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嘉月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得到邢家。
这不是扯淡吗?
邢家虽然没有长辈在了,可是有邢子墨,还有她。兄妹两个呢。
在她这里动心思有什么用,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情,邢子墨在,邢家就不可能易主。邢子墨现在青春正好的年纪,壮年着呢。
但是沈淮缓缓道:“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沈淮道:“你哥哥没结婚,你招了个上门女婿。然后你哥哥出了意外,膝下无子。邢家的家业自然都是你的,然后这个上门女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邢家的家业。”
白嘉月听的目瞪口呆。
沈淮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白嘉月喃喃道:“可是我为什么会招上门女婿……不是有你吗?我也没打算让你入赘啊。”
沈淮道:“你看,问题转回来了。如果朗嘉誉有了私心,听了别人的话,给你下药,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这个婚,是不是就有些危险?如果和你结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要求入赘,哪怕他不入赘,当你家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邢家的家,做邢家的主?”
白嘉月只听的心里发凉。
半晌,白嘉月道:“给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要不还是把小朗哥打死吧。大不了逢年过节多给他烧点纸钱,他一定能理解我的。”
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沈淮哭笑不得在白嘉月脑门上弹了一下。
朗嘉誉这次也是叫倒了霉,碰上这事情。
但他被选中,不是偶然,是一种必然。
因为在邢子墨身边,只有朗嘉誉和白嘉月的关系最近。
他们也没有那么天真,觉得白嘉月是谁都可以嫁的。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就算想办法占了她的便宜,那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本身就和白嘉月关系匪浅的人,才有这个可能。
沈淮他们当然搞不定,也不敢想。但是朗嘉誉就不一样了。
从一个手下,摇身一变当家做主。从一个拿钱卖命的手下,变成可能拥有邢家的产业,这种巨大的诱惑,有几个人能不动心?
“太可怕了。”白嘉月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歹毒呢?”
“没办法,树大招风就是这样的。”沈淮竟然能理解:“你被哥哥保护的很好,那些下作的手段,你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自然想不到。”
聪明是一回事,见识是另一回事,世上永远有些黑暗阴毒,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幸亏朗嘉誉是个忠心耿耿的。
不过他要是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也未必能活到现在。
今天巡捕房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
白嘉月说:“要不然,去找找麻烦吧。”
“你要去找朗嘉誉冒牌爹娘的麻烦?”
“对。”
“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就给他们添添堵。”白嘉月道:“促进他们加快进程。”
这几个人虽然很可能不是朗嘉誉的亲生父母,但也一定有关联,是亲戚之类。
亲戚,长的像的人,可不是随便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要是他们几个被抓了呢?被关了呢?甚至被杀了呢?
还有谁能在朗嘉誉耳边吹风,这事情不就直接黄了吗?
白嘉月道:“我不出面,你叫于英勋派人去,找他们麻烦。别让人察觉,于英勋是故意找他们麻烦,和朗嘉誉的事情有关。我要给这个幕后的人一点危机感。”
最好的敌人,是干事利落的敌人。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
“好,我明白了。”沈淮把于英勋叫了过来,叮嘱了他一番话。
朗嘉誉身上发生的事情,目前只有他们三个知道,至少暂时是不打算对第四个人说的。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说于英勋不值得信任,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必多一个知情者。
于英勋虽然莫名其妙,但他听话。
老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英勋听完表示明白,懂了,一切都交给我。
他穿着一身便衣,带着几个兄弟,风风火火就去了棚户区。
去找麻烦,这事儿他熟,保证办妥。
这一天,朗嘉誉依然如常,平时做什么,现在依然做什么。
于英勋去了半天回来了,表示完美完成任务。
白嘉月按照正常下班时间回了老宅,当晚,朗嘉誉就出事了。
可怜的朗嘉誉,苦肉计这就开始了。
不大不小的一件事情,但是让邢子墨有些不满意。
邢子墨的手下,做错了事的,没做好事情的,处罚也是常有的。
今天朗嘉誉就是办事不力。
白嘉月回去的时候,便听见邢子墨在训朗嘉誉。
宽敞的大厅里,邢子墨高高在上坐在主位,朗嘉誉跪在厅中,低头受训。
朗嘉誉常年习武,身材极好,虽然跪着,但是背脊挺直,两手交握背在身后。
他垂眸低头,看着地面。
白嘉月虽然心里只有沈淮,但也不得不承认,小朗哥真好看。
有一种凌虐美。
略有变态,她不敢表现出来,赶紧窜上了楼。
但是她不进房间,而是蹲在走廊里偷看,从缝隙正好能看见。
但是邢子墨说话声音不大,听的不是很清楚。
反正是在训人,训了几句之后,有人走了过去,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根黑色的鞭子。
这是邢子墨手下犯错的时候,训诫用的刑具。
白嘉月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来。
幸亏今天早上,哥哥将事情跟她说清楚了,要不然的话,就凭她和朗嘉誉的关系,可能真的会去为他求情说好话。
现在天还冷,朗嘉誉里面穿着衬衣,西装背心,外面穿着西装。
邢子墨带出门的手下,向来一个个都是西装笔挺的,和上层社会的公子哥没有什么区别。
只见邢子墨起身,解开西服扣子,反手脱了西服放在一旁椅子上。又脱了背心,放在西服上。
再脱了衬衫,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重新跪到了原地。
大厅里的气氛很压抑,佣人和管家都站在一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朗嘉誉犯错误了,邢子墨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