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王听完圣旨,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
要他即刻赶赴京师?还要将封地、人口、赋税、兵马全部交出?这……这与直接夺了他的王位有何区别?!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吴王失声尖叫,脸色涨得通红,“本王乃太祖后裔,世袭罔替!朝廷凭什么夺我封地,收我兵权?!本王不服!本王要上奏陛下,弹劾你们这些奸臣!”
那官员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吴王殿下,此乃陛下圣意,白纸黑字,不容置疑。下官只是奉旨行事。还请王爷遵旨,即刻启程,莫要让下官难做,也莫要自误前程。”
“自误前程?哈哈哈哈!”吴王怒极反笑,“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将本王如何!来人啊!给本王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他话音未落,却发现王府的亲兵护卫,竟无一人敢上前。那些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下属,此刻都面露惧色,畏缩不前。他们都看到了钦差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京营士卒,也感受到了朝廷此次削藩的雷霆决心。
那官员冷哼一声:“吴王殿下,下官奉劝你一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宁王、恒亲王等四位贤王,尚且主动请辞,为国分忧。王爷若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恐怕下场会比他们凄惨百倍!陛下有旨,若有藩王抗旨不遵,图谋不轨,可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宁王他们主动请辞?”吴王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宁王他们为何会……”
钦差身旁的一名随从,适时地将第一道圣旨的抄录副本递了过去。
吴王一把抢过,匆匆浏览。当他看到圣旨中将宁王四人描绘成“深明大义、主动请辞”的“贤王表率”,并痛陈藩王危害,恳请陛下削藩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都气炸了!
“宁王!恒王!你们这四个老匹夫!老混账!!”
吴王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圣旨抄本撕得粉碎,破口大骂,“枉本王以往还敬你们是宗室长辈!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为了苟全性命,竟然出卖我等宗室利益,主动向皇帝摇尾乞怜,还反过来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我呸!你们不得好死!!”
他此刻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宁王那四个“带头大哥”给坑惨了!有了他们“主动请辞”的“榜样”在前,朝廷削起他们这些藩王来,更是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然而,无论吴王如何愤怒,如何咒骂,都已无济于事。在钦差带来的京营兵马的“护送”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湖广藩王,最终也只能满腔悲愤与不甘,灰溜溜地踏上了前往京师的“不归路”。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在全国各地的藩王封地,接连上演。有的藩王试图反抗,却在朝廷早已部署好的绝对武力面前,不堪一击;有的藩王心存侥幸,企图拖延,却被钦差以雷霆手段,直接押解上路;也有少数藩王,看清了形势,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配合,交出权力,以求换取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一时间,整个大奉王朝,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但削藩的大势,已然不可逆转。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辽东,宁王曾经的封地。
一骑快马,护送着一辆装饰普通,却戒备森严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宁王府曾经的帅府大营。
马车中端坐的,正是当朝国公,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手握京师三大营兵权的信国公李信。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奉了皇帝密旨,前来接管宁王在辽东的所有兵马。
辽东之地,毗邻北蛮,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宁王在此经营多年,麾下兵马数万,皆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这支军队的归属,对于朝廷能否彻底掌控辽东局势,至关重要。
帅府大帐之内,宁王麾下的一众心腹将领,早已得到消息,在此等候。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虽然他们已经接到了宁王从京师传回的亲笔书信,告知他们朝廷的决定,以及他本人“主动请辞”之事,但要他们就此交出兵权,将这支凝聚了宁王数十年心血的军队,拱手让人,他们心中还是充满了不甘与抵触。
“末将等,参见信国公!”众将虽然心中不服,但面对信国公这位朝廷重臣,五军都督府的统帅,礼数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信国公,年过半百,方面大耳,不怒自威。他戎马一生,身上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帐下众将,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将军免礼。本公今日奉陛下圣旨前来,所为何事,想必诸位心中已经有数了。”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将领,乃是宁王麾下的第一猛将,名叫周奎,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启禀国公大人,王爷的书信,我等已经收到。只是……我等世代追随王爷,镇守辽东,抵御北蛮,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今朝廷一纸令下,便要收回我等兵权,将士们……将士们心中不服啊!”
“是啊,国公大人!我等对朝廷绝无二心!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等?”其余将领也纷纷附和,言语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
信国公面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绫圣旨,高高举起:“此乃陛下亲颁圣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宁王深明大义,主动请辞,其麾下兵马,悉数归由朝廷统一调配。尔等身为大奉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敢违抗圣命不成?”
他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书信,展示给众人:“此乃宁王殿下亲笔所书,命尔等务必配合本公,顺利完成兵权交接,不得有误。王爷的笔迹,想必诸位都认得吧?”
众将看着那熟悉的笔迹,以及圣旨上那鲜红的玉玺大印,心中的疑虑消减了几分,但依旧有些犹豫。毕竟,兵权一旦交出,他们未来的命运,便难以预料了。
信国公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他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本公今日前来,不仅带来了陛下的圣旨,宁王殿下的亲笔信,还带来了这个!”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正是五军都督府的调兵金令!
“本公乃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奉旨节制天下兵马!尔等若敢抗命不遵,便是公然谋反!按律当诛九族!”
与此同时,大帐之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甲胄摩擦之声和脚步声。
“本公此行,并非孤身一人。”信国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公身后,还带来了三千京师三大营的精锐!他们此刻,就驻扎在营外!若是有人胆敢生出异心,休怪本公麾下将士,刀剑无情!”
恩威并施!
圣旨的权威,宁王亲笔信的安抚,五军都督府金令的震慑,再加上营外京师大军的压迫感,如同数座大山一般,压在了这些宁王亲信将领的心头。
周奎等将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绝望。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再无反抗的可能。
“末将……末将等,遵命!”周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其余将领也纷纷跪倒在地,表示愿意交出兵权,听候朝廷调遣。
信国公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过去了。
至此,宁王在辽东经营多年的军事力量,终于兵不血刃地被朝廷成功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