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查就查。
马步飞告辞了真金,便一头扎进了汴梁的人海之中。
一个疯子,在人海中,丝毫不起眼,更无人在意。
冯员外身为民间打火队的人,一藏就是十多年,可见其人历来深藏不露。
不过,马步飞坚信,只要他是个人,便会露出马脚,便会留下痕迹。
马步飞先是找到了张小凤。
张小凤如今加入了水行,成为了一名送水工。
他带着几个从打火队出来的兄弟一起干,张小凤为人仗义,身边的人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
山顶之青松,在哪里都是出类拔萃。
现在他照旧是领头,久而久之,他张小凤得了一个外号,人称旋风腿张小凤。
马步飞是来打听冯员外的事。
“为何要问冯员外?”张小凤十分疑惑。
“你有没有想过,冯员外有可能是火神的人?”
这个问题,让张小凤属实有些哑口无言。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冯员外。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这是多年来冯员外的一贯做派。
之后,打火队解散了。
冯员外也去了潜火军,一身一命,都跟着去了。
他没有身外之物,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很多加入火神的人都是这样,水行的张头也是如此,身无家财,一辈子都在水行。
他们没有家,没有牵挂,只有仇恨和信仰。
这样的人,往往十分可怕。
他们结盟而成的火神,更加可怕。
以前的打火队大院现在早就变了样子。
顺着张小凤所说,马步飞来到后院的河边,这里是冯员外常待的地方。
这里和马步飞的家差不多,一个废弃的窝棚,一条无名的支流。
在城市之中,这处荒废是独特的一处所在。
如今,附近的人家都来此处洗衣打水。
人群嬉笑,一片欢乐。
废弃的窝棚边,尚有一个陶盆,里面是一些饼渣谷粒,周围有很多干结的鸟屎。
马步飞便打听道:“这里是谁家养了鸟呢?”
“没有谁养了鸟,这里常有野鸽子来寻食,时间长了,附近的孩子往往也会投喂一些,偶尔来抓一些鸽子去玩。”河边洗衣的娘子答道。
野鸽子?马步飞隐约觉得不对。
不过一会,果然见鸽子飞来,自行取食。
马步飞在远处观察,这些鸽子虽是野鸽,但品种繁多。其中一只,引起了马步飞的注意。
这只鸽子,乃是蓝鸽,羽色为蓝色,飞翔能力和归巢能力十分出色,因此,蓝鸽也是常用的信鸽品种之一。
天底下,并无凭空而来的鸽子。
难道这蓝鸽也是传信的信鸽?
马步飞投石而出,准备抓住那只蓝鸽来看。
不料石头未中,鸽子全部飞散了。
若是信鸽,必然经过训练,如鸽哨等。存为草稿
马步飞当即尝试了几种他会吹的鸽哨,不过一会,果然见那只蓝鸽又飞回来了。
不过那蓝鸽飞的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等到蓝鸽坠地,马步飞立刻投石捉住了蓝鸽。
细细看去,原来蓝鸽的翅膀上有旧伤,因此飞翔不太利索。
如今投石又伤到了腿部,更添新伤。
这里昔日曾是冯员外的地盘,却有专门训练的传信鸽停留,马步飞不得不心中生疑。
包扎之后,马步飞又喂饱了蓝鸽。
鸽哨一响,蓝鸽终于要摇摇晃晃飞了起来。
马步飞正是要看这蓝鸽是要飞往哪里。
蓝鸽虽伤,恐怕心里还保存着训练的记忆。
所幸,这个蓝鸽受伤,飞一会便要歇一会。
马步飞紧赶慢赶,勉强能够追上。
蓝鸽一路飞到了城外,这是一处废弃的窑场。
马步飞找路过的砍柴人打听了下,这条小河名叫窑河。
窑河之小,仅容小船航行。
窑河弯曲,正可环抱窑场。
刚进入窑场,马步飞便闻到一股浓重的烟火味。
这里有五个窑炉,目前皆已经常年不用。
其中一个已经塌掉了,看痕迹,应该不久前才发生过爆炸,烟火味正是此处而来。
窑炉之内,还有一些烧制失败的瓷器,全部都炸成了碎片。
疑问间,马步飞听到了咕咕的叫声。
蓝鸽此时正在隔壁的窑炉旁叫着,此处还有一处废旧的窝棚。
废弃的窑炉内,没有烧瓷,角落里还有一些散落的米粒,还有一些碎掉的破碗,破损的草席。
种种迹象,好像表明,这里不久前还住着人。
难道这是火神的另一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