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人和老鼠都吓坏了。
众人并不知道鼠疫到底是怎么引发的。
是吃了患病的老鼠才会得病,还是只接触患病的老鼠,就会患病。
这种情况下,众人对老鼠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散在野地里的众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马车旁赶。
期间,陈老二踩到地里的老鼠,被反咬住草鞋。
他惊恐地甩着脚,想把老鼠甩下来。
但越是这种情况,那老鼠害怕之下咬得越紧。
陈老二吓坏了,尖叫着狠命在地上跺脚。
好一会,才把踩烂了的老鼠,从鞋子上拽下来。
经历了这么一遭,他整个人有些吓傻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碰到老鼠了,肯定活不了了!
他失魂落魄的往路边跑,连脚上被咬伤的疼,都感知不到了。
这会,现场混乱不堪,尖叫声持续不断。
他的声音混在一众声音里,并不明显。
此时,陆青青和秦朗正手持长刀,慢慢往后退。
按陆青青对老鼠的了解,这种生物除非感染弓形虫。
要不,一般不会主动攻击比它们大很多的生物。
而这种时候,往往越乱越容易出事。
两人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有老鼠靠近,就一刀砍死。
连续砍死了两三只老鼠后,他们也慢慢退回到路边的马车旁。
此时,孙月早已经跑回来了。
见两人回来,和庄老头一块上前查看。
陆青青只说了句没被咬伤,就招呼他们快些上车。
这儿这么多老鼠,万一跑到路边就麻烦了。
至于夜宿,就更不能考虑了。
四人迅速上了马车,点燃火把,驾车往前走。
这时候,白松也已经喊着士兵们集合。
排好队列后,直接出发。
而村民们这边,却出了点问题。
吴掌柜家的大儿媳,在逃跑过程中,脚踩进石缝中拔不出来了。
偏偏,有只老鼠想钻进石缝躲藏,慌乱间一口咬在了她脚上。
惊慌害怕之下,她哭喊求救。
不远处的吴掌柜大儿子,听到动静后往那处跑。
在往外拔脚的时候,手臂也被老鼠咬了。
两人跑回来后,把身上的银钱和干粮都拿出来,又拜托爹娘和小叔子照顾好孩子。
他们竟是不打算再跟着队伍走了!
小孩子知道爹娘不和他一块了,哭得撕心裂肺。
吴掌柜夫妇听着孙儿的哭声,再看看费了无数心血养大的大儿子,又怎么舍得真丢下他。
当即,竟打算留下来。
只是,吴掌柜家小儿子并不打算留在这儿送死。
他当场嚷着要分家!
孙老海原本还在劝,见陆青青和士兵们都走开了,也顾不上再劝。
只留下一句,你们再不走,就真跟不上了!
吴掌柜小儿子急坏了,跪在爹娘面前哀求。
一家子磨蹭了好一会,才又跟上。
只不过,这一回吴掌柜大儿子和大儿媳,走在了队伍最后头。
因着后边有老鼠,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吴家大儿媳扭伤了脚,根本跟不上。
吴家大儿子见她落在后边,只得背着人往前走。
多了个人,走起来就更慢了。
两人远远落在队伍后边。
这时候,停在后方休息的流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喊出老鼠的人,本就往地里跑出去老远,再加上夜晚有风。
这声音根本没传到流民那边。
负责盯梢的人,只看到他们跑回营地,赶上马车就又出发了。
当即,跑回去把事情说了。
流民头子闻言,啐了一口浓痰。
“他娘的,这群家伙折腾啥呢。
大晚上的,不休息乱跑啥!”
说着,又问那盯梢的流民。
“你确定你们盯梢的时候,没暴露?
别是被他们发现了,这才跑了吧!”
盯梢的流民忙辩解。
那流民头子却没听他叨叨,只自己念叨。
“也不应该啊,他们人比咱们多那么多,没这个道理啊!”
他自己琢磨了一会,也没寻思明白。
喊来几个关系好的心腹,询问了下要不要去追赶。
那几人也都是懒散惯了的,这会哪儿舍得热乎被窝。
有人揣着手,懒散道:
“大哥,这大晚上根本看不见路。
料想那些人也跑不远!
今儿都累一天了,还是先睡一觉。
等明儿天亮了,再去追赶也不迟。”
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应和。
那流民头子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当即,便又睡下了。
此时,前边的陆青青一行人,在走出去半个时辰后,总算停下了。
露宿的这处位置,是他们仔细挑选过的。
地上的干草也都被他们一一检查过了,保准周围没有老鼠洞或蛇窝。
甚至为了安全,他们先将要露宿的那片地全都烧了一遍。
直到将干草烧光,地上的黑灰也没了温度,众人才开始搭帐篷。
有了老鼠那一出,也没人再说去挖野菜之类的话。
之前轻松的氛围不再,众人沉默着吃过饭。
白松将陆青青和孙老海都喊过去,把刚才可能有人被老鼠咬伤的事说了。
让他们回去,挨个排查一遍。
若是真有被老鼠咬伤的,处理过伤口后,先单独隔离出来。
过上两三日,若是无事,就回到队伍。
若是有事,那只能......
白松没说完,两人却也都知道了他的意思。
回去后,孙老海拿着陆青青给的伤药,先去了吴掌柜处。
这会,吴掌柜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已经很自觉的单独住到了营地最外边。
孙老海并没与他们接触,而是找到了吴掌柜,说明情况。
吴掌柜知道是陆青青给的药,又是一番感谢。
孙老海询问了一遍,确认他家没有其他人被咬伤。
又嘱咐他们尽快让两人涂药后,才去了其他家。
一番询问下来,除了吴掌柜大儿子两口子被咬伤外。
东院女子中,也有个人被老鼠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