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了解到的其他[律者人格]都有很大不同。我们没有什么足以让一个人精神分裂的过往。而且——”
“——既然是[律者人格],你的[固执]为什么只体现在琪亚娜身上?比起你来,识之律者都显得凶神恶煞了许多。”
芽衣说道。
“可别会错意,那不过是看不惯你的软弱无能罢了。再说,你不也认识一个[爱莉希雅]吗?”
意志问道。
“……”
“你和[爱莉希雅]恐怕还是有很大区别。”
“……虽然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但归根结底,我从未真正了解你。”
“——反过来,你也一样。”
芽衣说道。
“哼,说什么鬼话。翅膀硬了,敢和我叫板了?”
意志问道。
“如果你[了解],你就不会用那么奇怪的手段来向我打招呼。”
“那些重写人生的想象,不但毫无逻辑,也证明你根本不了解我,更不了解琪亚娜。”
“以至于我不禁猜测——”
“在[羽化]之后,你的确一度消亡……因此,当圣痕计划将你[再现]的时候,你只继承了我的[知识],却没有收获与这相应的[感动]。”
芽衣说道。
“一派胡言……拍着你自己的胸脯,你能说,你自己不想要那些东西吗?”
意志问道。
“能。”
芽衣简洁明了的回道。
“……!?”
“我将力量……将一切都交给你,我是为了什么?”
意志问道。
“为了琪亚娜。”
“正因为如此——”
“圣痕计划给我们的那些……才根本不够格。”
芽衣说道。
“?”
意志疑惑的看着芽衣。
“你困惑,因为你还不够了解琪亚娜。”
“[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你可以试着从正面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比如说,面对所谓的[末日],琪亚娜只会做出一种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它到来。”
“……这无关乎结果,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芽衣说道。
“那只因为你太过无能。”
“因为自己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为此牺牲……”
“再辨称说……对方生性如此?”
“你……真是懦弱到无可救药。”
意志说道。
“……看来你真是睡得太久了。”
“以至于今时今日——我们之间更懦弱的一个,反而是你。”
“任何类型的[爱],它们都不是一种机械的理念,而是一种基于尊重的理解。”
“而你,你展现那些无法实现的可能……”
“不论动机如何,从结果上都是在轻视琪亚娜的人格,也是在折辱爱莉希雅曾为展现的一切。”
芽衣说道。
“……”
“哼,这种口气……”
“你,走在了英桀的老路上,还在为此洋洋自得?”
意志问道。
“谈不上自得……但这又有何不可呢?”
“在离开那里之后,我就已经反复思考过了。”
“比起[意志],我反而是在[力量]层面上更接近他们。”
“既然如此,我把自己定位为他们的[学生],又有何不可?”
“并且宸梦一直都是我的老师。”
芽衣说道。
“……愚蠢,软弱。”
“老师已经是失败者,学生又能如何?”
意志说道。
“……先不论英桀们到底是不是[失败者]。”
“即使是——事业的[失败者],就一定会在人格上[误人子弟]吗?”
“世界这么大……于[命运]的角度,大多数人都仅仅是[过程]罢了。”
“在我看来,和英桀们一样——我要做的,不是越俎代庖,而是尽己所能、做到自己的最好……”
“至于究竟谁是那个为命运写下句号的人……并不重要。”
芽衣说道。
“[并不重要]?”
“你明明就认为,琪亚娜才是写下句话的那个人。”
意志说道。
“不是[认为],而是[现实]。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她都最合适。”
芽衣说道。
“你……已经完全不打算阻止她了吗?哪怕会因此而失去她?失去一切?”
意志问道。
“……”
“我当然会尽力不让那种事发生。”
“但,这也肯定不是裹足不前的理由。”
“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只要直面问题,就一定要承担风险。”
“没有人能只凭区区一声呐喊,就突然做到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而[我什么都做不到]——也同样不是一个人可以逃避问题的理由。”
“……对我来说,琪亚娜的确仍是[世界的源点]。”
“但正因如此……比起[我所意欲的人生],[她所意欲的人生]才更加重要。”
“你为我所展现的那种未来……那只是你个人的、一个属于[弱者]的幸福而已。”
“琪亚娜……她早已今非昔比,成为了一个[强者]。”
“——我也一样。”
芽衣说的。
“……”
“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吧?”
意志问道。
“当然没有。”
“[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正因为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可以随便定义对方的人生?”
“如果不能让对方抵达对她来说[更好的状态]……那我们的一切努力,不反而是一种莫大的嘲讽吗?”
芽衣问道。
“……”
“即便危机重重,即便荆棘满地?”
