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是他最大的弱点,认为强权与诱惑能够磨灭一个人的自我是他最大的傲慢……
冷静——你的人生容不得任何差错!
啪嗒——迷宫里有火花腾空,原来是勇士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笔尖在科莉娜手中折断,墨迹晕染在笔记上,染花了一部分字符。她弓下腰来,不敢去看赛场,紧张地咬着指甲,甚至期盼着被抬出赛场的人是哈利。
但……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小了,即使她这只蝴蝶拼命地扇动翅膀,也只是把哈利既定的轨迹推偏了些许,时间自会自我矫正。
可是——科莉娜在哈利摔到草地上的第一刻就飞奔出去,她被拦在看台边缘,在看见他身边那具软塌塌的——人形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时,被焦躁的人群挤在了缝隙里。
是你害死了他,如果你没有回来,他就不会死——不,清醒点。你只是听从伏地魔的命令,你才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变数呢,别替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背负罪孽。
两种声音在科莉娜的脑海里打架,拼命地互相推脱责任。
可是她的脚步却没有停,她费力地挤开人群,从看台上翻了下去,奔到哈利身边,一把推开聚在他身前的人,“你们吓到他了。”
科莉娜握住了他紧紧攥住塞德里克的手。哈利明明活着,却指尖冰凉。而他明明死了,却尚有余温。
“他回来了——”哈利小声地说,“伏地魔他回来了。”
康奈利·福吉挤开了科莉娜,可是却又有一双手推了她一把。她侧过头看去,克劳奇死死地盯着她。科莉娜恍然惊醒,大声叫嚷着:“哈利!你说……伏地魔回来了?”
她就像个滑稽的剧团演员,生硬地说着剧本里的台词。她的话刚出口,哗然声马上响起,福吉大声呵斥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克劳奇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严肃地说:“她只是重复波特的话。”
哈利木然地抬起头,“他回来了。”
科莉娜顺势缩在克劳奇怀中,将脸埋在他的巫师袍下,扮演着被恐吓的无辜女孩。她感觉到克劳奇正使劲钳着她的肩膀,他那与腐朽皮囊完全不符的有力脉搏正抨击着他的胸膛。
克劳奇很兴奋,可科莉娜第一次没有配合他的演出。她抬起头,脸上只有漠然,当她挺直脊背看向福吉时,竟有些挑衅的意味。
她用力扯下克劳奇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哈利身前,跌倒在地。邓布利多已经将他与塞德里克分开。塞德里克的父母正匍匐在儿子的尸体旁痛哭。科莉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哈利的额头,“痛吗?”
哈利的眼神恍惚,直到与她对视时才缓缓聚起焦来,“痛。”
他将头靠在科莉娜的肩膀上,慢慢沉到她怀中,“我想救他的,可是来不及了。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有人因我而死。”
“不——”科莉娜轻声说,忽然有一束目光死死地钉在了她的身上。她哽咽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讲错了话。
哈利的声音闷闷的,“还有我的妈妈——我的家人们。”
科莉娜解开兜帽,罩在了哈利的头上,压低声音,“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
赛场旁的医疗帐篷里,庞弗雷夫人将帘子拉得紧紧的,挡住了窥视的目光。她低着头,仔细地为哈利处理着伤口。帐篷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问他发生了什么。科莉娜只是低头抠着哈利外衫上沾染的血,直到帐篷帘子被人砰的一声扯开,她才惊慌地抬起头,浑身震颤着。
邓布利多说:“哈利,我希望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去。”
庞弗雷夫人气愤地说:“他得好好休息。”
“你知道他回来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邓布利多说。
哈利犹豫地松开了一直握着科莉娜的手,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离开帐篷。
此时此刻,无论是发生在哈利身上的与食死徒的搏斗还是克劳奇在魔法部的博弈都暂时与科莉娜无关了。可是——她明明完成了在霍格沃茨的职责可是却浑身无力。她明明在帐篷里却好像听到了塞德里克父母的痛哭。
庞弗雷夫人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后背,“一定吓坏了吧。”
科莉娜慢慢塌下了后背,感受着那只温柔的手。可是她没办法贪恋温暖太久。不过片刻后,她便重新挺直脊背,“夫人,我想回到休息室里好好地睡一觉。”
“是该好好睡一觉。”庞弗雷夫人说。
霍格沃茨里充满了焦躁的情绪与躁动的学生,科莉娜走了人最少的那条路,走廊里只有她一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可是她却越走越紧张。明明这么安静,可是却有人跟在她身后。她不敢改变步伐,毕竟一个学生是不应该这么敏锐的。可当她经过一间教室时,窸窣的衣料摩擦声陡然变大,一只手猛地一推,将她推进了空房间。
那只手揪住了她的衣袖,用力地扯起了她左臂上的衣服,科莉娜惶恐地后退着,可是一根魔杖却抵在了她的喉咙处,“说——你到霍格沃茨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