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下来时,孙月也已经将院子里清理下来的积雪,处理的差不多了。
庄老头出来上茅房,看着屋顶清理出来,背着手把三人夸了一番。
陆青青看着小老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暗暗好笑。
他们四人的心理年龄,真说起来,怕是秦朗最小,庄老头第二。
也不对,秦朗醒来后,明显成熟不少。
这么看来,这小老头才是那个心理年龄最小的老顽童。
果然,这小老头装深沉只装了半分钟,就咋咋呼呼喊着几人进屋去看火炕。
屋里,老火头正极为专注的铺设烟道。
这才不到一日的时间,火炕里头的烟道等位置都已经初具雏形。
站在边上看,颇有种把炕劈开,专门看内部构造的感觉。
陆青青将火炕整体看了一遍,根据之前跟老村长学的支火炕的知识。
挑出其中不太明白的,跟老火头请教了一番。
若是平时,这种吃饭的手艺,老火头是不会说的。
但这会,他自觉吃人家嘴短,再加上这一回的工钱确实丰厚。
因此,对于陆青青提出的问题,都细致地一一做了解答。
陆青青听了,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其实,这种火炕想要盖好,就是那些个关键地方。
她听得入神,直接上前给老火头打起了下手。
两人一边盖,一边聊。
剩下三人见到他们聊得投入,也没再打扰,默默退了出去。
出了屋子,庄老头看看天色,喊着孙月去做饭了。
秦朗则被小白的叫声喊过去,见它伸头过来蹭,用手顺了顺它的头毛。
等看到它拿屁股对着自己时,就知道这家伙是想梳毛了。
之前在逃荒路上,马儿每日顶着风雪赶路。
身上不可避免地会落上雪花,梳毛都成了习惯了。
而今日忙着盖马棚和清理房顶,根本没出门。
可看着小白磨磨蹭蹭撒娇的模样,秦朗还是取了马刷子,给小白清理起来。
等刷完一遍,他快速闪出临时马棚。
没办法,其他马儿都已经靠过来了。
要是给这十几匹马都梳一遍,怕是天黑都梳不完!
秦朗忽略掉马儿热切地眼神,出了临时马棚后,又过去给村民们打下手了。
一直到天黑下来,孙老海父子忙活完手里最后一点活,才带着村民们离开。
这时候,屋里的老火头和陆青青,正点着火堆和油灯,还在埋头苦干。
随着火炕一点点建起来,陆青青有一种感觉。
现在要是让她自己建一座火炕,她应该也能行了。
庄老头和孙月做好饭后,过来喊了两次,才把两人叫出去。
将一顿丰盛地晚餐吃完,五人打了热水,洗干净手脚,才分别爬上热乎乎的炕尾。
这两日吃饭的人多,再加上要烧水和泥。
炉灶从早上开始,就基本没再停下。
因此,现在几人睡觉,都开始抢炕尾了。
没法子,炕头那边实在太烫了。
哪怕穿着薄棉袄,躺下没一会,背上也得烫得发疼。
这炕尾,还是铺了好几层褥子,才敢躺下。
只能说,这是种幸福的烦恼。
他们若是出去说,人家还以为他们在炫耀。
当晚睡觉前,陆青青还想着,明日要继续跟老火头建火炕。
哪知,第二日只干了半日,就被钱少掌柜叫走了。
石炭的事,有信了。
砖窑的管事,让钱少掌柜直接带她过去。
去了砖窑,他们再一块去炭窑。
有了之前小刘庄的事,这一回秦朗说什么也要跟上。
出门时,钱少掌柜看两人举止亲近,偏又生的不像兄弟。
便暗戳戳猜测,两人别不是有龙阳之好!
虽说,他们这小地方很少听见有这种的。
但这种事,他们也都知道。
没办法,达官显贵里,有不少都爱整点这种自诩高雅的事玩玩。
上行下效,民间也有不少效仿的。
尤其,读书人里头,这种事格外多。
不过,这陆小兄弟看起来瘦弱,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反倒是那大块头,看起来倒是对陆小兄弟言听计从。
而且,他们大冷天赶路。
莫非?
钱少掌柜赶着马车走在前头,心里已经腹诽出好几个版本的虐恋情深。
后边,陆青青和秦朗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诽了。
两人正聊着院子里的事。
如今,牲畜棚正在稳步建设中。
而火炕,估计明日就能完工了。
只是还需要烧几日,才能住人。
到时候,需要将老火头送回去。
小刘庄那边,还是得提高警惕。
另外,房顶的积雪和瓦片也都处理好了。
剩下的,便是囤积木柴、煤炭以及再去杂货铺买些零碎东西。
全部忙完,他们便可以猫冬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着,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来到了砖窑。
这气温,砖窑已然停工了。
只不过,砖窑大院里依然有不少人在住着。
见到有人过来,守门的人打开门。
认出是钱少掌柜,打了个招呼后,放他们进来。
此时,偌大的院子里是一个个被白雪覆盖的雪堆。
陆青青正在打量院子,就见屋里走出个身量不高的汉子。
他大笑着走出来,跟钱少掌柜来了个熊抱。
双方简单说了两句后,钱少掌柜将陆青青和秦朗介绍给管事认识。
四人进屋后,管事让人上了茶水,开口问道:
“两位兄弟,你们既然是钱老弟带来的,我也不给你们整虚的。
你们要是想买石炭,我可以用砖窑的名义,带你们去炭窑购买。
我们平日里去买石炭,是五两五钱银子一吨。
而普通散户去买,最少六到七两银子。
不知,你们是打算买多少吨?”
陆青青想了想,提出想先去看看石炭。
那管事应下了,直接领着人去了院子东侧的棚子里。
掀开上头盖着的草席子,底下是一块块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