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管事死了,保姆死了,佣人们都死了。
母亲为了给他争出一条活路,死在了门口。
“跑!!”
“跑到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等着你的父亲!!”
那是母亲吐着血,生前最后说的话。
席淮知道。
那个时候,谁都信不了。
——
兜兜转转,席淮跑到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
他倒在福利院门口。
自那以后,他成了里面无数孤儿中的一员。
——
新闻上在报道着前几天发生的恶性事件。
他在遇难者名单里看到了他母亲的姓名。
——
13岁的时候,席淮意识到他的父亲再也不可能回来。
有人在找流落失踪的部队后裔,席淮不想引人注目。
很快,他离开了孤儿院,前往缅国边境的地下拳击场。
在那里,他从一开始打杂,到送水,到被人肆意辱骂揍打,他一步步爬到能参赛的位置,一次次打趴下来之不尽的对手。
他不记得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拳头,骨折了多少回,视线模糊了多少次。
他只记得,他成为了百连胜的x。
每当哨声响起,他的手被裁判举起的时候,席淮总是鲜血淋漓。
没有一滴是他的血。
黑暗无光的地下拳场,从来不会怜悯一个弱者。
——
席淮暴力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吸引了雇佣兵出身的亚克斯。
“嘿,小白脸,交个朋友?”
亚克斯拿着酒和男人碰杯,他穿着大背心,露出蓬勃胀满的肌肉给席淮展示着:“有机会切磋切磋。”
机会很快来了。
亚克斯也快被揍死了。
从那以后,他成了席淮的小跟班。
不过是随时想给席淮来一拳的那种小跟班。
——
由于席淮不间断地比赛,胜利,短短几年间他就赚的盆满钵满。
席淮先予咨一步找到流落在外还幸存的部队后裔,也就是林深等人。
他开始创立雇佣兵集团,建立势力,往周遭渗透。
——
几年过去,准备回华国的那天,席淮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是想让他加入一个伟大光明的组织。
席淮看着,嗤笑一声,指尖夹起那片纸,借着林深嘴边的烟烧了个干净。
他们的身后,是已经待装完毕的雇佣兵们。
——
亚克斯准备接受那个组织的橄榄枝。
“你知道他们多有钱吗,x。”
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夹着烟,张牙舞爪:“多到你无法想象!”
“杀几个人,下辈子的钱都赚了!”
席淮淡淡看着他。
是啊,
杀几个人。
杀的是他的亲人。
——
从那以后,两人分道扬镳。
——
回国后,席淮伪装身份成了一个刚考上A大的贫穷学生。
他去看了从未见过的予咨大叔。
很憔悴。
似乎好多人,都没有从当年的事情回神过来。
——
予咨叔在法律之内深受束缚,很难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他不在,所以麻木的杀了一个又一个报仇雪恨。
有时候,有些事情。
法律的惩戒是不够的,
不够稀释所有的怨恨。
——
予叔想要资助他上大学。
——
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许是天意使然。
席淮的大学生活过得很顺利,他以优秀毕业生留校助教,后来一步步,成为了A大最年轻的教授。
“老大如果不是老大,估计真的就是个老师医生什么的。”胖子在一边摸着下巴调侃。
席淮倚靠在一边沙发上,金丝眼镜下眸光晦暗。
他摇晃手中酒杯,没有回答。
——
“要不要见一面?”
再一次拜访时,予咨旁敲侧击提出想要他和予慈见见。
“抱歉,最近太忙,以后吧。”
席淮勾着不失礼貌的笑温和说着,西装革履,俊美矜贵的气质淡淡的,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忽略掉予咨和宋曼两人失望的眼神,他起身告辞。
别墅里,林深坐在沙发上调侃他失去了入赘的机会。
耳边是胖子和猴子的打闹声,席淮垂眸看着电脑里一个署名为“予慈基本信息”的文件,还没被打开过。
他握着鼠标的手指尖微动。
[是否删除文件?]
几秒后。
[是。]
——
和警方的合作是预谋已久。
戈尔斯岛是个废弃的岛屿,但根据内线来说,岛上有不少古战争时期留下的稀有资源,因为到处是地雷陷阱所以一直没人敢开采,价值连城。
他买下戈尔斯岛是为了获利,一方面支撑国外雇佣兵集团的军火开销,一方面为将来不可预测的事务留出最大金额。
可戈尔斯岛本就是个非法岛屿,华国不是缅国那样法律宽松、治安混乱的地方。
他如果想要短时间掌握这个地方赚取大量财富,势必就得开设一些无法在华国立足的暴利赌场和勾当。
“我是商人,无利不合作。”面对周中的质问,席淮是这么说的。
“撒帕落网之前,戈尔斯岛内会光明正大开设很多非法经营,赚的钱归我所有,永远不会上缴。当然,开采出来的资源我们可以对半分。”
周中眉头一皱,席淮继续开口。
“周队要想清楚,目前,只有我的势力可以压制他们。”
经过华国高层内部几个月的讨论,同意了实施这项方案,即便周中很不情愿。
——
席淮以为一切都会照旧生活下去。
直到那天早上。
他看见了一个女子。
教室角落里,纤细的身影昏昏睡着,头上的呆毛翘起来。
席淮强忍着上前摸摸的冲动,喉结滚动克制着,他哑声:
“那位同学。”
——
是一见钟情。
他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她就是予慈。
——
不喜欢她的称呼。
您?
一下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
她要回去看爸妈。
嗯。
正好他也好久没去拜访过叔叔阿姨了。
——
其实当天晚上就想去拜访,可还是觉得不妥当,只能强忍着到天亮。
他一夜都没睡好。
——
她下楼了。
好美。
想亲。
——
宋姨一直有意撮合。
之前是他不懂事。
——
她吃着他做的饭。
想亲。
要疯了。
——
“老师不方便。”
“席淮方便。”
他想引导着她依赖。
引导着她明白,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老师席淮,而是想当她男朋友,丈夫,唯一伴侣的席淮。
——
戈尔斯岛有动静了。
解决完,就跟她表明心意。
——
那个人,很像她。
——
黑暗中,席淮看着转动的水表,眼神晦暗。
——
他发了消息,敲了门,都没有回应。
其实席淮不确定,其实席淮只是想问问。
她受伤了没有。
——
搬到了慈慈对面。
想跟她住在一起。
——
有男生跟她示好。
不开心。
——
装醉,得逞了。
开心。
想亲。
——
派了人守在她的公寓下。
——
K真的很像她。
可dNA匹配不上。
——
她暴露了。
——
手雷不疼,他想亲她。
——
他站在阳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和慈慈拥吻。
——
想亲。
——
几年过去,所有的罪犯都伏诛。
席淮带着予慈去祭拜了父母。
第二天,他和予慈领证结婚。
新婚夜一切都美满。
女子浑身吻痕交加,晕睡在喜床上一动不动,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
席淮俯身一一吻去泪珠,他满足的抱着女子,蹭在她的颈窝哑声:
“我爱你。”
“我爱你,慈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