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越想越生气。
柳如烟攥着拳头对着空气挥了两下，腮帮子鼓鼓的，努力深呼吸给自己顺气。
“冷静冷静，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可一想到自己要去军营挨，那股子烦躁就跟冒泡的汽水似的，怎么都压不住。
“哎呀不管了！”她眼睛一瞪，动作快得像道风，伸手就精准揪住了还在偷偷瞄她的小书灵。
白皙的手指捏着小精灵圆滚滚的脸颊，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左右揉了揉，嘴上还凶巴巴地念叨：“让你乱搞！让你自作主张！看我不揉扁你这个小笨蛋！”
可手上的力道却轻得很，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带着点泄愤的亲昵打闹。
小书灵却很会配合，故意挤着脸颊发出“呜呜呜——小主人饶命呀！我错啦我错啦！”的夸张惨叫声，翅膀扑腾得飞快，却半点要挣脱的意思都没有。
闹了好一会儿，柳如烟心头的火气也跟着散了大半，才松开手，嫌弃地戳了戳小书灵被揉得红扑扑的脸蛋：“行了行了，再叫就把你塞沙发缝里去。”
小书灵立刻收了声，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像只刚喝醉酒的小团子，跌跌撞撞地飞到柳如烟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软乎乎地撒娇：“小主人最好啦，舍不得欺负我~”
柳如烟被它蹭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轻轻弹了弹它的翅膀：“就你嘴甜。说正事，我那纳虚戒带不过来，总不能让我在这儿当手无寸铁的凡人吧？”
她能清晰感觉到，这具分身没了仙界灵气滋养，仙力耗得飞快，再不想办法补补，分身就要被摧毁了。
谁让她这具分身里住着的不是神识，而是好几百岁的魂体呢。
小书灵眼睛一亮，立刻从自己头顶的绒毛里扒拉半天，掏出一枚青灰色的简约戒指，献宝似的递到柳如烟面前：“当当当当！烟烟你看！纳虚戒太逆天啦，天道不让带，这个是我用剩下的仙力凝的简易储物戒，虽然差点意思，但好歹能装东西呀！”
柳如烟接过戒指，神识探进去扫了一眼，瞬间垮了脸，嘴角往下撇成了小月牙：“我的妈呀，这也太寒酸了吧！”里面就几千块上品灵石，灵气淡得跟兑水的仙茶似的，储物空间更是小得可怜，也就比她仙界的梳妆台大一点，妥妥的“断崖式消费降级”，说是从云端跌进柴房都不为过。
她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吐槽：“在仙界我用纳虚戒装仙石、囤话本，日子过得美滋滋，到这儿倒好，连块像样的灵石都没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小书灵见她耷拉着脑袋，立刻飞到她面前，翅膀耷拉着，眼神湿漉漉的，满是愧疚：“对不起嘛烟烟，我已经尽力啦，天道管得太严了，我实在带不来更好的了……”
它跟着柳如烟三百年，早就把她当成最重要的人，看着她受委屈，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柳如烟一看它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的那点抱怨瞬间就没了。
她伸手把小书灵捞到掌心，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尽力了，不怪你。”
她最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小书灵本来就是一片好心，只是蠢了点而已，她怎么舍得真的怪它。
柳如烟迅速脱下外衫，用灵石摆了一个聚灵阵。
这是她闲着无聊根据话本里的“充电宝”研究出来的，弥补了某些地方灵气不足的痛，在她还没飞升前，疯狂大卖的产物。
按照这个身体来说，十多块上品灵石能维持两个月，几千块，应该该够她生活个几十年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主角呀？”柳如烟眼神亮晶晶的，满脑子都是“赶紧完成任务赶紧回家”。
“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房子里发霉吧？”
小书灵闻言，身子瞬间一僵，眼神躲躲闪闪的，慢慢往后退了退，露出一副讨好又心虚的笑容：“那个……烟烟，有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呀？”
柳如烟一看它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伸手点了点它的额头：“说吧，我倒要看看，还能离谱到哪去。”
小书灵缩了缩脖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第一次用时间法则，没控制好……出了点小差错。现在主角们才刚入伍，还没到火凤凰选拔的时候呢……”
柳如烟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开口：“所以呢？”
小书灵立刻飞到半空中，离柳如烟远远的，飞快地说道：“所以烟烟你要先从新兵做起！先进部队，等一年后选拔开始了，再一起去参加！”
“啥？！”柳如烟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当一年的新兵？！”
她震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谁让她怕神识受损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我的身份有吗？总不能让我这个黑户去当兵吧？”柳如烟瘫回沙发上，嘴上吐槽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放心吧放心吧！”小书灵见她没生气，立刻又飞回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道，“天道早就帮咱们安排好身份啦，绝对天衣无缝！烟烟你现在是个孤儿，刚高考完，运气超好中了彩票，买了这房子还剩好多钱，这次参军就是想体验生活，超合理的！”
柳如烟听完，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天道这脑洞也太大了吧？中了奖不好好躺平，非要去遭罪，也就只有祂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了。”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松了口气。
身份简单又合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只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新兵生活，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小书灵的肚子：“都怪你，害得我要去受这份罪。”
小书灵立刻蹭了蹭她的手指，软乎乎地说：“等烟烟完成任务，我回去给你偷师父藏的好酒赔罪好不好？”
柳如烟被它逗笑，捏了捏它的脸：“就你能耐，不怕被老头子打扁呀？”
一人一书灵说说笑笑，客厅里的沉闷气氛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