都是这么穿的呀?我咋瞅着比咱们的襦裙还花哨?”
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也凑过来:“可不是嘛,这裙子转起圈来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有人忍不住凑近闻,发现那些姑娘身上还飘着股甜甜的香,也不知道抹了啥。
八抬大轿通体漆着亮红色,轿帘绣着金线缠枝纹,四个角坠着铜铃铛,抬轿的人走得稳稳当当,铃铛声叮叮当当响。
轿子里的姑娘个个腰背挺直,仰着头,眼神扫过围观人群时带着股傲气。
白晚晚摇了摇头:“这些人的衣着过于暴露了。”
这些女人吸引了好多目光,好多人都围着她们道:“长得好漂亮啊!你瞅瞅他们穿得怎么就跟咱们不一样。”
“可不是吗?这腿可真够白皙的,真好看。”
就听到安息帝国的女孩子用英语道:
“这些下流的土着,简直完全没有文化,什么话都敢讲。
要是在咱们帝国,我就直接让他们全部进监狱。”
这领头的女孩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一头金发,美得不可方物。
她冲身边同伴撇嘴:“这街道还没咱们皇宫的走廊宽呢!马车走得磕磕绊绊的。”
大宛国的姑娘就跟着搭腔:“可不是嘛!我们都城的主干道能并排跑四辆马车,哪像这儿,人挤得跟热锅蚂蚁似的。”
夜郎国的少女晃着头上的铃铛,笑得张扬:“看他们盯着咱们衣服傻看的样子,怕是连贝壳都没见过!”
几个同伴捂着嘴笑作一团。
匈奴国的姑娘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中原多厉害,就这?
房子都矮趴趴的,跟我们草原上的帐篷差不多高。”
有个涂着艳丽胭脂的姑娘捏着帕子,嫌弃地瞟着街边摊:“这些人卖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布料粗糙的能擦灶台。”
另一个卷发姑娘抱起胳膊:“说要办大赛,连个像样的迎宾队伍都没有,难怪没见过世面,看到咱们穿的裙子都挪不开眼。”
接待的使者很快就来了,直接把她们带进了客栈。
这客栈是专门接待外宾的,装修得富丽堂皇。
那伙计全部都苦着脸道:
“这群姑奶奶太难伺候了,非得吃什么西餐。
咱们哪里会做西餐的?现在厨子都急疯了……”
“可不是嘛?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西餐有什么好吃的?我真搞不明白,什么叫西餐啊?”
那伙计挠了挠头道:“这我哪知道呀?安大人,你知道什么是西餐不?”
安砚宁叹了口气道:“这些熊孩子太烦了,我去找人给她们做西餐。”
安砚宁直接找到了白晚晚,白晚晚正在背功课,她看着安砚宁道:“安大人,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啊?”
安砚宁咳嗽一声道:
“我夫人曾经在你们府上吃过一次西餐,说是那味道极其美味。
我就想问问,您的厨师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白晚晚养出来的厨师,除了会做那些宫廷菜,确实会做西餐。
这些厨师有很多都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年纪大了出来养老的,白晚晚就把他们全部都返聘到了白府。
然后让这些厨师专门给她带人,如果她手下一共拥有100多位厨子,几十位点心师。
白晚晚看着他道:“做西餐的厨子有倒是有的,但是他们的出场价可是挺高的,一人一天两百两,您看可以吗?”
安大人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总不能让其他几个国家的人看笑话吧!
要是今天凑不出做西餐的厨子,那整个大齐国都将变成一个笑话,到时候其他国家就会说,看看大齐国多弱呀!
连个会做西餐的都没有。
白晚晚直接回了白府,带来了20位厨师道:“他们都会做西餐,你把他们带走就行了。”
安大人笑眯眯道:“要不郡主也跟我去会馆住几天,你们年轻人是最有话题的,由你来接待外宾再合适不过了。”
“好的呀!我也正好想会会这些千金大小姐,咱们走吧!”白晚晚直接答应了。
安大人摸了摸胡须,这些会馆里的千金大小姐太不好对付了,白晚晚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到时候凑在一起,不也挺好的?
不过他咳嗽一声道:“她们远道是客,你一定要想办法跟她们拉近关系,可别把她们都得罪光了。”
白晚晚眨了眨眼睛道:“这说的什么话呀?我最喜欢跟漂亮姐姐玩了,咱们走吧!”
白晚晚踏入会馆,只见前厅金砖铺地,水晶缀成的宫灯将四壁的西洋油画照得流光溢彩。
十数位身着月白锦袍的伙计立在两侧,身姿挺拔如青竹。
领路的侍女髻间簪着珍珠步摇,芙蓉面上笑意盈盈。
“这小孩是谁?”安息国公主捏着珐琅彩扇,丹凤眼斜睨过来。
伙计躬身应答:“这是安宁郡主。”
公主嗤笑一声,白晚晚冷然回瞥,裙摆扫过波斯地毯,径直往二楼走去。
安大人引她至东厢,推门便是紫檀木屏风,屏风后软榻铺着雪色云纹锦被,案几上博山炉青烟袅袅。
南窗悬着鲛绡纱帐,墙角的青瓷瓶插着新鲜折枝,将满室沉檀香添了几分清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