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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科莉娜努力压抑着呼吸,可牙齿却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先生,我为克劳奇做事,他最是严苛公正。”她抬起手指,企图把魔杖从脖颈前抵开,可是斯内普却没有半分动摇。

“这是在霍格沃茨,你不能动我分毫,要是我有一丁点的闪失,他可是会向邓布利多问罪的。这个关头,他可是没办法保住你了。”科莉娜猛地握住他的魔杖向自己拉来,噼啪的魔咒蓄势待发,灼烧了她的肌肤,头发烧焦的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

斯内普讥讽地说:“他会感谢我为他除掉了一个——食死徒?”

“一个十四岁的食死徒?他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呢,您这顶帽子我可不敢戴呀——食死徒先生。”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可怕,他步步紧逼,科莉娜步步后退。他说:“克劳奇什么都和你说了。”

“当然,有罪者不能被审判是他毕生的遗恨。身为他一手教出的养女,我自然将他的志愿贯彻到底。他回来了,该小心的人是你。”

“审判——一个魔法部的政客竟然道貌岸然地审判我。他该审判他自己,审判——你。你究竟在三强杯期间做了什么?没有你,那个愚蠢的波特可走不到第三个项目。”

“他能!”科莉娜语气笃定,“总会有人让他走到最后的。”

斯内普紧紧扯住她的手腕,目光要在她光滑的左臂上灼烧出一个洞。科莉娜得意地笑了,“不要推己及人,我可不想拥有那羞辱的标志。如同一个物件一样,被自己的主人盖上了印记。”

“斯内普……我讨厌别人居高临下的桎梏我,我讨厌没有选择,不能逃脱。这一切都是你纵容的,难道哈利为斯莱特林赢得荣誉时你没有得意吗?你有选择的,我没有,但我们都是罪人。不过……你做错了事,我可没有。”

斯内普沉默地松开了桎梏她的手,片刻后阴沉地看着她的眼睛,“离他远一些,别把那个蠢家伙卷进你们的政治斗争里。”

科莉娜呼出了压在肺里的气体,“你以为我想陪蠢男孩玩过家家吗?”可马上就脸色一变,咬着牙说,“你们都要救那个下滑的男孩,为什么不把我拉出地狱。”

“如果你想摆脱克劳奇,我会帮你。”

“收起您的怜悯心吧。蠢男孩变成了带来坏消息的男孩,人人避之不及。他已经失去了价值。”

斯内普收起了质问的目光,向后走去。但科莉娜不解地看向他,“您看起来真不像一个有怜悯心的人。”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将门咚地甩上,回声长久地荡漾在走廊里。良久后,科莉娜才紧抵着门板无力地滑了下去,汗水的潮气浸透她的长袍,风一吹,她打了个冷颤。

“先生,你为什么不能像卡卡洛夫一样逃走呢?”她呢喃着。

科莉娜努力挺着肩膀回到了宿舍。她将自己砸进床里,抬头看向绿色的帷幔,竟有些惧怕即将到来的假期。

她眼中帷幔的颜色不断加深,最后变成了看不透的黑,恍惚间仿佛变成了干涸的血痂,变成了墨点般的红。她闭上眼不愿再去看,可犬吠和责骂,又侵入耳膜。这一次竟然混进了痛哭声。

她不敢睁开眼也不敢闭眼,即使捂上耳朵也无济于事。突然门吱扭一声被推开,尖锐的讨论声刺进她的脑袋,砰的炸开,将纠缠她的声音挤进角落。也许是太疲惫了,科莉娜竟然在潘西她们一惊一乍的议论声里合上了双眼。

梦境里只有跌不到尽头的深谷,每一次地向上攀爬都是徒劳无功。她被亡灵拉扯着不断地下坠,抬头是伏地魔落下的手掌,进退两难间似乎跌落谷底支离破碎才是唯一的结局。

直到扑通一声,她来到了尽头,重新跌进那个狭小的地下室。

哗啦——门被拉开,白光刺瞎了她的眼——

科莉娜突然惊醒,猛地抽出枕下的魔杖,抵到身旁人的身上,直到尖叫声响起,她才发现入目是宿舍里如同白昼的灯。

“科莉娜!你一个人在这里怪叫,我们是怕你出事才拉开帷幔的,你——恩将仇报!”

豆大的汗珠从她鼻尖滴落,科莉娜恍惚的看向四周,原来是寝室里的姑娘们,她们神色担忧地看着她。潘西满脸不悦地昂着头,“胆小鬼,就算你看见了迪戈里的……你就是胆小鬼。”

科莉娜微微抬起苍白的脸,发丝被汗水胡乱地黏在脸颊上。潘西皱着眉头,捏起手帕面露嫌弃的随意给她擦了擦。

科莉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有说什么梦话吗?”

潘西恶狠狠地将手帕摔到她的脸上,“谁知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还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是傲罗还是罪犯,枕头底下枕着魔杖不硌得慌吗?”

姑娘们拿过水杯递给她,而她就呆呆地愣在原地,最后乖顺地将额头抵在潘西的肩膀上,她还在打趣怎么不像白天挡在哈利身前那样英勇呢。

“我害怕。”她轻声说,缩到她怀中,潘西得意地昂起头,抬起手拍了拍科莉娜的后背,却在摸到她脊骨的瞬间愣了愣。

“就算是淑女保持身材,你也……不该这么瘦呀?”

科莉娜感觉室友们都摸了摸她的后背,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她缩成了一团,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有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们笑话着她,又在提到塞德里克时沉寂,最后有人哼起了童谣。

“妈妈——”科莉娜呢喃着,仍旧不肯放开紧握住魔杖的手。

在这之后的夜晚,她再也不敢入睡,她在白天躲到无人的角落微微合上眼,但丁点的响动都会让她惊恐地睁开眼。

————

哈利发现大家会在看见他时窃窃私语,唯独只有科莉娜一如既往地陪在他身边,但她沉默了许多,两人都默契的不去提起三强杯赛场上的事情。

再一次有人提醒他离科莉娜远些,而科莉娜听到后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你该听的。”

在回家的火车上,她和哈利交代了许多事情,教他不要在意质疑,教他如何应对德思礼,如何让达力乖乖听话。

这一次分开,他感觉她格外珍重。

可不到一个月,他就收到了科莉娜的邀约,只是到公园而已——他想,听她的话躲开了费格太太的猫独自去了公园。

哈利失踪了,就在魔法部、凤凰社的眼底下。

半个月后他握着贝拉特里克的魔杖出现在了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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