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艾琳娜舔舐一下嘴唇,轻声道:“父亲,壁炉之家的姐妹们还在吗?”
“壁炉之家换位置了。”仆人转过身去,低沉的嗓音缓缓传出,“外面冷,该回家了。”
“阿蕾奇诺大人。”克洛琳德身影挡在了艾琳娜身前,手中左轮枪指向仆人,沉声道:“壁炉之家的孩子,她们的去向,还请解释,那里面还有我们枫丹的孩子。”
仆人微微侧脸,瞥了克洛琳德一眼。
只见仆人身后的羽翼增生,一把长长的镰刀从半空中甩出,直指着克洛琳德的左轮手枪。
“嗯哼?”江烨挑挑眉,身子一顿,站在了二人中间。
江烨手中赤沙之剑抵在手枪口和镰刀中间,他悻悻地笑笑,说道:“怎么见面就动刀动枪的,大家都是枫丹人,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仆人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一下,冷哼一声,“解释?你在跟我要解释?克洛琳德小姐,你觉得,我要杀你,你现在还活着吗?”
话音刚落,克洛琳德手中的左轮手枪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片片的落在了地上。
克洛琳德眼眸为米,冷哼一声,道:“不愧是愚人众的第四席,我身为枫丹神明代理人,你觉得不是堂堂正正的杀了我,你会走出枫丹吗?”
“威胁我!”仆人胳膊微颤,声音放低一瞬,“孩子无家可归,被人追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壁炉之家,从来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至于你们枫丹廷.......还没有资格说我!”
阿蕾奇诺身后的漆黑羽翼猛地一震,周围的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
然而,就在这杀意即将喷薄而出的临界点,阿蕾奇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了克洛琳德身后,那两张因极度恐惧和迷茫而苍白的小脸——艾琳娜和幽兰。
这一瞥,仿佛一盆冰水,浇灭了她眼中那沸腾的杀意烈焰。
她深吸一口气,那翻涌的怒意被强行压下,声音陡然放低,却带着一种更深的、刻骨铭心的悲愤和控诉,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
“孩子……”
“无家可归的孩子……”
“被人像野狗一样追杀、在泥泞和绝望中挣扎求生的孩子……”
“她们哭泣、她们恐惧、她们在冰冷的街头瑟瑟发抖的时候……”
“你们枫丹廷……在哪里?!”
“你们那代表着律法与尊严的警卫机关……又在哪里?!”
阿蕾奇诺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如刀,狠狠剜在克洛琳德的心上,也让江烨等人心头剧震!
她抬起手,巨大的镰刀指向身后那栋破败的工坊,指向那扇漆黑的暗门,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难以言喻的苍凉:
“壁炉之家!”
“从来收留的……都是那些被世界抛弃、无家可归的孩子!”
“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屋顶!”
“给他们一口热汤!”
“给他们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至于你们枫丹廷……”
阿蕾奇诺的目光重新回到克洛琳德脸上,那双冰火异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还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惊雷,在夜色中炸响!
克洛琳德身子猛然一震,她怔怔的望着仆人,嘴巴张开,即使有千言万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无法诉说。
江烨收回了格挡的剑鞘,脸上的轻佻笑容早已消失,沉声道:“其实呢,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克洛琳德将身后的长刀收回,抿着唇道:“雷穆利亚后裔,这个身份,你到底知不知道?”
“比起枫丹人看重的贵族身份,在壁炉之家,我们更看重是相互抱团取暖的情分。”仆人将手中的镰刀伸后,身后的羽翼也随之消散,她缓缓道:“血脉论,我觉得,你比我更加清楚。”
这一句话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克洛琳德的心中,压得克洛琳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枫丹,这个曾经被王公贵族统治的国家,贵族身份和血脉,比起一切都重要。
正是在二代水神上位后,由美露辛一族的出现,让原本的贵族层级变得不再活泼。
阿蕾奇诺的目光再次扫过克洛琳德身后的艾琳娜和幽兰,声音似乎放低了一瞬,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叹息的语调,“是我的孩子。回家,天经地义。”
艾琳娜和幽兰相互对视一眼,径直地从克洛琳德身后走出,似乎这才是她们应该做出来的选择。
仆人缓缓点头,她转过身,面对着那扇紧闭的、落满灰尘的工坊大门。
没有钥匙,没有复杂的机关。
只见她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掌心轻轻按在冰冷的黄铜门锁上。
吱呀~
伴随着一连串细微悦耳、如同钟表齿轮咬合般的“咔哒”声,那把沉重的黄铜锁自动弹开,落在地上,门瞬间打开了。
门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预想中愚人众秘密基地的阴森诡谲,也没有高科技实验室的冰冷精密。
眼前,是一个巨大而……温暖的空间。
整个空间,陈旧、拥挤,甚至有些凌乱,却充满了生活气息和一种被时光浸染的、实实在在的温暖。
这里没有阴谋的气息,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属于一个庇护所的真实痕迹。
艾琳娜和幽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看着墙上自己年幼的照片,泪水彻底决堤。她们捂着嘴,身体微微颤抖。
这一刻没有了璃月盗宝团老大的身份,在这里,她就是一个被义父收养的孩子,并且只有这一个身份。
江烨轻叹一声,心中想着:“人人都说,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面前的壁炉之家和愚人众的工厂完全两样........”
申鹤眼眸微颤,看着面前的场景,小时候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一刻,申鹤看向仆人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仿佛仆人的地位就和闲云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