意志问道。
“即便危机重重,即便荆棘满地。”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做到最好,尽全力帮助她化险为夷。”
芽衣回道。
“……”
“好吧。”
“你可能说得对——我或许就是个喜欢虚张声势、裹足不前的存在。”
“不过,也因为如此……”
“雷电芽衣,我们……需要一次真正的了结。”
意志说道。
场景变化,她们出现在熟悉的天台上。
“[真的的了结吗]……”
“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芽衣拔出了刀。
雷之律者的权能开的对抗。
几分钟后,她们回到了白茫茫的空间,她们背对背站立着。
“如何……这次战斗,你还算满意吗?”
芽衣问道。
“……很难说。”
“怎么,你想让我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意志问道。
“那倒也不必。既然你想要通过硬碰硬的方式来决定问题……”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的确是[更强大的一方]。”
芽衣回道。
“哼。你这算是在[客气]吗?”
意志问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
“而且……”
“我说过,你并不了解我。但那只是因为——”
“自己永远也无法了解自己。”
“任何人都一样。”
芽衣说道。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怎么,你已经忘了吗?”
“在[你]出现之前……”
“[雷电芽衣],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不然,又怎么会从一开始就被人取一个所谓[女王]的外号呢?”
“至于那个常常被人以[温柔]评价的[我],反倒接近于……在经受巨大打击后出现的保护型人格。”
“是的,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相比于[后出现]的你,我才更像是后来者。”
芽衣说道。
“……”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个[软弱]的[保护型人格]?在信口开河之前,你不应该先打个草稿吗?”
[雷电芽衣]说道。
“——我说过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
“我的说法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感觉];也因此……在那个时间点,你的做法的确最为合理。”
“人总要告别自己的[童年]嘛。”
“温柔和残酷并非不能并存……”
“恰恰相反,就像普罗米修斯口中的梅博士那样……”
“一个人只有让自己残酷起来,才能有机会保留自己的温柔。”
芽衣说道。
“切……都是废话。”
“还嫌我们走过的弯路不够多吗?”
[雷电芽衣]问道。
“来到这里的我,和离开这里的我,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毕竟这也算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始源]……我总觉得,它有点像是[某件事]的预演。”
芽衣说道。
“怎么,[那个方面],你也还没放弃?”
[雷电芽衣]问道。
“当然没有。”
“美好的事物,不会彻底消失——这是我如今的信条。”
“比如说,我也不准备和你告别……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体两面。”
“我所相信的美好,它们会与你同在。”
芽衣说道。
“……”
“那些梦境……准确来说,也不是我对你发起的轻蔑。”
[雷电芽衣]说道。
“当然。你……或者说我自己,都不可能会认为那是最好的未来。”
“真正傲慢、且根本对人类不够理解的……另有其人,对吧?”
“你可以认为,我刚才说的大部分话……其实是说给[它]听的。”
“毕竟,虽然我说过[自己永远无法了解自己]——但我同样相信,只要道明原委,你一定会[理解]我。”
“……无论如何,你不也还是[雷电芽衣]吗?”
芽衣问道。
“……”
“哈哈哈哈哈……”
“好……很好。”
“既然你已经[长大成人]……”
[雷电芽衣]拔出刀。
“就去斩了那个杂碎吧。”
[雷电芽衣]收回刀,只见两人的中间被砍出一条裂缝。
“别丢了[雷电芽衣]的脸,再见啦。”
[雷电芽衣]说道。
“……”
“我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固执啊。”
芽衣回到了意识空间。
“?”
芽衣有些诧异,因为她想象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芽衣,你出来了?”
宸梦问道。
“宸梦老师。”
芽衣看向宸梦,此时她发现了一旁被插进地板中的灰蛇。
“这是……”
芽衣问道。
“敢和我条件,那就要准备好被我报复。”
“当然啊,我只针对灰蛇。”
“奥托的魂钢身体也就被我打废好几个而已。”
宸梦说道。
“这……”
芽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惜了只是一个灰蛇。”
宸梦踢了踢灰蛇,灰蛇的身体瞬间崩溃了。
“不过其他灰蛇也没空搭理我们了,他们中间出现一个……一个好家伙?”
“算了,反正就是管理这里的灰蛇死了,直接原因不在我,我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存在主义]也消失了,现在……”
宸梦看向芽衣。
此时芽衣感受到了什么,她拿出[信标],只见它的指针再次飞速转动起来。
“……信号恢复了。”
“别提起我就行。”
宸梦说道。
“——雷电芽衣,那边是你吗?”
幽兰黛尔的声音响起。
“我是雷电芽衣。幽兰黛尔。”
“并且——灰蛇似乎陷入了故障,他应该不再是我们的障碍了。”
芽衣回道。